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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多宝皱了皱眉,把挂在广成子身上的师妹扯下来,一脸嫌弃的捂在怀里,端着要为碧游宫除去这一大祸害的表情,动作却温柔的很。
      无当蹭了蹭他的衣襟,极幸福的\'咪\'了一声。
      列位众仙无语望天。
      这都是哪里来的活宝!
      昆仑镜里的无当心不在焉的晃着茶杯,不时还偷偷瞄向三圣母的屋子。
      三圣母给她奉茶,神色莫名紧张。
      “这不是我徒弟!”
      “这不是我师妹!”
      通天和多宝脱口说道。
      “这是贫道徒弟。”玉鼎横了一眼杨戬,道“就这晃杯子的姿势,就算变化得再像无当也无用。”
      杨戬低下头,欲去拉玉鼎衣袖,却少见的被拂开了。
      抬头,玉鼎威胁似的望着他。
      无当手腕曾被五花拂尘抽个正着,至今用着也不很灵便。
      玉鼎嗔怪道:“早告诉你不要用这蠢家伙的模样!”
      杨戬道:“那时三妹全然不听我的话,她身边还不知道她许了这书生的,除去我便是师伯了。”
      师伯不知道绝对是因为她太蠢了。
      杨戬看了看面有不善的多宝,仔细考量后,决定不刺激这个在西方遭罪两千年、衣服都不能穿整齐的师伯,就把这话咽回去了。
      “你为何要用这般模样……”玉鼎见镜中杨戬缩在杨婵身边不住的用柔软的面颊蹭她的肩膀,嘴角也有些抽搐。
      “咪”\'无当\'湿漉漉的兽眸一弯,金色的瞳仁像掺进了碎汞一般,“三娘怎么了?方才你不是同意我看看你的道侣吗?为何现在这般扭捏?”
      杨戬变化之术精妙无双,中招者甚众,少些聪明的,例如说是通天教主,就曾痛定思痛,找过杨戬的破绽。
      “我发现杨戬变化的人比本人漂亮不少。”
      多少人因通天这一句话拜入截教只有多宝知道。
      此后杨戬却当真很少展现那惊人的变化之术了。
      “你与你那捧在心尖尖上的妹子有什么不能说的?她难道会信不过你吗?”通天高挑剑眉,道:“扮我这傻乎乎的徒弟逗她高兴吗?”
      多宝也是怒容相向:“如今玉鼎还要治师妹的罪,她是虽是蠢些,到底还是能分清是非轻重的,到底是怎样的罪责要她担着?”
      这时又一人窜进了大殿,见了沉香,便哭嚷着:“这事谁干的?谁敢伤我老猪的徒弟?!老猪不干了!老猪不干了!”
      “师父,这些人都不是易与之辈!我们且先看着。”龙八沉香二人拖住猪八戒苦劝道。
      猪八戒委屈道:“俺、俺也不能看着自己徒弟受苦啊!”
      嫦娥也道:“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小小年纪没了母亲不说,如今成了这三界劈山救母的英雄,还得受这些老道的气。”
      猪八戒见嫦娥眉头轻蹙早软了半边身子,那还管她说什么啊?只是一味的称是,生怕仙子一怒拂了他的手。
      沉香方才被玉鼎从南天门打到大殿,纵然有无当百般维护,难免被斩仙剑纵横的剑气波及,心中难免烦闷委屈,听了嫦娥的话内心更是苦楚,默不作声的立在一边。
      龙八觉得嫦娥话中有话别扭的很,思及二人关系又寻不到可能对沉香不利的动机,便只得低声安慰他。
      刘彦昌见儿子这般,顾不得前面跪着的妻子,更顾不得散乱的发髻,退到沉香身边,道:“这般圣人,以百姓为刍狗,何以称仁?他们怎能这般待你!”
      沉香见父亲的狼狈模样,恨恨喊道:“你们这般蛮不讲理!不提我劈山救母,且说你们包庇袒护这无耻小人,就不配圣人之名!”
      这话好巧不巧打断了多宝与玉鼎的争吵,脾气都不是很好的两人对视一眼,同仇敌忾道:“竖子狂妄,闭嘴!”
      猪八戒撇了眼多宝,冷哼道:“白面书生!敢与我老猪到水里来几遭吗?”
      多宝此时早收了如来的法相,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听了猪八戒这话将无当放在地上便冲了上来,厉声道:“当年我敢将你打下凡间,如今我且让你去地府玩玩!”
      “啊!!”昆仑镜中传来刘彦昌的惨叫。
      众人回头。
      镜中,\'无当\'显了原形,黑猫白爪白肚皮,走起路来长长的尾巴随着胖胖的身子摇晃不定。
      刘彦昌惊恐的推倒杨婵身后,颤声道:“这、这仙人怎会是这般妖物?”
      镜外通天元始二人尽是冷笑一声。
      “我、这我怎么知道,方才她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杀了她了,可是……”
      老君问:“方才发生了什么吗?”
      通天道:“不过是清源的好妹妹想将我这徒儿扔到朱厌的封印里去罢了。”
      “杨戬和无当圣母什么时候调的包?”龙八小声道。
      “恐怕是那无当圣母摔在地上的时候小圣调的包!”猴子一脸嫌弃,看来他这师姐,还是蠢的要命。
      猫咪歪了歪头,问道:“听说刘公子才高八斗,不妨作诗一首,我备下碧游宫的花茶。”
      刘彦昌见她这副实打实的畜生面孔本就不喜,又闻她说已备下花茶更是厌恶,冷哼道:“这茶道,最末的就是花茶,你竟用这来招待贵人!”
      \'无当\'不恼,只说:“若是如你这般说,这茶有贵贱之别,三界众生也有又贵贱之别了?”
      “那是自然!”
      猫儿坐下舔舔爪子,道:“若是仙人是那最上层,你和这\'最末的花茶\'又有和差别?”
      还不待刘彦昌回答,石桌上又窜上一只肥猫,一样的黑猫白爪白肚皮,开口就是怒喝:“你凭什么说我们碧游宫的东西不好!”
      刘彦昌亦怒道:“京城天子脚下的茶馆如云,莫说是这低劣的花茶,就算是小龙团、凤凰茶也是应有尽有的。”
      镜外众仙笑作一片,元始对通天说:“你且消气。”
      通天咬牙,狠狠的剜了刘彦昌一眼。
      另一只猫也不等这只再喊些什么,爪子抡圆了把她扇了出去。
      这只被扇出去的猫不像正常猫那么灵活,落地就如麻袋坠地,发出嘭得一声,而后是一声细不可闻的惨叫。
      \'咪!\'
      通天把无当抱到怀里,怜爱的拍拍她:“小家伙,还疼吗?”
      镜中着漂亮的过分的猫嗤笑一声:“你着书生好生无知!碧游宫处于蓬莱仙境,春意融融,草木长春,花茶最是好物!你说茶分贵贱,却将那些人间俗物于蓬莱仙品相比,你这肉眼凡胎又无甚见识的书生还是离我妹……离三圣母远些吧!趁杨戬还没发现、三圣母还未委身下嫁,早些要了盘缠回乡去吧!”
      “杨戬?二郎真君?他本就是仙凡所出,为何要拦我的路?倒是你这妖物妄称仙人,也不怕折了寿!”
      这只猫儿忍不得了,一道金光闪过,化为身着黑衣皂底靴,长发微卷眸如星辰的俊美青年,杨戬道:“你好不识抬举!本座且问你走是不走?!”
      “二哥!你怎么来了!”杨婵一见是杨戬便冲了上来,死死将刘彦昌护在身后,“我不管你要干什么!彦昌与我是真心相爱的,我不许你拆散我们!”
      杨戬怒道:“你!”
      他急着赶朝会,只抬手掐决招来一阵大风将刘彦昌刮去了远方。
      杨婵一惊,待将挡风的袍袖掀开,哪里还有刘彦昌的踪影,她又悔又恨,怒极道:“若是他有个好歹,你休想我认你这个哥哥!”
      “为这样一个鼠目寸光、自命不凡的书生,你竟将你我两千年的兄妹情端上来!”杨戬握紧左拳,月半似的指甲嵌进手心里,“你可想好了!”
      杨婵此时心有悔意,双手背过去局促的绞着手指,面上还是嘴硬道:“我都是想过的!”
      杨戬瞥了眼地上的无当,唤哮天犬将它叼起来,驾云边走。
      冷风钻到她厚厚的绒毛里,前面的杨戬却停了下来。
      “我不放心她。”
      无当打了个呵欠,这句话她早想到了。
      “我去替你盯着吧,朝会上见到师姐替我见礼。”
      他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令狗儿将她放下去,朝着凌霄殿飞去了。
      无当实在烦透了一身狗味,还未进华山的地界便钻进一条无名小溪,将身上的口水洗好才爬上来抖干了皮毛。
      到了圣母宫,她细细打量这古朴的神庙,登时便感慨杨戬的好眼光。
      宫殿不大,外院的桃花未谢,树下一方塌桌,一张绿漪,一出蒲团而已。
      她极喜此处的宁静和顺,可走到前殿,她差点气歪了鼻子!
      红红绿绿一神明,泥塑木雕金妆成。
      喉中若有三分气,配做同床合被人。
      甚么人如此放肆!
      她怒不可遏的唤来土地问道:“老婆婆,这是什么人写的?”
      慈眉善目的土地婆婆眯着眼睛打量一番,露出惊恐之色,道:“娘娘,这……老身本不便说与您,可是,这事,还望娘娘做主!”
      “你且说!”
      “前月,华山来了个名为刘彦昌的人,自称是赴京赶考,在此处留了这些浑话,这不到一月又回来了,就一直滞留在圣母宫里。有那华山三公主的事,老朽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娘娘,请您随我去偏殿。”
      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将无当领到偏殿,房内堆了小山似的文书,她随意拎起几份,日期都是近日的。
      这三娘真是的!
      土地婆婆顺着眼打量无当,她在还没成为土地前就已经听说过通天四弟子无当圣母的大名。
      无当圣母本就比旁人脾气好,对待小辈更是纵容,耳根又软,对旁人的请求甚至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婆婆且帮我分一下类别,我暂代华山圣母掌印。”
      土地婆婆道:“圣母娘娘的文书向来是送与真君神殿去的,所以……”
      “这朝会时间长,待杨戬得空替她处理这些文书,这下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土地打得就是这个算盘,恭维几句便退下了。
      镜外众人见无当处理公文驾轻就熟的模样,惊讶不已。
      广成子道:“前次看他这般模样还是封神前一千年呢,她待杨戬师侄倒是有心。”
      “无论如何无当都是我碧游宫掌教弟子之一,处理这些琐碎凡务自然不在话下。”多宝斜睨广成子,冷笑道,“那像某个人,作为掌教弟子,没有师侄的时候公文交给师弟,有师侄的时候,呵,更是自己躲在翻天印后面睡大觉。”
      玉鼎拧了下眉毛,问道:“二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额,师父,徒儿看文殊师伯独自处理那些琐事甚是劳累……就帮衬了一下。”杨戬看了眼面露惊恐的广成子,解释道:“师伯让我处理的文书都是轻松、有趣的,不算什么繁重的体力活。”
      无当下颏搭在通天肩上,犹豫了一下变回那只奶猫大小的肥猫。
      猫儿金色的眼睛转了转,还是颤抖着缩回通天怀里了。
      多宝见状更是冷哼一声:“你倒是出来啊,你可是见过哪些纸上都写了什么!”
      玉鼎抬眼定定的望着她。
      杨戬给广成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无当看见斩仙剑的寒光,心道,这玉鼎死活不能砍死自家师兄,可不见得会不会砍死自己,咬咬牙委屈道:“今天多宝要来,地上要放捕鼠夹……明天无当要来,要给她扔死老鼠………后天火灵和金灵要来,各洞要看戏的自备瓜子板凳………下个月碧游宫那位要来,杨戬你把天尊请来,吩咐各洞弟子躲好了,把宠物什么的都藏好了……”
      通天怒道:“吾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老古董吗?知道什么叫做有教无类吗?吾不过是把它们叫去闻道!吾才不是喜欢摸他们的软毛毛呢!你们看无当!不是只有肚皮和爪子才是软的吗?!”
      镜中无当伸了个懒腰,雾霭霭的夕阳顺着窗棂流进来,高高一摞公文摆的整整齐齐。
      她揽起褙子下摆,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脚腕,才起身去找三圣母。
      杨婵安置在山顶的小屋门上压了一个鲜红鲜红的“喜”字,四围被引来的河水上漂着精巧的莲灯,垂在水面的锦帛上绣着“永结同心”。
      就算不解俗事的无当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镜外众人看得比无当还要明白,元始见着四围流水,道:“杨家三娘,你是多看不起我阐教,竟以为这便阻得了你哥哥。”
      杨婵抿了抿唇,不应。
      哮天犬的鼻子只有逢水才不好用。
      杨戬见玉鼎面有怒容,轻轻的牵了牵他的阔袖,假意怒斥道:“三娘你好生大胆,为一己之私,调水流、该河道、华山圣母怎能如此!”
      玉鼎掀了广袖,怒道:“你少装模作样了!你这是训斥妹妹吗?!你明知道你这妹妹是为了防你这哥哥的狗儿!如此、你还替她开脱!有你这般骄纵她宠溺她的哥哥、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她什么事不敢做?!”
      “师父……”
      杨戬退后几步,掀起下摆跪在地上,一副待罪伏诛的模样道:“众位是我长辈,家妹闯出这弥天大祸,是我杨戬管教不严,是我的过失。”
      玉鼎气得双肩颤抖不止。
      “这当真是你的过失,”抱着猫儿的通天冷哼一声,鹤氅下摆的麒麟仁兽也显得狰狞起来。
      镜中无当随着宝莲灯的华光斜飞了出去,两道萦绕着梵咒的穿心锁自她两肩肩胛骨穿过。
      不同于妖物被梵咒萦绕时泛起的沉沉死气,无当周身泛起一层层如玉的清气,她不能自已的筋挛几下,前额渗出的豆大的汗珠,两朵白莲从发旋出掉下来。
      镜外众人知是她这两千年修为俱成画饼,可镜内百花和杨婵却不知如何是好。
      “这……莫非,她不是那大恶之人?”杨婵紧张的攒住鹅黄色的下襟,宝莲灯柔和的清光映着她颇似瑶姬的美目,神色忧悒:“潼姨照顾我已有数年,本不是恶人,为何百花姐姐一口咬定,她便是助纣为虐的恶人?”
      百花不假思索答道:“这李天王的照妖镜还能有假,西方佛祖还派了欢喜佛来,这三样法器俱是燃灯古佛所赠!”
      杨婵从哪吒处听得封神时西方教的作为,难免疑心,见百花有不耐之色,温言解释道:“潼姨出身截教,是圣人门下,其中或许是有些误会,不如等哥哥回来,请了欢喜佛、燃灯古佛与他对峙才好。”
      百花冷笑:“三妹妹这般好心!不说这妖孽究竟是如何近的你身,不说他如何取得杨戬信任,只说她进门便扬手直取刘彦昌,那会是什么好人。”
      听了百花的话,杨婵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消了,提起婚服的裙角和百花一起靠近无当。
      无当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两肩灼热的伤处想被灌了铁浆一般。
      教主、教主、无当、是要死了吗……
      两人认不清她张合的口型,杨婵双眉颦蹙,道:“潼姨,你若怨我便怨吧,彦昌……你做过的罪,欠下的因,都是要还的。”
      乍暖还寒初春时节,料峭寒风吹着三人的鬓发,吐蕊的桃花在枝头打颤,远处忽然佛光大胜,一男子袒胸而来,见了两人,笑得不见双眼,只道:“阿弥陀佛,两位比丘尼一心向善,善哉善哉。”
      杨婵大皱眉头,比丘尼是称呼佛家女信徒的,他怎么呢如此说她?
      百花倒是欢欢喜喜的应下了,她不同于杨婵,杨婵再不济,师门有女娲撑腰,朝堂上还有个权势逼人的二哥,就连这个哥哥给找来的仕女都是圣人门下,而她,却是连师承也无,如今有佛家一个依傍未尝不好。
      不待杨婵叱责他,天边又落下一位长髯托塔的神将,细看正是李天王。
      李天王对二位仙子视若不见,瞥了一眼地面上神识涣散的无当,对欢喜佛说道:“他就在这了,陷仙剑与万仙图又在何处?你曾与我师父约好的,抓了这孽畜她万年修为与你,将她法宝送去我等处。”
      欢喜佛,也就是长耳定光仙,心中不由冷笑,那燃灯对嫡亲的弟子都不曾亲近,更不要提李靖这般遥遥听法的记名了!
      “这,施主是知道的,这陷仙剑与万仙图她随身带着,如今她昏了,贫僧自然不知道,那些放在何处。不然贫僧带她先去西方乐土,改日再还于你?”
      李靖听罢连连冷笑,拂弄一下长髯,道:“这孽畜法力超群,可如今不过是三件法器便令她败落,就可知她是将一身修为不知封印在何处,你这般冒失行事,因果可不长眼睛。”
      长耳定光仙一愣,继而又是笑得慈悲和善,他踱着方步走到无当面前,细细打量她,不禁惊到:“你这是寻了什么人来唬弄我?这怎么可能是无当师姐!这面目,……”
      杨婵听后懊恼不已,哪吒与她谈封神往事时提到就牙痒痒,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人——长耳定光仙,也就是欢喜佛!
      如今听得“师姐”二字更是心凉了半截,她见百花满不在意的模样,内心不由得悲哀起来,潼姨是自家二哥请来的,还能有假?
      他纵容千变万变,对自己……
      可是彦昌……
      她本不是精打细算总想着给自己寻个靠山的墙头草,从女娲处袭呈的脾气纵然易怒且偏执,却不是不明大义不分是非的。
      “这便是无当圣母,封神台建好那日,杀那苏妲己祭旗前,她披头散发冲了上来,硬说妲己是她徒儿,求姜子牙给她留条生路。最后被师祖用如意打出去几丈远。”
      “然后,她便是这模样了?……”欢喜佛虽厌恶李靖说天尊是自己师祖这般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却还是犹豫道:“这倒不像是假的………”
      “若是这是这般便罢,最后是杨戬动手,魂魄都尽数驱散了,可如今,她待杨戬确是极好。”
      杨婵问道:“上神,欢喜佛,潼姨是犯的什么罪?需要您二人废她修为,如此烦劳的差事,一向不都是雷神二十四部所为吗?没有文书当真可以使得?”
      李靖斜睨道:“方才见你甩出法器却没有这般顾虑!”
      两人正说着,无当身上泛起淡淡的金茫,一容貌艳丽,高挑身材,长眉入鬓上挑凤眸的女子自她略显丰腴的身体一跃而出,一袭绛红鹤氅竟与通天是一般模样。
      镜外的无当兀自欢喜,指着镜中女人道:“教主你看她漂亮吗?从我身体里走出来的美女啊!嗯?老师,他是我女儿吗?”
      通天只拍了拍她的脑袋,双眼还定定的望着昆仑镜。
      “呵,今天真热闹,是什么邪风吹来尔等这般不要脸的叛徒?”女人悠闲的将及地的黑发卷起来盘成倭堕髻,又用两指夹着一柄桃木簪打斜插进去。
      百花瞧了她走出来的全貌,骇然道:“你这妖人!是何处来的?又有怎样的意图?”
      女人唇角一弯,风情万种不一而足,身形一闪,竟在一个呼吸间出现在百花面前,她染了豆蔻的指甲掐在百花白净的脖颈上,压着嗓子喃喃道:“汝这丫头有趣,嗯,汝说吾是谁,吾便是谁,好么?”
      女人金色的兽眸幻成浅浅的茶色,百花连反抗也无,双眼涣散着坐在地上。
      “唔,不好玩,告诉汝等罢,吾,上清通天教主门下蓬莱碧游宫无当圣母。”
      欢喜佛与李靖交换了一个眼色,齐齐下拜道:“见过师姐。”
      无当笑到,“长耳定光仙这叛教的逆徒叫吾一声师姐是引颈伏诛,李靖你这二代弟子为何如此逾越?你掌教师兄尚要称我为师伯,你这是想靠燃灯赠你的宝塔来我这丢人现眼吗?”
      李靖尴尬不已,压着嗓子唤了声:“师伯。”
      无当见他进退维谷,心想不能逼他困兽犹斗,遍吩咐他自去罢了。
      欢喜佛暗叫不好,无当这喜怒无常的脾气除了通天教主谁没领教过?落在她手里,别说大罗神仙,就是长了杨戬哪般通透心肠的圣人也气得吐血。
      她赶李靖回去便是给与他算是同僚的杨戬面子了,而长耳定光仙,本是截教之人,却在关键时刻扔了掌控生门的幡旗,不说无当本是睚眦必报的心性,就是圣人遇了这般仇雠,不将对方剥去皮肉也难解心头之恨。
      佛光一闪,长耳定光仙软语劝道:“师姐,你我同为截教之人,又一同受过旁人白眼,见老师犯了嗔念,我怎能随他堕落……”
      这话说得无理也无据,可依着他这般口气说出竟有极大的说服力,一旁百花和杨婵竟感动得泫然欲泣。
      无当一声冷笑,金色的兽眸登时换做与玉鼎颇为相似的浅茶色瞳眸。
      长耳定光仙霎时脸色惨白,半卧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小子,你不想想这媚术是谁教你的?班门弄斧!”
      无当见百花杨婵的模样,思量着总不能吓到三娘,便拉着长耳定光仙直奔九重天去了。
      两人在南天门外等了一会儿,待散了朝会,众人几乎走净,才等到穿着菱龙披风的挂着朝甲的杨戬。
      “师伯……你这……”杨戬眉头大皱,扫了一眼萎靡在地上的长耳定光仙,厌恶道:“我舅舅舅母的地方,怎能容他辱了!这等宵小之辈!”
      随后他唤来哮天犬,带着无当二人驾云去了。
      二人落于森森的真君殿前,冷月的银辉勾勒着冷冷清清的院落,着了甲胄的草头神笔直的立在正门两侧。
      “别让他进了我的院子,送去十八层地狱令他助地藏王菩萨宣扬佛法去罢!”杨戬在门前顿了一下,道:“说来总比做到简单。”
      两个草头神得令,压住欢喜佛,作揖,缓缓退去月华更胜处。
      无当笑笑,随他进了大殿。
      “师伯为何将天魂召回?”
      “我若是不召回它,如今不是尸体一具就是身死道消。”
      杨戬将衣袖抚平,笑道:“就凭李靖、长耳定光仙?就是再加一个燃灯也不至如此,想必您早将一身本领拱手还与师叔祖了。”
      无当神色黯然,道:“宝莲灯、穿心锁、灵柩灯,皆是三娘抛来的,那女人不过提了几句刘彦昌,便引得她心头大乱。”
      “女人?百花仙子?呵,又是这管不得自己舌头的……”
      无当托腮道:“刘彦昌是什么人?比你还好?比我师父还好?三娘见我师父都不曾有那种眼神……”
      杨戬哭笑不得,道:“三妹情之所衷,磐石难移。”
      “你净捡些好话说你这不懂事的小妹!”无当有些薄怒,心里早将这当哥哥的鞭笞一顿了,“少拿这些文诌诌的东西诓我!我曾听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别却巫山不是云!我师父与你都是排在那刘彦昌前的!”
      杨戬合上眼睛,又瞬间睁开,道:“这首诗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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