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豇豆大大

58、第 58 章

　　白无常对于秦帅去而复返很是惊讶，放下笔看着眼前的人，这人当真与阿鹏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成熟。
　　“还有事？”白无常冰冷无温的声音响起。
　　“无常大人明知他们初遇之处已不复存在为何还如此说？”秦帅开门见山，他没有时间，项官情况很糟糕容不得他耽误。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一个地方了。”白无常并没有因为秦帅的质疑而恼怒。
　　秦帅抬头看向无常说：“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的法子，如今还可用吗？”
　　白无常盯着秦帅片刻后说：“不知。”
　　看来在白无常这里真的是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秦帅决定先回去看看项官醒没醒，在继续寻找。
　　告别张老三，秦帅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后。
　　秦帅赶紧起身洗漱一番准备出发，临走前茶几上的小盒子吸引了秦帅的注意，走过去看了一眼后，秦帅起身出发去医院。
　　…
　　来到医院，宋壁说项官刚才醒来几分钟后又昏睡过去。
　　“医生说生命体征完全正常。”宋壁拽着秦帅走出病房轻声说。“帅帅，你说…”
　　“劫，”秦帅透过门上的窗口看着病房里睡着的项官，项官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似乎强忍着什么痛苦。“他的劫提前了，就这个月之内。”
　　“什么？”宋壁惊呆：“那怎么办？”
　　“你照顾好他，其他交给我。”秦帅转过身背靠着墙面低着头。
　　“帅帅，你…”
　　“疯子去哪了？”秦帅打断宋壁问。
　　“出去买晚餐，应该快回来了。”宋壁说。
　　秦帅没在继续说下去，直接开门走进了病房，宋壁反方向去了医生办公室打算找医生再聊一聊。
　　病房里及其安静，项官还在睡着，只是额头全是汗水，这么多年的隐忍与痛苦，终于在这一朝全部爆发，任谁都受不了吧。
　　秦帅轻叹口气，拿出毛巾轻轻帮着他擦拭头上的汗水。
　　毛巾接触到额头的时候，项官猛然睁开眼。
　　秦帅怔住，那是一双寒冰刺骨的眸子，没有任何温度，没有情感，只有无尽的痛苦，几秒钟过后，仿佛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项官回复了往日的温柔，轻轻握住秦帅的手。
　　“别担心，我没事。”项官艰难开口。
　　秦帅内心在咆哮，表情却温和：“我知道，你只是急火攻心。”
　　“帅帅，回家吧，医院的味道实在难闻。”项官看着秦帅，难得露出祈求的表情。
　　秦帅知道这是项官的小把戏，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项官啊项官，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宁可自己承受着也不让我知晓。明明难受的要死，却还是出声安慰我。
　　秦帅极力控制咆哮的冲动，深呼吸：“好，问过医生后，没问题就回家。”
　　没过多久，宋壁和提着晚餐的江枫一起回到病房。
　　秦帅细心的给鱼挑刺，夹给项官，项官配合的多吃了半碗饭。
　　“阿项，”秦帅抬头看着项官：“一会我要回一趟秦宅，上次离开的匆忙，有东西忘在那了。”
　　项官看着秦帅眼神温柔：“好，注意安全，让疯子陪你去吧。”
　　饭后项官没一会又睡过去了。
　　“碧池，照顾好他，明天带他出院回家，我如果能赶上就来医院接你们。”秦帅临走前交代宋壁。
　　“帅帅…”宋壁想说什么可是还是没说出口：“算了，路上小心。”
　　秦帅拍拍宋壁先走出去。
　　江枫路过宋壁的时候在他耳边轻声说：“没事，我看着他。”
　　…
　　大切诺基奔驰在市区的路上，高峰期刚过，道路难得没有拥堵。
　　江枫一路变道超车在等红灯的间隙看着秦帅：“你要去找冯闯干什么？”半小时前秦帅要了江枫的手机给冯闯打个电话后就告诉江枫往市中心唐朝会所去。
　　“有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秦帅瘫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飞驰过去的街景。“不过你要帮我保密，疯子。”
　　一不小心被超车，江枫烦躁的按着喇叭：“秦帅，对于我来说，你比项官更重要。”
　　“放心吧，又不是去送死。”秦帅看着江枫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认识时间长了，朋友之间也会心有灵犀。“但项官，我一定要救。”
　　“行。”江枫得到秦帅的答案放心下来：“不寻死就行，你去哪爷都陪你。”
　　车子一路飞驰，终于在九点一刻停在了唐朝会所门前。
　　唐朝会所地段繁华，位于C市中心。
　　会所整体欧式建筑风格，墙体上奢靡的LED灯带渲染着这一座不夜宫殿。
　　门口豪车如云，活脱脱一个名车展。
　　江枫把大切诺基停在停车位后和秦帅一起走进去。
　　高挑帅气的服务人员为他们打开大门后礼貌问候。
　　“秦帅。”秦帅自报名字给服务人员。
　　服务小哥微笑着带他们穿过大厅来到三楼一处走廊尽头房间门口，转身对着秦帅说：“二位，冯董在里面恭候多时。”
　　服务小哥说完后自己离开。
　　整个会所三楼没有营业，与一楼的喧嚣天差地别。
　　江枫打量着整个唐朝内部忍不住小声对着秦帅嘀咕：“真有钱。”
　　“你家又不是没有。”秦帅不鸟他，直接敲门。
　　几秒后，房间里传来走路的声音，冯闯开门看到秦帅时笑了笑：“二位请进。”
　　秦帅微微颔首：“闯爷。”
　　“闯爷的生意都做到了C市，果真是厉害呀。”江枫进屋后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感叹道。
　　“枫少就别取笑我了，二位喝点什么。”冯闯说着转身走向酒柜。
　　秦帅走进沙发坐下：“白水。”
　　江枫：“和他一样”
　　冯闯拿出两瓶气泡水放在茶几上后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了秦帅对面的沙发。
　　“二位今天过来找我何事？”冯闯看着秦帅问。
　　江枫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秦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今天只是一个保镖。
　　“闯爷，我时间不多，只能开门见山，请见谅。”秦帅喝了口气泡水说：“当日幻岛见你，不是巧合对吧？”
　　冯闯但笑不语，只是看着秦帅。
　　“你三番五次劝告我的是因为预料到了今天的事是吧？”秦帅继续发问。
　　冯闯依然没有回答秦帅的话，继续笑着看秦帅。
　　江枫云里雾里，只能时刻关注两个人的气氛，以便应付突然状况。
　　“你故意掩藏容貌，却唯独落下眼角的朱砂是为了让我想起你吗闯爷？或者我应该叫你…大鹏将军？”
　　秦帅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人。
　　冯闯终于没了往日的表情，而变成了彻底的冷漠，喝掉手里的红酒，将蘸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放在了桌子上缓缓开口：“你不该来。”
　　“你是想说，我不该认出你吗，将军？”最后两个字秦帅故意模仿幻岛中红衣的语气，阳刚俊朗不含杂质。
　　冯闯惊讶的抬头，双手颤抖的想要伸过去抚摸秦帅。
　　秦帅侧过头，江枫站起来打掉冯闯的手。
　　“我不是他。”冯闯失落的放下手，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我只是拥有他一部分神识，我是凡人。”
　　秦帅惊讶：“你不是他？那你…”
　　“我只是有他的部分记忆。”冯闯给自己添酒：“我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忽然有了这些记忆的。”
　　“那你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止我和项官在一起。”秦帅问。
　　“因为，你们在一起结局和他们一样。”冯闯声音颤抖，似乎很痛苦。
　　他双手使劲揉搓着脸，半晌后抬头看着秦帅：“也许你只知道当年阿鹏为了大鹏死去，却不知道，他就算活过来也生不如死。”
　　冯闯仰头喝光被子里的红酒继续说：“当年，你流尽鲜血以命换命，大鹏醒来之后你已经无力回天，他抱着你的尸体拿着你留下来的书信跪坐三天三夜后走到了水潭旁自毁神识，原本想就这么陪你去了，谁曾想，你死后他便渡劫成功飞升成神，想死都死不掉。”冯闯说罢嘴角漏出讽刺颓然的笑容：“他的神识散落人间，我和项官都有，只是我比项官幸运的是，我拥有的是他的记忆，而项官拥有的是他的劫难。”
　　秦帅已经忘了呼吸，这世界上最痛的到底是死亡还是生离？
　　脑海中依稀记得当初的梦境。
　　梦境中，在白衣少年怀中消失的红衣，原来只是白衣的幻觉吗？那时候红衣已经死去了吧。
　　白衣少年仿佛着魔一般对着天空大喊“你给我回来！我什么都不要，你回来！！”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湍急的水流和温柔的微风。
　　白衣少年瞬间颓废，坐在地上模仿者红衣的样子往水潭里扔石头。
　　‘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往水里丢石头！’白衣少年扔着石头，嘴里噙着一丝苦笑。
　　白衣扔掉最后一粒石头，落寞起身。转身看一眼身后的瀑布漏出决绝的笑容。
　　白衣少年猛然飞身身体炸裂。
　　白衣少年如烟花般璀璨的炸开，在瀑布上面诡异绽放然后瀑布上面落满白色的花瓣。
　　原来梦境中这一场景竟是红衣死后的真实场景。
　　秦帅眼睛火辣辣的疼，心里一阵阵抽搐，为梦中的两个少年，为项官也为自己。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秦帅艰难张口：“当年，阿鹏的尸体还留在洞中？”
　　冯闯点点头说：“自毁神识后，山洞崩塌，他也昏迷了三年，想来后什么也找不到了。”
　　当然找不到，因为阿鹏躲着你。
　　秦帅苦笑着起身留下一句感谢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车上秦帅打通了李雪的电话。
　　“宝贝。”李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妈妈，问你个事。”秦帅调整呼吸后开口。“您还记得我六岁时候郊游时候去玩的山叫什么吗？”
　　李雪没想到秦帅会问这么久远的问题想了好半天说：“我记得是C城附近，叫什么陀什么山。”
　　“玉驼山？”秦帅问。
　　“好像是，不确定，怎么了宝贝？”李雪实在疑惑，秦帅打电话竟是为了这个。
　　“没事，妈妈，我又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我爱你，妈妈。”秦帅说完挂断电话，闭上眼睛。
　　电话那头的李雪惊讶合不拢嘴，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
　　江枫想说什么，看到秦帅已经闭上的双眼，只能憋在心里一心开车。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追加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