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山河》一颗小豆芽儿

4、第 4 章

　　元成在恶鬼扑来的一瞬间侧身闪过，这恶鬼就‘噗通’一下子被摔在了地面，趴在元成的脚边，这时，元成手中的柳条像是活了的小蛇一样，在他手中干脆利落的打向地上的恶鬼。
　　啪的一下，打到了头，头缩小了些许……
　　啪的一下，打到了身子，身子也缩小了些许……
　　此时，地上的恶鬼只有四肢如常，其他被柳枝打到的地方都缩小了，看起有些奇怪，又有些搞笑……元成毫不犹豫的对着它啪啪啪啪又是好几下，把他整体都打成了三寸大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似乎在怀疑鬼生……
　　元成盯着地上三寸小，嘴里还溅着星星点点可以忽略不记的火苗子的恶鬼，低下头，露出一个认真的侧脸，似乎咋思考如何处理它，洛九见状，有所理会的从腰间拿出来了一个口袋，嗖的一下子就把这三寸的小恶鬼收到了口袋里，邀功似的对着元成晃了晃……
　　“爹……”
　　“我不是你爹。”
　　元成很准很准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不可能有一个这般大，又有些犯蠢的儿子。
　　“你就是我爹！”
　　看着面前执着异常，表情坚定的洛九，元成的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无奈感。
　　“爹，我知道了，你失了记忆，不记得小九了，但小九知道，你就是我爹。”
　　“爹～”
　　元成∶“……”
　　“爹？”
　　元成不为所动，继续看着在自己面前讨巧卖乖的洛九，甩过衣袖，扭头看到别的方向。不再看他，又被洛九像粘牙糖粘了过来，怎么都弄不走……
　　半晌，似乎有些妥协的问道∶“你怎么就知，我是你爹了。”
　　洛九如幼兽般的眼亮了亮，急切的说∶“爹，您就是书房挂的画里的那般模样。”
　　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了，“叔伯说了，您在十五年前就是穿了一身皂青色的道袍衣衫，背着长剑就走了，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元成看看自己这松松垮垮又看不出材质的道袍，又看了看洛九的一身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行头，不言也不语。
　　“叔伯说了，我爹气质出尘，淡然傲世，是家里修为最高的有望渡劫成为上仙的人了……”
　　元成：“……”
　　“爹，小九盼了你十多年了，别再走了……”
　　元成似乎在斟酌着用语，开解洛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颦着眉头，这样一来，原先元成身上那种如霜似月的距离感消散了一些，多了些人情烟火气息，看得一旁还在伤心的洛九呼吸一窒，小声嘟囔道∶“也就是爹你这般的模样，才能生出我这样的孩子。”
　　刚刚走过来的小爷爷一趔趄，满脸不可置信，有些茫然的看看元成，再看看洛九说道：“小公子是生的不错，但比起道长就，就……差了，差了一些……”
　　元成做出拧髯张目模样，看着小翠爷爷道：“我现下才多大的年纪，等以后我眉眼张开了，定是和我爹一般好看的模样。”
　　小翠爷爷：“……”
　　洛九着急的解释道：“你，不要不相信，我才十七了……”
　　“这恶鬼，已经抓住了，让他们不必再害怕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元成对着小翠爷爷点头，也不听他们你来我往的交流，随后，就越过他们二人，往门外走……
　　“爹！！！等我……”
　　“这，这，多大小会儿的时间，道长可就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小翠爷爷摇头晃脑的目送着他们二人出去，既不解，又又看了看因打斗杂乱不堪的院子，慢慢往张地主的房间走去……
　　这恶鬼既然被除了，就应该告诉大家，一齐乐呵乐呵~
　　“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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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你该回家了。”元成在自己的草垛子床上翻了个身，给坐在床下的洛九一个背影，他觉得自己并不能向执着的洛九解释清楚他并不是他爹……
　　“爹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执着的洛九执着的扣弄着元成床边的蒲草执着的说着。
　　元成看着在床下缩做一团的洛九道：“随你。”
　　夜深狗吠，蝉鸣鸦飞，除了这些，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安静，元成丝毫不在意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是似乎与他有血缘的便宜儿子。对有些人来说，长夜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譬如说元成这样风雨不动，宠辱不惊的人。但对有些心里面装着事的人来说，就真的算是长夜漫漫，难以入眠了。就再譬如说，不被承认的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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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小翠就在送饭时给元成带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就是在别的修士看来十分惊喜愿意，但是到元成这里无动于衷，甚至比不上一顿切实的早饭。准确的来说，元成算不得是一个修士，试想，哪里有脑袋不灵光，什么都记不得的修士？
　　俗言道，不以问道成仙，享寿千万年为目标的修士，都不是一个好修士！
　　显然元成不是一个以此为目标志向的好修士，又或许他连修士都算不上，哪个修士不是整日修炼外功心法，充盈内功丹田，时不时的还要聚众比试交流，帮普通百姓镇宅降妖，去深山野林打些小鬼，积攒功德！致力成为一个内外兼修，德普万众的好神仙！
　　可再看元成，每日除了打坐喝茶，就是坐在自己算命小摊子上对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看似清冷，实则发呆，等待小翠在每日固定的时间，过来投喂，明媚而颓废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就是这一次去张地主家帮忙捉鬼，也是看在小翠和他爷爷整日里投喂的情分，换是别人，他是不会多加理会的……
　　然而，小翠却说……
　　“建庙？”
　　“什么！你们要给我爹建庙！！！”洛九的声音里压抑着兴奋，这兴奋，看似比自己要建庙还要更甚……
　　小翠似乎也很高兴，用力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上次道长救了我和爷爷的时候，爷爷就有这样的想法，我们都是知恩的人，爷爷和村子里的人已经选好了地方，庙虽不大，但却是也建了起来，张地主是我们这里的大户，昨夜里您又帮了他，他有钱，您一定会有很多功德的，祝您，祝您，早日得道成仙……”
　　说完后，小翠才慢慢反应过来，看着洛九反问道∶
　　“爹？道长？”
　　！！！
　　显然，小翠刚刚反应过来，洛九对道长的爱称，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洛九认真点头说∶“道长，就是是我爹！”
　　小翠吃惊的张大足以塞两个鸡蛋嘴巴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洛九理直气壮。
　　“我要为我爹的像，塑一个金身，这样才配得起他的身份~”
　　小翠还沉溺在自己眼中清风明月道长有了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儿子，这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时，但嘴里的疑问却顺着出来了：“什么身份。”
　　“我爹的身份。是我爹！！”
　　小翠：“……”
　　“胡闹。”
　　元成一开口说话，洛九的脑袋就蔫蔫的耷拉下来了，小翠看氛围不对，放下饭，打了声招呼，就跑出门外……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元成每日，吃饭，打坐，睡觉觉……
　　当然，还有去他那没有什么客人光顾的算命摊子上，发呆。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却多了一些什么，多的呢，就是洛九。自从他单方面认爹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四不像神兽，挤进了元成的破茅草房子里，今日添一个蜀锦绣花的被子，明日添一个琉璃灯台，后日添一套越窑的青瓷茶杯……
　　直至一日，元成午饭后坐在蜀锦的被单上打坐时，听见了外面轰轰隆隆的声音，不一会儿，洛九就从门外闯进来，开心的拉这着元成的衣袖道：“爹，你出来看，快看看~”
　　元成一个不注意，就被洛九扯了出去，就看见塔达用嘴咬着一个罩在大推车上的麻布，洛九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大推车前，扯起罩布……
　　晃眼！金光闪闪的晃眼！！！
　　大推车上，是元成，准去的来说，是金子塑的元成！洛九说要为元成塑一个金像，还真的是说到做到，可不，现下金像就在眼前……
　　而这座金像在被元成看过后，随着轰轰隆隆作响的大推车被推进了小翠爷爷号召村子里所有劳动力为元成建成的小庙里。
　　也正是因为这个元成自己都不甚在意的小庙缘由，给元成平淡如水的生活，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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