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宠莫若今》草西木白

2、第二章

　　“带人，带谁啊？”
　　小赵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洗手间的方向，“就刚才跳钢管舞的那个，说是晟哥看上了。”
　　展栋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瞅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又小心翼翼地确认道：“刚才跳舞的可不止里头那个，你小子没弄错吧？”
　　小赵咧开嘴，露出一抹与他外表极不相符的憨笑，“栋哥您说笑了是不，那晟哥要的人，我哪敢弄错啊。”
　　谈话间，重新换上白衣牛仔裤的沈若今也恰好提着双肩包走了出来。
　　小赵瞄了一眼沈若今，朝展栋低声道：“栋哥，可别让晟哥久等了。”
　　展栋锁着眉心，抓了抓后脑勺，“行了，你先去外面等着，我跟他交代一下。”
　　等小赵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后，展栋叹了一口长气，叼起一支香烟，坐在走道的凳子上。短暂沉默了一阵，他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冲着沈若今道：“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若今将双肩包搁在一旁，坐了下来，展栋点燃了香烟，云淡风轻道：“待会儿跟我去应酬一个人，去了你也不用说什么，一切听我的安排。”
　　来九霄云外这么久，头一回遇到连展栋都不能摆平的人。沈若今强做镇定的问道：“一晚上能给多少？”
　　展栋瞪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一毛钱也没有！”
　　这半个临东的地盘都是人家林晟的，试问有多少人撅着屁股，想爬床上位，你小子倒还没心没肺的惦记着价钱。
　　沈若今愣了一愣，“那你打算白送我去？”
　　展栋硬是给气乐了，“怎么，你现在是打算菊花残让腚伤，明早起来脸泛黄是吧，你就这么不信任你栋哥，觉得我让你上去应酬一个人，就是想把你往基坑里推是吧？”
　　说着，他起身掸了掸落在西装上的烟灰，道：“基坑再深都有老子给你垫背，摔不死你，天大的事儿，老子都替你担着，走吧，别磨蹭了。”
　　二楼走廊上，彭凡正斜倚着墙面，悠闲的吐着烟圈。
　　展栋迎了上去，笑着招呼一声后，又扭头冲着沈若今招招手，道：“过来，跟凡哥打个招呼。”
　　沈若今走上前，毕恭毕敬地点了一下头，“凡哥好！”
　　嘿哟，想不到小野猫换了一身皮，还是这么一个清爽干净的小帅哥。彭凡优雅地抖了抖烟灰，挑眉道：“嗯，身材不错，长相也不错，比刚刚那几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好多了。”
　　这种被人来回打量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沈若今下意识往展栋身边靠了靠。
　　这‘娇羞’的一躲，倒是让彭凡惊奇了一回，“怎么，还是个雏？”
　　展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凡哥，他是直的。”
　　彭凡彻底乐了，“嘿哟，直男能跳得那么骚，有意思。”
　　展栋俯身凑近，压低了嗓音，“凡哥，会不会是把人给搞错了，那另一个跳得可比这个骚多了。”
　　彭凡将烟蒂轻轻一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总共就两只小猫，一只明显是家养的，刚一跳完就被主人关回笼子给提走了，这另一只小野猫……”
　　他看着沈若今，勾起半边唇角，“不就在这儿了吗。”
　　“我明白了。”展栋也没再多说，拉着沈若今，准备往包间走。
　　彭凡手臂一横，拦住去路，“你进去凑什么热闹。”
　　“啊？”展栋一时没回过神。
　　彭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他自己进去，你，陪我到隔壁喝酒去。”
　　这话一出，展栋明显感觉到沈若今抖了一下。他咬了咬下嘴唇，松开了手，表情为难道：“凡哥，不瞒您说，这小子是一倍儿直的直男，除了跳舞以外，屁事儿不懂，晟哥难得来一回，我怕这小子一个人应付不来，坏了晟哥的心情。”
　　“怎么，你想保他啊？”彭凡单手插进裤兜里，声音瞬间冷了几个度，“展栋，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的机灵劲儿都他妈的让狗给吃啦？现在几个意思，想为他得罪晟哥，啊？他是弯的是直的，能不能应付，坏不坏心情，都他妈的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后，展栋抹了一把脸，将沈若今拉到一旁，无奈坦白道：“小子，哥哥之所以能混成今天这样，全靠有凡哥扶持，里头的晟哥是凡哥的老大，我实在开罪不起，这回啊，算你帮哥哥一个忙，去应酬一下，这晟哥的脾气我多少了解一些，只要你不愿意，他也不会对你用强的。”
　　话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可能说一个‘不’字。沈若今其实明白，这么久以来，要不是展栋一直护着，恐怕自己早就弯了几圈了。俗话不是说了吗，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这该遇上的，迟早会遇上。
　　沈若今点点头，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我知道了。”
　　‘咚咚咚’，包间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隔了几秒后，沈若今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林晟闭眼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着，慵懒地姿态像一只假寐的狮子，无形中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王者风范。
　　沈若今挪到角落边的点唱机前，面朝沙发上的林老大，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晟哥好！”
　　林晟缓缓睁开双眼，偏头看向沈若今，这仔细一瞧，眼底明显有一抹喜色浮上。
　　呵，刚刚在下面活像一只狂野的小猫，换一身衣服，往这儿一站，倒是又有几分小奶狗的温顺模样。
　　林老大越看越满意，笑容在嘴角边溢了出来。
　　进门时的惊鸿一瞥，沈若今倒也是瞥清了林晟的长相。原本以为，这位东临城响当当的人物，应该是一个肚满肠肥，膘肥身壮，甚至可能有些秃顶的猥琐老男人。殊不知，林老大不光有着一头浓郁的黑发，而且五官英朗，身形挺拔，看上去颇为年轻。
　　“过来。”林晟将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撑在膝盖上。
　　林老大的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一种极为性感的蛊惑力，但这两个字却如同一个危险信号，让沈若今喉头滚了两滚，“晟哥，我……我，我是直男。”
　　奇怪，为什么我会说的这么没有底气？
　　林晟笑道:“怕什么，我就让你过来给我倒杯酒，又不会吃了你。”
　　听到这话，沈若今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隔着一张桌的距离，认认真真的倒了一杯红酒。
　　林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温温道：“过来坐下。”
　　沈若今放下红酒瓶，绕过长桌，选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坐了下来。
　　林晟一哂，继续吩咐道：“再倒一杯。”
　　沈若今听话的又倒了一杯，迟疑一下，双手捧着酒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晟哥，我，先敬您一杯。”
　　说完，皱眉闭眼的将满杯红酒一饮而尽，又坐回原位。
　　得，好歹也是一瓶89年的奥比昂干红，这小子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硬是活生生的喝出了一种毒·药感，呵，有点儿意思。
　　林晟在心里乐得不行，面上却还是一派淡定，“酒量不错啊。”
　　大抵是空腹饮了急酒的缘故，沈若今只觉胃里一阵翻腾，脸色也跟着白了不少。不过还好林晟没再让他续杯，岔开话题，问道:“叫什么？”
　　沈若今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带着点儿审视的味道：“为什么来这里跳舞？”
　　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一个直男为什么会跑到同性夜总会来跳钢管舞？
　　“这里跳舞赚钱多。”沈若今回答的简单直白。
　　林晟： “你很缺钱吗？”
　　沈若今：“是。”
　　林晟仰靠在沙发上，勾了勾唇，“在这种地方，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而且每一种都比跳舞来得多，来得快。只要……你愿意。”
　　重点在最后一句，意思也表达的非常清楚，沈若今蜷了蜷藏在桌下的手指，侧身面朝林晟，目无表情的问道：“如果，今晚我跟你走，出场费有多少？”
　　哟，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嘛。
　　林晟眼里透出一抹玩味，“你认为你值多少？”
　　沈若今咬了咬牙，“五万！”
　　林晟轻嗤出声，“我给你五十万！”
　　“什，什么？”沈若今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站起来。”林晟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抗拒，沈若今怔了足足几秒，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林晟点上一支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勾着唇，危险地眯起眼睛。
　　“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