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了我都怂》纸墨笔砚

17、第十七章 咱们家的童养媳

　　聂丹青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你们还记得我最初让都御史夫人说实话的时候么？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看向了都御史大人，而且眉头微皱嘴唇发抖，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为难。你们想想，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是她杀死了侧夫人，因为嫉妒和怕失去宠爱，她看都御史大人做什么？就算她是怕说出真相失去信任，也不该露出为难的神情吧？何况……我让都御史大人带我们去了禁地，她就该想到，侧夫人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再者……”聂丹青顿了一下，继续说，“都御史大人看都御使夫人的眼神，颇有一股警告的意味，他嘴唇紧抿，双眼微眯，眉头微皱，在这样看了都御史夫人片刻后，显得好像很失望地转过了身。而后，都御史夫人就好像心如死灰一般，开始说起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她说的好像很合理，但你们真的相信，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都御使大人听到的时候，竟会毫不动容，一刻也不转身么？”
　　白幕想了想，恍然大悟般吸了一口气：“对啊，就算他在侧夫人房间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听自己的妻子亲口承认，也应该非常震惊，非常……痛心？”
　　“没错，而都御史大人从头到尾都显得太镇定了一些，反而是我告诉她们侧夫人所怀是个女娃娃的时候，他倒震惊起来了，如果他真的全程无辜，如果他不是曾以为这孩子是个男娃娃，他为何对这孩子是男是女这般震惊？还有，我说都御史夫人说谎的时候，他竟然变得激动起来，甚至还想对我下毒手，而且……”聂丹青看了看白幕，又看了看花珩，“如果都御使夫人说的是真的，都御史大人真的会至今毫无察觉？你们可别忘了，咱们进府的时候，都御使对都御史夫人的态度可好得很，甚至说得上照料周到，温柔至极。”
　　白幕点点头：“都御使大人后来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对了聂姑娘，你问我侧夫人的出身，这是何意？”
　　“这个问题我在都御史府已经说了，”聂丹青微微皱了皱眉，“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白捕头，你应该比较清楚，一个从一品大员，为何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年纪不小的二品官当侧夫人？”
　　白幕为人正直，甚至有些刻板，向来不会轻易去谈论高官家事，听聂丹青这么问，他明显显得有些为难，纠结了许久，才豁出去般的开口：“聂姑娘你有所不知，孙尚书在两年前，只是兵部的员外郎，将女儿嫁入都御史府，也有些朝政的成分在里面。”白幕说完，又轻咳了一声。
　　聂丹青陷入了沉默。
　　她一路思索到了阴阳馆，虽说也大致想到了这中间发生的事情，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说她在二十一世纪也见过不少光怪陆离的案子，但说到底二十一世纪没有三妻四妾，这类相关案件还是不常见的。
　　花珩下了车，又来扶她：“丹青，别想了，先进来吃饭。”
　　聂丹青眯眯一笑，又对白幕道：“白捕头，一起吃吧。”
　　“不……不用了，”白幕慢笑着摆了摆手，“衙门中还有些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好吧！”聂丹青向来不会强留人，点了点头，拉着花珩的手跳了下去。
　　一抬头，就感觉一道黑影嗖的飞了过去，聂丹青“妈也”的叫了一声，转头就看到豆豆跳到了马车上，正在冲着马车里的白幕摇尾巴。
　　白幕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笑了笑：“怎么？你想跟我回衙门？”
　　豆豆舒服的眯起眼睛，“喵呜”叫了一声。
　　聂丹青想起它平时在自己面前那个傲娇样，再看看现在这副奴才样，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心想这白幕到底哪点儿好，这么招猫待见？
　　花珩却只是笑了笑：“随它去吧。”
　　“哦……”聂丹青点了点头，又白了豆豆一眼，走进了阴阳馆。
　　软软糯糯的小团子一下子飞奔到她怀中：“娘亲，你回来了！”
　　“对啊，”聂丹青抱起他揉了揉，又四处看看，“瑶瑶呢？”
　　“在里面，”花念指了指屋里，“念念给瑶瑶渡了些灵气，她也可以吃东西了，我就买了鸡汁锅盔给瑶瑶吃。”
　　“念念真乖，”聂丹青又在他小脸蛋儿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把他放了下来，“去把瑶瑶叫出来，咱们要吃饭了。”
　　花念笑嘻嘻地去了，聂丹青又转头，略带尴尬地冲花珩笑了笑：“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花珩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丹青，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
　　聂丹青吸吸鼻子，果然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寻着香味到了桌子旁边，便瞧见色香味儿俱全的满汉全席。
　　“哇塞！”聂丹青震惊地看了看跟过来的花珩，“你怎么做到的？”
　　花珩按着她在椅子上坐了，温声解释：“分身。”
　　“分身？”聂丹青嗖的又站了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左看看右瞧瞧，“也就是说，咱们还在都御史府的时候，你就分了个身回来做饭？”
　　花珩笑着点头：“是啊。”
　　“这么厉害！”聂丹青又拉着他坐下，“那你一次可以分多少个身？”
　　花珩想了想：“嗯……这倒未曾仔细算过，不过以往有差事，差些小鬼去做便是，不必分身。”
　　聂丹青笑着追问：“那为何今日要分身。”
　　花珩伸手，刮过她的鼻尖：“给丹青做的东西，当然要亲自来。”
　　聂丹青被他猝不及防地刮了鼻尖，往后一缩，又觉得一股蜜的感觉在心底荡漾，忍不住笑了笑，脸颊也有些发烫。
　　没办法，谁让她聂丹青上辈子是个女强人，没怎么谈过恋爱呢？什么都有经验，就是恋爱没经验。
　　说话间，花念已经拉着瑶瑶走了过来，瑶瑶虽不怕他们了，却还是有些紧张，瞪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瞧着他们，又缩了下巴，一句话都不敢说。
　　“来！瑶瑶！”聂丹青笑着将她抱起，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我听念念说，你可以吃东西了，是不是？”
　　瑶瑶又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糯糯地应了一声。
　　“那这些东西香不香呀？”
　　“香。”
　　“瑶瑶吃过没有？”聂丹青问出这句话后，就觉得自己像个智障，这孩子在娘胎里光喝羊水了，出来后就成了鬼，没得花念渡气之前，吃个毛啊！
　　果然，瑶瑶撅了撅小嘴儿，委屈巴巴道：“没……有……”
　　“没事儿昂！”聂丹青忙一边儿暗自腹诽自己一边拯救，“从今往后，瑶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来，先尝尝这个。”
　　说着，给她夹了一块儿醋溜鱼。
　　还没放到碗里的醋溜鱼又被花珩截了过来，笑着放进自己碗里，细细挑了刺，复又夹到瑶瑶碗里，“不怕，吃吧。”
　　聂丹青拍了自己一脑门儿。
　　花珩笑着拉下她的手，又给她和念念夹了菜：“丹青，吃菜吧。”
　　“嗯……”聂丹青决定还是先不撸娃儿了，这俩娃儿是很可爱，可是她实在没什么带娃儿经验，念念还好，跟花珩生活了这么久，早就成了个小大人儿了，啥都能自己解决，偶尔抱着捏捏就好了，但瑶瑶不一样啊，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娃儿啊！
　　聂丹青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就不是个带娃儿的料！
　　就连花念都比她会带，瞧他一直都在给瑶瑶夹些软软糯糯没危险的食物，偶尔也学着花珩挑挑刺，再把鱼肉夹给瑶瑶，那叫一个暖啊！
　　聂丹青看着看着，就眼前一亮了。
　　“瑶瑶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以后长大了，嫁给念念好不好？”
　　小娃儿对成亲是没有什么太深的想法的，小瑶瑶眨巴眨巴眼睛，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好。”
　　花珩在一旁笑着摇头，聂丹青白了他一眼，又问念念：“念念说好不好？”
　　花念也使劲点了点头：“娘亲说好，念念就觉着好，念念会对瑶瑶一直这么好的！”
　　“哎呀！”聂丹青双手一拍，对着花珩挤了挤眼睛，“多好，帮咱念念找了个童养媳！”
　　“嗯，”花珩亦笑着点头，“瑶瑶没有亲人，跟念念在一起，挺好的。”
　　聂丹青脑子里瞬间勾勒出许多画面，一直到花念和瑶瑶结婚生子，完全忘了这俩是小鬼的事实。
　　直到花珩又给她夹了菜，轻声提醒道：“丹青，念念和瑶瑶都不会长大的。”
　　“嗯？哦……”聂丹青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说的也是，他们从二十一世纪就注意到了自己，如果花念能长大，怎么可能现在还是个两三岁孩子的模样？
　　“他们……就完全没有办法长大吗？”虽说聂丹青仍觉得花念并非自己的儿子，但也是真心喜欢他，想到他们永远这样，不免有些心疼。
　　“有办法的，”花珩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不用担心，再过些时日，我就能找到让念念长大的办法了。”
　　花珩的语气永远是那么淡淡地，声音永远是柔柔的，但聂丹青一点儿都不怀疑他说的是真的，他的话让人觉得安心，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
　　聂丹青笑了笑：“嗯！那瑶瑶还是咱们家的童养媳。”
　　花珩愣了一下，又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嗯，是咱们家的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