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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说谎和威胁 ...


  •   都御使夫人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聂丹青却慢慢直起了身子,微眯着双眼,一脸平静、却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都御使夫人过了很久才说话,她的目光一直在游离,眼神之中也不再只是惊恐,而是暗含着更多的情绪,纠结、为难、痛苦、恐惧……
      “你……”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你看到她了?”
      “我不但看到了她,我还看到了她的孩子。”聂丹青微微皱眉,“尚未出生被害死的鬼胎戾气有多重,你可知道?”
      都御使夫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明显是想到了前些日子所见的小鬼,眼神之中的惊恐又增加了几分:“我……我……”
      “你该说实话,”聂丹青的声音竟温柔了些,她半蹲下来,面对面看着都御使夫人,颇有一种语重心长地味道,“你说谎,骗得了人,可骗不了鬼啊!”
      都御史夫人又颤了颤,满目惊恐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她的脸抽搐着,看着都要哭了。
      都御使一直眉头深皱,过了片刻,又叹口气,别开了脸。
      “呵……”都御使夫人苦笑了一声,本来微微蹲起的身体又无力地跌了下去,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流下两行清泪,又缓缓睁开,声音带着沙哑:“是……是我害死了她。”
      白幕猛地皱起了眉头,转过身来,握了握手中的剑,紧紧地盯着他。
      “我……我恨!”都御史夫人捏着拳头,咬着牙说,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这女人哪……一老了,就得不着爱了,人老珠黄,怎么比得过年轻貌美的?比不过……何况还是生了个女儿的?”她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双手指着自己,“我怕啊,我怕……要是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出来,我怎么办?我……我……我和我女儿怎么办?所以……我早她的药里加了点儿东西,我是想害死那个孩子,我没想到她会死,没想到……我是为了我女儿,我女儿……”
      白幕握着剑的手越握越紧,手背上都爆了青筋:“那你就能害死两条命?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人命?”都御史夫人似乎觉得这个词语非常好笑,她笑着重复,又摇了摇头,“人命算什么?在这个世上……人心,才是最难得的!”她突然伸手,狠狠地指向都御使,“是你害死了碧柔,是你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是你的三心二意、薄情寡义害死了她们!”
      “你……你疯了!”都御使转过身来指了指他,又叹口气,转了回去。
      聂丹青听到这儿,又慢慢地站了起来,垂下眼睑,思索了半晌,对花珩道:“徒儿,走,此事我们不管了。”
      花珩没有问为什么,笑着点了点头:“是,师父。”
      白幕却又拦住了她:“聂……师父,你怎么了?”
      聂丹青抱臂挑了挑眉:“她们在说谎。”
      “说谎?”白幕一愣,“她不是已经承认,是她害死侧夫人和瑶瑶了吗?”
      都御使一愣:“瑶瑶?”
      白幕还没来得及开口,聂丹青便转身道:“侧夫人腹中的胎儿,你的孩子,哦……忘了告诉你,那是个女娃娃。”
      “什么!”都御使和都御使夫人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地惊呼。
      “看样子,你们打定那是个儿子了?还是说……你们只是怕那是个儿子?”聂丹青看了看都御史夫人,又看了看都御使,“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都御使和都御使夫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片刻,都御使夫人又厉声道:“是又怎么样?”
      聂丹青冷笑了一声:“我可是跟二位说过,这谎话啊,骗得过人,可骗不了鬼,我都见过那小鬼了,你们觉得……你们能骗得了我?”
      都御使夫人一震,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跌落回去。
      聂丹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过身问白幕:“白捕头,这位死去的侧夫人,入府前是个什么身份?”
      谈及高官的家事多少是有些尴尬的,白幕看了看都御使,轻咳了一声:“侧夫人孙碧柔,是兵部尚书孙朝玉的女儿。”
      “兵部尚书之女?”聂丹青转头,仔细瞧了瞧都御使,“都御使大人,有些话不大好听,您多担待!说句实话,大人生的也不算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年岁呢,也算不得多年轻了。如果我没记错,都御使是个二品官员吧?那兵部尚书乃一品大员,为何要将女儿送到这儿来做侧夫人?”
      都御使眉头一横,厉声道:“妄谈高官家事,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算不上大!”聂丹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类威胁她在二十一世纪见的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当然……最终也把自己作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从事这种工作(默认为自己还是个警察),如果怕这样的威胁,那也没必要做下去了。
      “所以嘛,”聂丹青甚至还向他走近一步,“我说了让您多担待,这真相啊……往往就藏在这种说不得、碰不得的事情里面,我是可以不管啊,那小鬼要是再来,我可就管不着咯!”
      “你……”都御使指着他,眼角稍稍眯了眯,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聂丹青也察觉了,就那么一刻,花珩已上前来,挡在了她的身前。
      花珩一向是笑着的,只是他这笑也分多种,面对聂丹青和念念时,他永远笑的温柔宠溺;面对白幕等人时,他那笑中便带了几分疏离和高深莫测;而现在,面对这起了害人心思的高官,花珩的笑就带着一种极阴森极危险的感觉,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聂丹青,都感觉到有点儿发冷。
      鬼就是鬼,何况还是个鬼王,这阴森的气息,果然666!
      聂丹青在心中为他双手点赞。
      “大人,”花珩低头看着他,语气倒是平淡得很,却无端端透出一股诡异来,“你可想府上,多几只鬼光顾光顾?”
      都御使本是不大相信鬼神之说的,便是聂丹青已说的头头是道,他仍敢起了害人的心思,可就因为花珩这么轻飘飘地一句话,他竟突然觉得恐惧,那是一种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恐惧,不论你怎么告诉自己世上无鬼,不论你说上多少遍,还是消灭不掉那种恐惧……
      他看着花珩的眼睛,明明是这世上绝美的眼睛,却如同恶鬼一般,狠狠地,勾起内心最深的恐惧。
      都御使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中那点杀意早就烟消云散,他忙挥了挥手:“不……不……”
      “行了!”聂丹青开口,“大人,夫人,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这三天,我保证那小鬼不会前来生事,事实究竟如何,三日后还请两位说个明白,否则这小鬼,我可就管不住了!而且还可能一只变两只,两只变三只……”
      聂丹青故意压低了声音,阴森森的,她本就从事催眠,声音自带一股让人沉沦的吸引力,在这种场景下,真有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氛。
      “啊!别说了,别说了!”聂丹青还没说完,那都御使夫人就双手抱着头大叫起来,似乎又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三天啊,过时不候!”聂丹青伸出三根手指,随意晃了晃,又道,“徒儿,走!”
      花珩的笑容立刻又变得温柔至极:“是,师父。”
      白幕愣愣地瞧着这一切,也跟着走了出去。
      聂丹青出了都御史府,便不再端着那副做派了,回过头去狠狠地“呸”了一声,“敢骗姑奶奶,也不看看姑奶奶生前……啊呸,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花珩听了,掩着嘴轻笑:“丹青,上马车吧,小心点儿。”
      聂丹青笑嘻嘻地,让他扶着上了马车,花珩和白幕也紧跟着上来,马车缓缓启动。
      关于都御使府中的事情,白幕倒是也听闻过一些,只是不论高官家事也算得上一个捕头的基本素养,所以只要不涉及案子,他也不会去碎这个嘴。
      只是聂丹青怎么想到这一切的,他就不明白了。
      白幕是个爱学习的好捕头,不明白他就问,所以马车一走,他就忍不住问了:“聂姑娘,你是如何瞧出,都御史夫人在说谎的,那小鬼……那小鬼似乎也没说这一切啊?”
      聂丹青想了想如今的朝代,虽也有诸多哲学理论,但心理学终是不大盛行的,再说将心理学作为破案手法,那也是近当代才普及的,所以他不知道这一切,也不算奇怪。
      “瑶瑶当然没有说这一切,”聂丹青撇了撇嘴,“那都是骗他们的,瑶瑶身上没有戾气,之前的戾气也是她母亲传给她的,胎儿在腹中虽听得到一些东西,也了解不到这般全面,况且还有记忆遗失现象……总而言之,鬼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厉害,会对生前不知道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若果真如此,也不会有那么多报错仇的鬼了。”
      “那……”白幕更惊讶了,“那你怎会知道她在说谎,还问出侧夫人身份之事?”
      聂丹青指了指自己的脸:“表情啊!”
      “表情?”
      “嗯,”聂丹青点头,“一个人说话做事时的表情,是很能反映她的心理的,尤其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的,所以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漏洞,这个呢……称作微表情分析,我给你举个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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