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9、第 9 章修

　　李益才不管卡洛琳的混乱，等皇甫兰分好洗澡水，他便问道：“皇甫上造，关于领地一事，打探得如何了？”
　　因为是王族，所以在宴会上获得了相应的礼仪，与之对应的，就是李益在宴会上根本就没空跟别人打探消息。
　　亨利八世是个社交高手，也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国王，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他在宴会上一直热情地向李益展示英格兰宫廷，也让李益没有机会获得更多的情报。
　　显然，他也是一位优秀的王。
　　皇甫兰道：“回殿下，英格兰的国王陛下十分倚重大主祭沃尔西，无论是从国王手中购买领地，还是从神殿手中购买，结果并无不同。”
　　“若是有朝一日，沃尔西失去国王的宠信，从他手中购得土地的我们，是否会受到冲击。”
　　这才是李益最担心的事情。
　　毕竟，别人是英伦贵族，而他却不是。如果有人想攻击沃尔西，那么背叛国王是一个很好的罪名，而勾结外国人就可以是其中的一条。
　　李益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领地经营到了一半，结果遭遇到了驱逐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益转换英语对卡洛琳道：“卡洛琳，大主祭沃尔西出身如何？”
　　卡洛琳答道：“他本是屠夫的儿子。”
　　她立刻意识到李益背后的深意。
　　“原来如此。”
　　爬的高，跌得重。
　　在这个讲究身份、血统和出身的世界，这位大主祭的未来已经确定。
　　“大主祭跟国王，谁更富有？”
　　“大主祭背靠神殿手握什一税，是全国最富有的人。国王之前发动了好几次对外战争，但是没有获得预期收益，反而欠了近三百万英镑的巨额债务。如果您想知道的，是这个的话。”
　　李益用凡尔赛贵族腔道：“Well，卡洛琳，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出身、你所接受的教育。一般的神殿教育可不会教导这些。”
　　卡洛琳心中一动，答道：“您想知道？”
　　这是个好机会。
　　“哦，是的，我很好奇。”
　　只见卡洛琳深吸一口气，谦卑、恭顺，宛如木偶一样的女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不失傲骨的女贵族。
　　只见她提起裙摆，向李益行礼，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韵律，尽显贵族风范。
　　“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凯瑟琳·赫特博德，是西班牙贵族。我的母亲是王后陛下的陪嫁女侍从官，后来我父亲的爱德华·赫特博德是阿拉贡的一位子爵，跟我母亲结婚之后一直在英格兰的宫廷里供职。我十四岁进入宫廷，一直侍奉王后陛下，今年十七岁。”
　　“阿拉贡？西班牙？”
　　“是的，卡斯蒂利亚女王伊莎贝拉陛下拥有婚姻的神圣权力，她嫁给了阿拉贡国王费迪南德陛下，使得两个国家合二为一，这便是西班牙的由来，伊莎贝拉女王陛下和费迪南德陛下又被叫做神殿双王，凯瑟琳王后陛下就是两位陛下的次女，对西班牙拥有继承权。”
　　“原来如此。既然你是西班牙贵族，又曾是王后的女侍从官，那为何会被当做女巫通缉？”
　　“因为我掌握着大主祭沃尔西鲸吞王室财产的证据。”
　　“那，你为何不求见你的王后？”
　　“因为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真正要对付王后陛下的人，不是沃尔西，而是国王亨利八世。”凯瑟琳深吸一口气，决定把始末告知李益：“我的母亲是王后陛下的陪嫁女侍从官，她见过在王后陛下跟亚瑟王太子的婚礼上当时还是约克公爵的国王陛下坠入情网的样子。我也是听着国王爱王后陛下爱得发疯，不惜在亚瑟王太子殿下过世之后亲自求上神殿求得圣座颁布的特赦令允许他跟王后陛下结婚的故事长大的。可是我进宫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位对妻子冷酷至极的丈夫，更别说近两年来国王陛下甚至允许他的情妇冒犯王后陛下！”
　　“这跟你选择忍耐有什么关系？”
　　“因为王后陛下至今不肯相信，真正要对她动手的人乃是国王陛下。至于沃尔西，他不过是国王的工具而已。只要他还是神殿的大主祭，那么，他最终还是会维护国王和王后的婚姻。”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你的王后陛下？”
　　“是的。”
　　卡洛琳，不，凯瑟琳·赫特博德如此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是如此的坚定，又是如此的忠诚，以至于李益都说不出一个不好。
　　皇甫兰道：“你既然是贵族，就甘心沦为女仆？”
　　卡洛琳答道：“如果公主殿下能登上王位的话，那么我的经历只会是忠诚的代名词，我的家人也将以我为荣。”
　　而任由王后落入国王的算计，她只怕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那是她的女王陛下，
　　她的另一个母亲，
　　她最重要的老师。
　　李益道：“难道英格兰的王位继承权不是基于法律基础上的吗？”
　　“诚然，我的玛丽公主已经获得了威尔士公主的称号，而威尔士亲王乃是王太子的封爵。但是，鉴于国王背地里的小动作，让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预感？”
　　“是的。详情，我恐怕不能细说。”
　　“我尊重您的选择。”李益道。
　　皇甫兰道：“我还以为，会为了忠诚赌上名誉的，只有我跟我的同胞呢。”
　　卡洛琳傲然道：“人有国界之分，但是忠诚不分国界。”
　　李益道：“关于领地一事，你有什么建议吗？”
　　“请问殿下需要怎样的领地。”
　　“我需要两块领地，一块靠近海岸，以便我能修建港口和码头。另外一块靠近王都。”
　　卡洛琳想了想，问道：“请问这第二块领地是出于落脚需要还是其他。”
　　“其他？”
　　“是的，请问您会用它来耕作或者放牧吗？”
　　“我想，这应该是领地的主要作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建议您在英格兰的西部添置一块靠海的领地，以用来修建港口和码头；另外一块土地则选择英格兰的北部，靠近苏格兰。只要您的军队足够强大，您不但不用担心苏格兰的骚扰，还能反向利用苏格兰刷功勋，这能帮助您在宫廷里迅速站稳脚跟。此外，我建议您在伦敦添置一座宅邸。”卡洛琳飞快地计算了一下，道：“领地看国王和大主祭的报价，建议您不要讨价还价。至于宅邸，一座跟您的身份相配的宅邸，不仅仅需要一座大厦，还需要配套的家具、陈设，以及诸多的男仆女仆，还有久经训练的管家、女管家，总共算下来，大约要四千镑左右。”
　　“镑？”
　　“是的，一英镑就是一磅重的白银。不过，”卡洛琳补充道，“因为那三百万镑的债务，国王陛下有偷偷命令沃尔西在银币上动手脚，如今一英镑含银量只有以前的四分之一。而黄金和白银的兑换率为十。如果您使用黄金支付，务必注意这一点。”
　　李益当然知道磅，更准确的说，按照他故乡的历史，英制磅和法制磅的份量是不同的，一法制磅大约为500克，而一英制磅则为453克。一法制磅比英制磅重一成左右。
　　就是不知道这边如何。
　　但是，就跟卡洛琳提醒的一样，货币开始贬值，本来就是一种信号。
　　李益道：“非常感谢，赫特伯德小姐。”
　　“请叫我卡洛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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