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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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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珊心里,赵雪毫无疑问是第一位的,黄莺胆敢行刺赵雪,虽然事情不成,但也出了人命,黄莺被贬谪之后,黄珊就借红衣教的势力暗中除掉了黄莺。只是做的干净利落,消息没有传到漠云城主城来,黄珊也不愿意赵雪听到这种腌臜事,所以一直没说。
没想到这个一身正气的梁大人居然与黄莺是好友,黄珊也没觉得对不起这位梁大人,坚定地道:“梁大人迟早会知道郡主是个好人的。”
赵雪笑而不语。
马车出了城主府,又悠悠地出了主城,当日尚卿递来的字条上只说出城便可见到洛羽义,却没有说明是去哪里见。
不过尚卿安排事情一向妥帖,赵雪的车架遥遥出了城,就有普通百姓打扮的伙计上前招揽:“城外东行三里,新修缮的绿林山庄正是游赏的好时候,姑娘出城若一时没想好去处,可去绿林山庄游玩一番。”
又听旁人添嘴说过几日是那庄主老娘的七十大寿,庄主放下豪言,迎客七日,但有访客,瓜果俱足,可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赵雪听了便了然,吩咐黄珊往绿林山庄去。
绿林山庄的密室里洛羽义和尚卿相对坐着,身后各自围了一圈护卫。
洛羽义身上的伤已经好了,眉眼间的玩世不恭依稀如旧。当初顾城主抢走赵雪杀他护卫,几乎打破了他的固有认知。
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是怎么配坐拥这偌大的漠云城的?即使不为了夺回赵雪,他洛羽义也要报这一剑之仇。
在遇到尚卿之前,洛羽义的情况并不算好,人手损失大半,还要面临漠云城时候的追捕,这些日子一来,洛羽义及手下东躲西藏,好在飞鸿城多年经营埋下了许多暗桩,要找到栖身之所或回到飞鸿城并不难,但洛羽义不甘心。
他本意是想要收拢人手,刺杀顾城主,报仇血耻,然而有个手持明珠自称故人的人求见,这个人正是尚卿。
看到尚卿,洛羽义一下子认出来这是当初梨园诗会大放异彩的才子,当时他想招揽这人,但他滑溜至极,踪迹全无。没想到这次却主动出现了,还拿着赵雪的信物。
漠云城毕竟是顾家的地盘,当初自己的人找不到尚卿是因为这位郡主的阻挠吗?洛羽义捏紧手中的茶盏,想到当日诗会上赵雪清新灵动仿佛全然被自己吸引的模样,只觉得齿冷。
这对兄妹竟都是做表面功夫的高手。现在派尚卿过来是什么意思?当说客劝他放弃报仇安安分分回飞鸿城去吗?
但尚卿来了之后,所作所为让洛羽义大跌眼镜。他拿着赵雪的信物,却带来了漠云城周边几城的文书。文书上说若时机成熟,愿意结成联盟兴兵讨伐漠云城。
若参与进来,漠云城覆灭之后,洛羽义所代表的飞鸿城定能分一杯羹。实际上这份文书所要求的“时机”之一,正是洛羽义的婚事,希望洛羽义能以未婚妻被抢为由,斥责顾城主不信不义,群起而攻之。
洛羽义不傻,顾城主拦下迎亲队伍距今不过一月,尚卿带来的文书却有玄丘城、木阳城、易春城三城参与。这三城可不都在漠云城的同一个方位,一个月的只怕来回路上的时间都不够消耗的,毫无疑问这件事早有预谋。
自己的婚事被人提前预料了,且设计到了连环计策里?还是说,自己的婚事其实也是被算计失败的?
身在网中的感觉让洛羽义非常不舒服,没人想做棋子,无奈尚卿给出的利润确实让他心动,飞鸿城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现在,洛羽义唯一好奇的是,兆雪郡主,她在这件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又为什么还要来见他?
“我要出去走走了,没准会给你带回来一位美人儿。”对面的尚卿站起身来,浅浅笑道。
洛羽义眸光闪动:“她来了?”
尚卿摇头:“不知道,但今天天气不错,或许呢?”
洛羽义对尚卿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嗤之以鼻,虽然相处时间还短,但尚卿的算无遗策洛羽义已经见识到了。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是有几分把握了。
“我同你一起去。”
“诶,稍安勿躁,这几日绿林山庄来了许多客人,洛公子的身份可不适合露面。”
绿林山庄的客人们自然说的是被庄主母亲生辰免费游园吸引来的,也包括正在过来的赵雪。
洛羽义当然知道自己不适合露面,随口一说罢了。被尚卿婉言拒绝之后,就懒散的躺在椅子里,随他去了。
尚卿整整衣服,出了密室,自觉还是不喜欢洛羽义。他私心里想赵雪选的这个洛羽义也并非良配啊,也不知道那姑娘眼睛是怎么长的。
从密室出来,跟着尚卿的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公子,你当日来求见洛少主拿的是兆雪郡主的信物,此举恐怕会让洛少主与兆雪郡主心生嫌隙,待会儿见到兆雪郡主,你要不要先提醒一下兆雪郡主这件事?”
“提醒什么?我们本来就与兆雪郡主有关系啊,她行的正坐的直怕什么猜忌?”尚卿只差把不怀好意写在了脸上。
尚卿出来不久,赵雪的车架就到了绿林山庄门口。叫绿林,庄园内外却没多少绿意,矮矮的灌木枯枝被雪压过一道越发弯了,一路上都是奇石怪山,被招揽来的游人不少,三五成群对着景致指点议论。
赵雪戴着兜帽从车上下来,身为女子还是吸引了一些目光,看她气质非凡,以为是同主人有旧,不敢上前攀谈。
赵雪一出现,尚卿就得到消息了,忙过来相迎,对着赵雪遥遥施了一礼:“姑娘光临寒舍,实在荣幸,在下恬为庄主门生,愿为姑娘引路,介绍风景。”
路边人看到他们只会心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尚卿走到近前低声调侃:“我好心送郡主礼物,郡主转身就帮顾城主把叛乱收拾了。实在过分。”
“物尽其用而已。”赵雪浅笑,“先生前几日还在街边帮老翁摆摊卖吃食,今日就成了山庄庄主门生了,好快的发家速度。”
尚卿也不脸红,镇定自若的说:“实不相瞒,在下家境贫寒,但自幼读书受庄主赏识收为门生,然人不能忘本,所以也时常去摊头帮族叔招揽客人。”
行了几步,赵雪忽然停下同黄珊说:“你武功好,在此守着,我与绿绣拿着东西进去。”
“这?”黄珊迟疑了,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近身保护赵雪。
“我是去见洛羽义,又不是龙潭虎穴,倒是你,一定要仔细观察周围是不是有探子,咱们这次出来不能被人发现行踪。这事绿绣做不来。”
被安排了任务,黄珊只能原地停下,目送赵雪远去。
路上,尚卿撇了绿绣一眼:“你对这个小女孩儿倒是放心?”
赵雪不搭话,尚卿就知道分寸不再问了。
进到密室,洛羽义起身相迎,仿佛两人只是一对普通的被拆散的苦命鸳鸯。两人互诉衷肠,但身处密室,时刻提醒着人正事重要。
正事,自然是既然赵雪与洛羽义依旧情投意合,而顾城主原因不明不愿让两人成婚,那就只能用强硬手段了。
说到这里,梁邱对赵雪有了几分不满:“漠云城本就兵强马壮,如今新得了藤甲用以护卫,恐怕不是我们能够力敌的。”
藤甲是谁造出来的,漠云城并未对外公布,但是在场的人隐约是了解的。
洛羽义的一个幕僚说话更是不客气:“听说藤甲就是兆雪郡主您献给顾城主的,也不知道郡主是真心向着我们少主还是假意。”
任由自己满室的下属对好不容易找机会出来见他的未婚妻口诛笔伐,洛羽义也想听听赵雪的解释。
赵雪从绿绣手中用布盖着的篮子里取出了他们所说的藤甲。
实战之后,藤甲确实十分有效,顾城主为表赵雪功绩,曾经命人送了一件藤甲过来,这次就被赵雪带了出来。
赵雪垂下眼睑,面带委屈和愧疚:“我在城主府中,并不知道流民便是你为了吸引城主府注意力弄出来的,只是听说流民伤人便弄出了这个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的法子。今日也是想到你孤身在外,若有此物防身我更能安心才带出来。你若不高兴,收下此物,我走就是了。”
说完竟然像是受不了指责,委屈的转身想要离开。
尚卿连忙挡住去路打算做个和事佬,洛羽义也上前一步拉住赵雪,柔声说:“别走,我为我的属下向你赔不是。”
赵雪擦擦眼角泪光,低声说:“那你看看这个藤甲的织造手艺,你们也学了去,藤甲对藤甲,自然就不会吃亏了。”
赵雪说的当然是现在唯一的办法,精于计算的洛羽义还想到飞鸿城虽然富庶,但他孤身在外手中并不宽裕,尤其是与诺大的漠云城相比,更是蚍蜉撼树。藤甲造价低廉,它的出现其实进一步平衡了两方的实力差距,这个方面来看,其实还应该感谢赵雪。
安抚好郡主大小姐,洛羽义细细研究这藤甲的纹理结构。
与当初赵雪让人草草编织的不同,这件是顾城主召集能工巧匠悉心改制过的,各处容易受伤的位置都用了特殊的手法加以弥补,功效更胜初版几倍不止,复杂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屋内昏暗,洛羽义拿着藤甲到烛火下看,仍然觉得光线微弱,洛羽义的护卫想要为他再掌一灯,赵雪便亲自取了新点的油灯为他照明。
忽然,赵雪手一颤,半盏灯油和一点火星落到了上面,霎时间藤甲烧了起来,熊熊火焰,差点烧到洛羽义身上,洛羽义手快,及时扔掉了藤甲,几个护卫上前灭火。
但藤甲本是枯藤所制,为了防御,织的又细又密。这样浇了油着了火之后,火势怦然大了起来,好不容易被洛羽义的护卫扑灭了,藤甲已经只剩下了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