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虹、左文字、江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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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睨了一眼那棵了无生气的巨木，反而沉下脸色，慢慢收敛一身暴戾，步入住处。
她的到来令本丸又是另一番景象，四季无春无雨，寒冷却深入骨髓。
除了日课和上面召集，她足不出户，需要与他们见面时也吝啬表情，剔透的蓝色圆眼像尘封的极地。偶有需要，她会带他们出去，但也只是坐在后面，盯着短刀们活泼戏耍的画面，甚少言语。其中也因为她的语言太过晦涩，是深冬冻结一切的雪声，亦是生命凋零时的默哀。
[您到底在看什么？]她身后的长谷部忍不住问。
[还是说，透过他们在看什么吗？]鹤丸国永突然出现，跳下平台，带着难以言喻的笑容看向不远处的短刀们。
近来上面召集变多了，她身体状态本就很沉重，于是这两天略感不适，低烧不退，此刻更是不想说话。
鹤丸国永回过头来，弯腰打量她的脸色，收起笑脸，眉头微皱，[这可真是吓到我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去？]
长谷部也朝她看来。
她只是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们。
长谷部不明所以，鹤丸国永抿了抿唇，他说：[他们能照顾好自己，让长谷部陪你回去吧。]
她仍是固执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连眼神都不移片刻，像是一个沉默无言固守宝藏的守门人。
*
近来的天气好得过头，歌仙带着前田和小夜两个短刀把衣物被褥都清洗了一遍，已经生出翠苗苗的田边晒着各色布料，而两位江雪就在不远安静看着。
今剑在马厩里喂养新买来的几匹马，心情大好。
主屋里。
黑色狐之助进门便见坐在窗台边被和风吹得昏昏欲睡的一对主仆。
审神者将书摊开在搬来窗前的小案上，一手支着腮，时不时翻开下一页。最近忙于提升练度的药研躺倒在他膝上，摘下的眼镜搁在一边，陷入沉睡的脸上满是疲惫。
黑色狐之助的尖耳动了动，它轻盈地跳上小案，歪了歪脑袋跟着审神者一起看了会儿书，直到自己也被这天气醺得浑身绵软，才小小打了个呵欠。
“都三天了，您到底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本丸呢？”黑舔舔爪子擦了擦脸，“上面已经在催了。”
闻言，审神者抬手合上书页，手指抚过封面上的书名，沉吟道：“可以了，今天我们就再去一趟吧。”
面具遮住了他的神色，黑却还是盯着他看，小声嘟囔：“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审神者不说话，只是之前听了左文字对第二任女审的描述后，心里总有些不安，他说：“只是有些猜想，顺便做了一些准备。”
什么猜想？
准备什么？
黑不明所以，审神者也不打算解释。
“走吧。”
药研看起来确实很累，他轻轻托着短刀的头，起身塞了个靠垫代替自己的大腿，然后带着黑出门。
循着游廊，又走过清净的庭院，审神者才远远瞧见在田里玩耍的几个付丧神。白色的布单伴风起落，歌仙擦了擦手臂上的水，转头便瞥见站在庭廊下的男人和他身边的黑色狐之助。男人发现他在看，才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戴着笠帽的小夜先跑过来，把怀里刚采的一捧野花递给他，审神者讶然接受，矮身拍落短刀肩上的杂草。又挥挥手，让怯生生躲在歌仙后面的前田也转过身去，把他背上粘到的草球一个个捻下来，这种草球不大，外表的刺却十分扎手。
“你们到滚草坪？”审神者狐疑地看了歌仙和江雪一眼。
两个江雪都老神神在不说话，歌仙无奈地叉着手，实力宠弟也是没谁了。
“我、我们到除草。”前田揉搓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这么久以来，前田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审神者忍不住从怀里挑出一枝最好看的分享给他。
前田红着脸，虚握着手心里的花。
歌仙低头笑了笑，注意到他外出的装束，才问：“您是打算出门？”
审神者点点头，说：“打算再去一趟那座本丸，得给上面一个准确的结论。”
闻言，小夜立马抓住了他的衣角，前田也抬头看着他。
歌仙代为询问：“是否需要我们陪同？”
黑说：“除了左文字殿和山姥切国广殿，再有两位同行即可，但今剑殿远征去了，药研殿尚在休息。”最好是有本丸的刀剑男士陪同，毕竟剩下的得去完成日课，说起来，不提它都差点忘了这也是个暗堕本丸，时政对暗堕本丸的日（改）课（造）抓得还是很紧的。
最后，还是由歌仙和前田一同前去，江雪和小夜上次去时错过了出阵，而他们不希望有同伴落下练度。
……
自从左文字和山姥切国广离开后，这座本丸好像愈发破败了。
一行人出现在烧毁殆尽的庭院中央，这座本丸已被停滞在此前某个时刻，后又遭遇一场大火，无数灰烬漂浮在空中，令人难以呼吸。付丧神们还好，审神者呛了一口，同一时间，还感应到迅速逼近的危险！他一甩手，凭空刮来的风扬起一行人的衣袂，告知敌人就在门口。
在场的刀剑男士们同时拔出本体，蓄势待发，山姥切国广紧盯大门，认出了这些熟悉的敌人，对歌仙急道：“带你们的审神者先走。”
歌仙转头看向他。
审神者早有此预感，他沉声道：“我们先去，黑留下，事后我发信号一起撤离。”
黑应声。
审神者烟杆一敲，便化出一条细长的白烟循着本丸深处的目标蜿蜒而去。
……
随着他们深入本丸，山姥切和左文字那边的打斗声渐行渐远，四周一片死寂，草丛中一只萤火虫也没有，面前一座荒芜的家宅隐没其中，短刀打头破门而入，早就只剩框架的圆窗摇摇欲坠，最终哐当砸落，发出的巨响令人心头一震。
披风的金色尾穗轻盈落地，棕发垂在耳边，栗田口家短刀在黑暗中眨动双眼，几近剔透的棕瞳立即锁定了四周的敌人。
五人，是敌军！
这座本丸难道已经堕落了吗？
审神者面色凝重，之前这座本丸确实没有彻底暗堕，只因为还有人在提供灵力，要不就是尚未暗堕的刀剑男士，要不就是第二位审神者还没彻底死亡。之前他们发现本丸的刀剑男士只剩下山姥切国广和左文字，并带走了他们，那最后的结论只能是那位女审神者了。
她还没死。
可从本丸现状看来，这位女审神者只怕也凶多吉少。
已被敌军完全攻破的本丸会在时政系统中自动删去编号，而这座本丸周围的时政结界正在逐渐消失。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等结界消失，提供他们穿越的通道也会被切断，到时候整座本丸暴露在时空乱流之中，眨眼就会被碾压成碎片。
战斗——一触即发！
“倒下吧——！！！”
……
不断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左文字抬头望向无星无月的虚空，仿佛能看见那逐渐消失的结界壁。不能再缠斗下去了，僧人雪色的发梢沾满血迹，他手心贴着胸口，那里放着来自另一个本丸兄弟所给的御守，足够了——已然破碎的御守彰显着结局，左文字神色释然。
“你去找那位审神者吧。”他与山姥切国广背抵着背，此刻源源不断地敌军已将他们包围，还在不断逼近，他却异常平静。
金发的同伴咬牙切齿：“你在说什么啊！”
被审神者留下协助的黑色狐之助几次跳跃，闪避开乱战中的攻击，发出警示：“还有更多敌人在接近！”
左文字微微侧首，朝仅剩的同伴露出一点几不可见的弧度，他身上的伤口流出的不再是血，不再是汗，而是更深刻熟悉的侵蚀感。
他没有言语，山姥切国广却明白他想说的每一个字：快去，不要犹豫。
左文字来到这座本丸的时机并不算好。
当他与前主[奈奈]能打上交道时，后者便出事了，新主则是个比他更为厌世寡言的存在。
啊啊，新主，那个人——
“可恶，江雪！！！”
同伴的声音在他耳边渐远，快速失血和暗堕带来的痛楚几乎淹没神经，似乎已经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那个点，眼中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铺天盖地的黑暗遮蔽了左文字的视线。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山姥切还没有离开，他还没有——
方才明明已经觉得足够了，但此刻为何还是留有余念？
或许是因为最后的时刻他正在想那个人。
偏偏是那个人。
*
嘈杂从耳边褪去，一瞬间翻涌而来的记忆一点点推搡着左文字浮上水面，就在他觉得呼吸回来的那一刻，身体落在了过去某个地方。
令人窒息的冷空气侵入胸肺，左文字坐在廊下，入目所及的雪景在夜幕月色照耀下散发着微光，他随着湖面冻结的裂纹一点点挪移目光，直到听见一声碎响，闻声转过头去，正与对面倚靠楼台那人玻璃似的眼睛对上。
新主似乎刚从梦中惊醒，裹着一件纯黑的外衣，雪白的里衣和蓬松长发衬得她面容愈发惨淡。
月色也只敢从云后探出一点头，盈满两人同样沁若深雪的眼底。
他与新主此前几乎没有过任何交集，但此刻——
彼此面容在呵出的白雾之中模糊，新主遥望明月，发出喟叹：“月色很美。”
左文字阖上眼：“啊。”
新主沉默许久，朝他招招手，她和他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别开视线时簌簌抖落睫羽的细雪，左文字扶了扶廊柱，点地跃上了她的窗台。
她低声说：“奈奈——
“奈奈，她是我的女儿。”
左文字没有说话。
今夜的新主有些反常，她从未主动说过这么多的话，或者说她从不曾想过与他们有任何更深的交集，仿佛自己不过是个被雇来看门的保安。
不过两任审神者是母女这回事，跟他说是不是有点不妥，毕竟他与两者都并不熟识。亦或是正巧他与她们不熟，才被如此信任。
“最初，我只是被献祭予冬神，祈求来年春丰……”
…
少女身着村子里唯一一件华服，走过雪原，淌过冰河，穿过森林，来到了山尖，她是自愿献出自己的，白云霜雨带去她的祈诉，冬神夹着铺卷天地的风雪降临了。
那是何等的昳丽景象，她在纯白的天幕下睁大了眼睛。
这可真是难办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青年模样的冬神露出苦恼的神色，风雪簇拥着他，冬神像是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绕着她看了好几圈，最后才拍手笑说，果然搞不懂！带去给老师看看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被冬神凑近的脸窘得满脸通红，小声说，我叫虹。
冬神笑着跟她交换了名字，我喜欢虹的名字！
少女羞得不成样子，埋头在袖里咿咿呀呀挥着手，您、您才是，相比之下，小女子不足一提。
那时候没人告诉过她，名字即钥匙，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后悔吧。那时冬神命她在原地等候，他去老师那儿一趟，去去就回，三日后，冬神来接她离开，将她在此世间彻底神隐。
但世间的纷争并未就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那日。
她依旧扶着日渐沉重的肚子坐在门口等他回来。
数月过去，冬神从未离家这么久，更不用说是在她生育期间。
长期的焦灼令她不安缺眠，再被惊醒时已是午后，原本空旷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大雨将至。
不过是普通的景象，她却心头直跳。
那时她不顾身体，跑去了诸神之地，往日鲜花满地的永日场所被黑暗遮蔽，废墟之中硝烟弥漫，奄奄一息的神兽告知她: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敌人，原本该死去的罪神复活了，冬神陨落。
…
左文字一愣，沉声说：“时间溯行军吗？”
但能做到吗？左文字蹙眉，跨越不同的世界，挑起相当大的战争，这跟他们平时所了解的又有很大不同，又或是他们还没能知道那么多。
温度又上来了，她扶着额角，感受到持续发烧带来的晕眩感。
…
神明死后，世界也变样了，四季不转，在承接神力的各方族人间爆发了躁动，原本就有所摩擦的地方引起战火，纷争终于从天上落到了地下。
而她，她也不例外，丧夫的悲恸充斥着内心，她完全没注意到脚底接近的阴影，一夜之间竟化为复仇的鬼魅。
奈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原本满怀父母希冀出生的婴孩啼哭唤回了她片刻的清醒，她忍受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无数鲜血，将奈奈丢向了地面的世界，而奈奈的离去也带走了她仅剩的理智。
作为母亲的她受到污染，带着黑血降生的奈奈更是晦气冲天，捡到女婴的妇女[母亲]不出三天便横死家中。之后的岁月里，她只能用无力挣扎的躯壳暗自庆幸，奈奈更像她的父亲，强大的力量让那家因妻子横死、产生异心的贪婪丈夫[父亲]再怎么样，也不敢对这孩子真正出手。
直到时政的出现，带走了奈奈。
她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审神者、刀剑男士、历史修正主义者、改变历史。最后四个字恍若惊雷落在她的脑海，为什么罪者复活了，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目送奈奈的离去，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才渐渐将体内的污秽压制住，可等她找来时，时政却告诉她——
奈奈失踪了。
她带着盛怒接受了奈奈的本丸，便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事实——少女已经死了。只有死前爆发殆尽的力量还残留在这座本丸周围，气势汹汹地宣告此地不容侵犯。
直至变淡，直至散去。
那一刻真的说不清是悲痛更多还是心死更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坚持着这副破败的身体，随后她看见了奈奈想要保护的这些存在，而她既想留住着奈奈剩下的事物，更想手刃敌人。
…
她抚额苦笑：“到头来，我还是只剩下复仇这一个结局吗。”
只要战斗，就一定会有一方沉浸在悲伤之中。*
左文字再次深刻体会到战争带来的惨剧，他几乎要窒住呼吸，任由四周的冷空气封住他的口鼻。
因为他知道了。
后来灾难再次出现，她的身体却只允许她做一件事。她没能替奈奈报仇，而是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尽力保全他们，她看着短刀们的眼神，像是透过奈奈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追溯过往……
*
江雪……
江雪……
“江雪——”
左文字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是漏风的屋顶，守在他旁边的山姥切国广红着眼眶，一副忍泣的模样。黑色的狐之助也在旁边，正对着终端大声喊些什么。
而他枕在另一座本丸的审神者膝上，年长者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额头传送灵力，可惜他已是漏水的瓶子，灵力在他身体里过一遍，又无能无力地流了出去。
左文字垂下眼来，呼吸蓦地一窒，在山姥切国广的背后，正坐着呼唤他回来的人。
那人仿佛已经脱离人世，雪白的长卷发笼罩着她，身形白得近乎透明。
山姥切注意到他的目光，起身让开。
处于消散边缘的女性审神者叹息着，冰凉的指尖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露出些许释然的笑容，自冬神死后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她说：“江雪，辛苦了。”
明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事，却还是让你分担了大半。
左文字也伸手，两人指尖握了握，他嗓音沙哑：“不会。”
只是没想到，还能彼此再见，他原以为那时她与鹤丸毅然离去的背影，就是最后一眼，往后直至消失，那些在月下倾诉心事的日子都不会再有了。
女性审神者轻声笑道：“我已经找到答案了，你呢？”
战争结束的一天，到底会不会到来呢？*
啊，是这样啊，只要自己愿意，战争何时都能结束。那于现在的他而言，心中那股难言的平静，便是终结的到来吧。
黑色狐之助急声说：“歌仙和前田挡不住了，我们得尽快离开！”
审神者看向已经将近弥散的女性，神色疲倦，他从听到左文字的描述开始，就隐隐约约有了猜测，真的是冬和虹这两个孩子……明明冬还那么年轻，他诞生甚至还不过两个世纪，怎么会就开始上演诸神的黄昏的曲目？他并非第一次经历死别，只是每一次都带来更深的疲惫感。
“抱歉，虹。”
虹摇头，轻声说：“老师，能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左文字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感觉到意识的流逝，视线中两位审神者的面容逐渐模糊，他缓缓闭上了眼，滑入黑暗。
*
出阵结束，兄弟二人正好传送回家。
前方落地时突然身形踉跄的江雪吓了小夜一跳，他扶住对方的手臂，担忧道：“兄长？”
江雪脑中有一瞬的空白，脸上一凉。
“江雪？”
早在庭院中归来等候的审神者和歌仙闻声而来。
审神者也是一惊，想碰他的脸，又顾及他们的抵触，不敢接近，只皱着眉心，问：“江雪？”
即便看不到男人的脸，他似乎也能想象对方脸上的表情。江雪捂住自己的心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如得到了双倍的体感，翻涌上来的陌生情绪令他倍感酸楚。
歌仙把住他手臂，紫色的头毛晃来晃来，也慌张起来，“喂，哭得更凶了哦！不过是链结，会产生这么大反应吗？”
审神者都被歌仙说慌了，他贴近江雪，嗓音发紧：“怎么会，江雪你哪里痛？那时左文字已经没有练度了，不应该……”
小夜也被他们带得万分紧张，三个人围在他身边团团转，企图谈论出个结果，江雪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
他哑声问：“那个本丸？”
审神者情绪不高，“虹、他们的审神者已经——抱歉，后面是我擅作主张决定了，虹不希望剩下的左文字和山姥切也随她和本丸就这样消失，于是商量之下他们自愿化作链结。”
江雪摸着心口：“所以我感受到的是左文字的情绪吗？”
他也会有这样释然的情绪吗。
审神者犹豫着，手掌贴着他的脸，擦去那些被主人无视、兀自流淌的泪水。
他像是会读心一样，又或者探读了他们的内心，男人缓慢又温和地说：“江雪，你不必在意他眼中的自己，是他不知道，愿意化身恶魔的人，必然也是最温柔的存在。你也好，虹也好，正因为是你们，才会有小夜和左文字这样的追随者，在他们眼里，你们才是永远终结战争的那个。”
那时举刀护在同僚面前自愿发起战争的江雪左文字，是前主永远无法理解的存在。
江雪怔了怔，眼里划过一片水光，他的手被小夜和歌仙死死握住，脸上的温度则提醒着他早已回到人世。
江雪在对方手心里闭上眼，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问对方：“那在你眼中——
“这个江雪又是怎么样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虹、左文字、江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