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罂》睿小屁孩

5、第五章 道别

　　孟美岐坐在床边，看着吴宣仪正蹲在衣柜前细心为她收拾行李，一时有些后悔。

　　“小选……”

　　吴宣仪停下折叠衣服的动作，将垂下的一缕黑发撩到耳后，“怎么了？”

　　“我……我……”孟美岐徒然地张了张嘴，她想说要不自己就不去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她不能违心地说出不愿的话。

　　吴宣仪见孟美岐犹豫不决的模样，干脆站起身来，在她没有受伤的腿上坐下，“这么难得的机会，你舍得放弃？”

　　双手揽住孟美岐的脖颈，吴宣仪低头轻轻在她的耳朵上啃咬着，唇齿不清地呢喃道：“反正不过是两个小时的飞机，要是想你了，我就过去看你。”

　　孟美岐收紧臂弯，将这个明天就要再次分别的人抱得紧紧的。“我知道，可是在那边我毕竟不能……”

　　“不能什么？”紧贴的肌肤忽然感受到一阵升温，吴宣仪促狭地逗弄孟美岐。

　　孟美岐盯着红晕压低声音，“去了那边就不能抱着你睡，你也没人暖床了……”就算她这些日子心情低沉黯淡，但她也习惯了嗅着吴宣仪的气息入睡，陡然间就要分别，她就算能够说服自己，她的身体也会诚实的失眠。

　　“那你就要努力学习，不能枉费这么珍贵的机会，早点学完回来。”吴宣仪低下头去亲吻孟美岐挺翘的鼻子，落下几枚轻吻后，含住了唇瓣，主动握住孟美岐的手指在自己腰腹游走。

　　临别前的一晚，她不想就此浪费。

　　孟美岐怔了半晌，直到指尖触及到细腻的肌肤，她才缓缓地长吁一口气，将脑中的杂念抛开，沉浸到这场床笫之欢中去。

　　云雨过后，吴宣仪在孟美岐的怀里安稳地睡去，露在被子外的脖颈上还有她留下来的吻痕。

　　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孟美岐随意地扯过睡袍披在肩上，只要挡住身上的伤疤不让她瞧见便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孟美岐从茶几的抽屉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缓缓地扭开。

　　瓶身上是咪达唑仑，安定类睡眠药物。这是她托朋友开给她的，用来帮助她助眠。从瓶中倒出两枚摊在掌心，孟美岐想了想加上一枚，混合着冰凉的矿泉水下肚。

　　距离药效发作还有二十分钟，孟美岐在沙发上斜躺下，望着天花板。在她们离开中国之前，她便收到了来自局里的通知。她的膝盖受损，已经再难回到一线出生入死。本来想着到时候转到总局去做文职，至少不用离开她心爱的警队。

　　没有想到，冯队向部里力荐她，要来了一个进修名额。部里组建犯罪心理研修班，学习完成后将会在省厅组建犯罪心理小组，专门侦破疑案重案。

　　对于她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不仅仅是可以让她的警察生涯以另外一种更加美满的姿态继续下去，更因为，她想借这个机会读懂自己的心理，读懂她到底怎么了。

　　唯一的问题就在，这个研修班需要整整一年的时间。

　　也就意味着，她和宣仪要分隔两地近一年的时间。吴宣仪才重新回到律师所，她不想和吴宣仪分开，但她也不想吴宣仪因为自己而抛开属于她的职业。

　　她想看吴宣仪在法庭上闪闪发光，不希望她因为自己黯淡。有一些身影，注定要站在阳光下，去伸张她信奉的正义，而不是就此放弃梦想。

　　通知函就放在书房里，临走前被她锁进了保险柜，没想到还是被吴宣仪发现。

　　大脑内越来越混沌，孟美岐艰难地支撑自己起身，扶着墙壁悄声走回卧室。侧身在吴宣仪身边躺下，孟美岐揽过她□□的肩膀，锁在自己的怀抱里，无限的情绪只能化作一声轻叹，合眼睡去。
　　……

　　清晨的第一道光线从窗帘的缝隙射入主卧内，唤醒本就浅眠的孟美岐。忍着头痛睁开惺忪的睡眼，本应该躺在身边的人儿已经消失，厨房里传来奇怪的响动。收拾整齐的行李箱已然立在门边，虚掩的衣柜里属于她的衣服空了一小半。

　　趿着拖鞋，孟美岐感觉自己的左膝比前几日都要更疼了些，大概是昨夜不小心伤到。不去理会疼痛，孟美岐轻轻推开房门，吴宣仪穿着属于她的米色衬衫，修长的双腿隐在衣摆之下，正在灶台前发愣。

　　伤到腿就有这个好处，可以不发出丝毫声响的移动。

　　一把从背后拦住吴宣仪，将下巴搁在吴宣仪精致的锁骨上，“吴律师，你要是不想我走，可以直接说，我立马把机票退了。不用下毒来害我。”

　　就一旁杂乱一地的蛋壳来看，她觉得早上的这一餐会有些凶多吉少。

　　将身子倚靠在孟美岐怀里，吴宣仪用手中的木铲轻轻推动锅里的鸡蛋，以免鸡蛋粘在锅底。

　　熟悉的湿漉感从脖颈上传来，金色的蛋黄便被吴宣仪一个不小心戳破。金黄的液体顺着边缘流到锅上，眼看就凝固。

　　本来可以完美的作品因为某人捣乱而摧毁，吴宣仪蹙着眉头带着怒气转身，“孟！美！岐！”

　　孟美岐见原本温柔的人瞬间暴怒，一缩脖子就要往后溜走。

　　“站住。”吴宣仪伸手便提起孟美岐的睡袍。睡袍本就系的松散，这么一提孟美岐的袍内春光直接便没入吴宣仪的眼下，令她想起昨夜这人的不依不饶。

　　“咳……我去洗漱了。”孟美岐瞧着吴宣仪脖颈间的青痕，估摸她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照镜子，准备自己的率先开溜。至少得把衣服换上，到时候不能因为衣服原因降低抗揍能力。

　　等到孟美岐再一次从卧室出来时，吴宣仪刚巧端着两份煎蛋走向餐桌。餐桌上已经摆放着一些切好的水果和两杯牛奶，目测应该是微波炉加热过，还不断往上冒着热气。

　　端着煎蛋犹豫了一会儿，吴宣仪还是将表面上完好的那一份摆在孟美岐身前，将被无辜戳破的边缘已经有焦黑迹象那一份放在自己面前。

　　“你先吃，我去洗漱。”吴宣仪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羞愧的钻进卧室。她上一次下厨还得追溯到初中在英国的烹饪课上，那么久远的记忆，她能记得煎蛋先放油已经很不容易了。

　　正准备拿起孟美岐为她挤好牙膏的牙刷时，吴宣仪这才看见自己脖颈胸前的痕迹，“孟美岐！你给我滚进来！”

　　孟美岐坐在餐桌上将两份焦味煎蛋全数吞下肚，也不去回话，吴宣仪显然是气话，她还是保住自己小命要紧。

　　走到厨房里重新取出鸡蛋，开火，煎出漂亮的双黄蛋后，才重新走回餐桌旁，乖乖地抱着自己的牛奶小口喝着，等待吴宣仪出来。

　　半晌后，吴宣仪穿着高领毛衣，一身深蓝色小西装拎着公文包从卧室走了出来，脸上还有隐不去的怒意。

　　孟美岐指了指自己才做完的煎蛋，然后迅速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遭到荼毒。

　　吴宣仪看着品相完全提升一个档次的双黄蛋，有些讶异地收拢裙子坐下。用刀叉切下一小口送入口中，吴宣仪心底不免有些黯然。

　　接下来的一年，这一幕真的不会再发生了吧。

　　“吃啊，不好吃吗？”双手垫在下颚，孟美岐满心期待地等待好评，没想到吴宣仪的脸色瞬间黯淡起来。

　　“没事，好吃。”吴宣仪挤出笑容摇了摇头，“妍霏说今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我出席，所以我不能送你去机场了。”

　　孟美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怪说不得吴宣仪穿上了西装。

　　“好，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嗯。”吴宣仪轻声道，对不起，不要怪她，她依然接受不了机场离别的氛围。

　　就在家里，平静地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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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一个要求，别打脸，不能耽误睿睿的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