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死首丘》楚清嘉的盒子

23、章二十三

　　假期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但今年对于赖雨时来说可不是这样，今年是一月末过年，而他和曲明璞原清他们约的二月初一起去玩，过年之前，赖雨时就在一天一天数日子了。
　　同样觉得日子难熬的还有根正苗红的程勋同学，虽然几乎每天都会和修心打电话或者视频，他还是想的不得了。也确实，两个人刚确定关系就分开了，程勋每天看着视频电话里的修心，就像是笼子里被管理员拿香蕉诱惑着的猴子，抓耳挠腮。
　　年三十这天，程勋早早地起了床，家里一片新年的气氛，好姨在炸上贡用的鱼，其他几个阿姨也忙着贴窗花和对联。
　　程勋贼兮兮地跑到厨房去，“好姨，今年有炸丸子和虾片吗？”
　　“有啊，”好姨慈祥地笑笑，“知道你喜欢吃，每年都少不了。”
　　程勋嘻嘻地笑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从小就爱吃的，现在虽然生活条件好了，但每次过年的时候他对大鱼大肉都不感兴趣，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只爱吃炸丸子和炸虾片。
　　好姨看他馋的那个样子，先炸了一盘端给他吃。
　　程勋欢欢喜喜地吃着，忽然想到修心应该过年也是和妈妈两个人，觉得心里不大得劲，就偷偷跑回房间给修心打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程勋一脸傻狍子似的表情，“心心宝贝！过年好呀，贴对联了吗？”
　　看着他傻乎乎的表情，修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没呢，刚才把包饺子的面和完，给醒上了。”
　　“我家宝贝真贤惠啊...对了，今年还是你和阿姨一起过年吗？”
　　“是啊。”可能因为新年要到来的缘故，修心今天也格外开心，每一个新年的到来，都意味着他离过去地狱般的生活又远了一些。
　　“以后我把你接到我家来，我要跟你一起过年，让阿姨也来。”程勋兴致勃勃地说。
　　“程勋...”修心面露难色，“我们的事，还是先别告诉家里了，特别是你...你爸爸处的位置那么高，这种事传出去...”
　　“说什么呢！”程勋瞪着眼睛，“哪种事啊！我跟你是合理合法自由恋爱的，碍着谁什么事了！修心，我不是跟你闹着玩的，他们要是接受不了我可以慢慢说慢慢劝，但我总归是会说的！”
　　程勋说完之后，修心突然觉得眼底一热。
　　程勋从来都没畏惧过，自己又怕什么呢？
　　“好。”修心咬了咬嘴唇，“那我...先去忙了啊...”
　　“你去吧，开开心心的啊，宝贝。”程勋又冲着他笑了一下。
　　“嗯...”修心听到程勋那边有人在喊他。
　　“勋勋，又躲在屋里干什么呢？”程勋的奶奶敲着门，大声问他，“是不是给对象偷摸打电话呢？快出来啊，你叔叔和媛媛姐他们可都来了啊...”
　　“知道了奶奶！我就出去了！您给我留点隐私行不行！”接着他亲了屏幕上的修心一口，小声道，“那我先出去了啊，拜拜。”
　　“去吧，拜拜。”
　　修心挂了电话，觉得今天的天都特别好，和程勋在一起之后，乏味而一成不变的生活都有了期盼。

　　夜幕降临的时候，赖雨时一家几口也聚齐了，妈妈在厨房煮着饺子，姐夫梁旭和爸爸一人倒了一点白酒，慢慢地喝着，聊着天。家里的温度更高了，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
　　年夜饭吃的差不多了，也快七点钟了，外面开始零零星星地放着烟花和爆竹，赖雨时跑到窗户前趴着看，不一会外甥梁昱峰过来拍了拍他，“走啊走啊，下去放炮，今年我爸买了好多烟花呢。”
　　两个人毕竟还是孩子，欢欢喜喜地穿上羽绒服就随着梁旭下楼了。先是放了一挂长鞭炮，然后又点燃了一大箱烟花。
　　烟花一朵一朵在天空炸开，黑色的夜也变得明亮。赖雨时拿手机拍了一段小视频发给曲明璞。
　　过了一会，烟花放完了，几个人上了楼，赖雨时的手机震了一下，曲明璞也给他发了一段视频。
　　赖雨时点开，录的是一大家人在一起吃饭觥筹交错的场景，画面里，他还看到了原清。
　　他赶紧回过去。
　　赖雨时：你回家了！！？
　　曲明璞：嗯。
　　赖雨时：之前你不是还说，不会回去吗？
　　曲明璞：听了劝啊，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回去一趟，毕竟…老头岁数也大了。
　　赖雨时：曲哥哥长大了，都知道听人劝吃饱饭了，嘻嘻。
　　赖雨时：好开心啊，我也希望你和家里人能和好…
　　赖雨时：所以怎么样呀？你和叔叔相处的，还行吧？
　　赖雨时试探着问了一句，过了好一会，春晚都开场了，曲明璞才回他。
　　曲明璞：刚有点事情。
　　曲明璞：处的也就那么回事吧，他也打不动我了…对了，我还给他们看了你的照片。
　　赖雨时：！！！
　　随后赖雨时又发了一个懵逼的表情。
　　赖雨时：你家里人怎么说的？？？
　　曲明璞：他们听我说完都挺满意的啊，还说你长得好乖好可爱。
　　赖雨时：啊……
　　赖雨时：可是我还没有告诉我爸妈他们，怎么办……
　　曲明璞：小雨你别着急说，我年后去你家的时候要先给你爸爸妈妈留个好印象，之后再慢慢渗透，你和我情况不一样。
　　赖雨时抬头看了眼家里人，爸爸妈妈在看春晚，姐姐和姐夫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刷着手机，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
　　赖雨时忽然眼睛一热，他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和曲明璞说，打了出来又删掉了，最后只回了一个“好”字。
　　曲明璞似乎也感觉到了赖雨时的欲言又止，只不过他没再多说什么，只回给他：“安心过年，我等着你长大。”

　　年后不久，曲明璞和原清他们就如约来到了东北，这一行一共五个人，曲明璞，原清，瞿凌和刘远星萧湘这一对，他们的第一站是哈尔滨，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几个人走出机场之后，刘远星就开始嚎叫：“我.操啊，这他妈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温度啊，我屁股都快冻掉了！”
　　萧湘踹了他一脚示意他闭嘴，还好提前预定好的酒店有车来接站，几个人上了车，车上暖风打的很足，过了一会几个人才缓过劲来。
　　刘远星一边嘚瑟着身子还一边和司机闲聊：“师傅啊，这儿冬天一直这么冷吗？你们怎么受得住的啊？”
　　瞿凌在一边鄙视地看着他：“大哥，你不是北方长大的吗？还这么怕冷？”
　　“我是在北京长大的，北京内冬天也没这么冷啊，这特么得有零下40度了吧。”
　　司机乐呵呵地和他们搭话：“零下40度没有，不过零下三十度是有了，今年是冷冬，比往常啊，还得冷点，你们是南方的？”
　　“我们从Z市来的，在那边上学。”
　　“Z市啊，咋那么想不开，跑我们东北避暑来了这是啊……”
　　已经是深夜了，路上的车并不多，司机师傅开的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他们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就在雪乡的里面，条件还是不错的，加上赖雨时，一共是六个人，刘远星和萧湘一间，原清和瞿凌一间，赖雨时和曲明璞一间。
　　几个人困得迷迷糊糊的，拿了房卡就准备睡觉了，刘远星问了一嘴，“老曲，你内小对象呢？明天到啊。”
　　“嗯，”曲明璞脸上的表情很温柔，“我让他明天再来的，晚上来接我们太冷了，而且也不安全。”
　　“真是……”刘远星打了个哈欠，“怜香惜玉啊，你啊，处了对象就跟老母亲似的，真知道疼人啊，咋没见你这么疼我…哎哎哎……”萧湘在一边扯着他的耳朵让他走，“得得得，我搂着媳妇睡觉了，晚安各位。”说着两个人上了楼。
　　“那我们也上去吧。”剩下的三个人也拖着行李上楼了。
　　已经是一点钟了，曲明璞简单洗漱完，疲惫地倒在床上，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赖雨时：到了吗？哥哥
　　曲明璞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窝在被子里回他：躺下了，宝贝。太冷了，明天一定要多穿点。
　　赖雨时：知道啦，我家这比哈尔滨还冷呢，我天天裹的跟个球似的。
　　曲明璞：那早点睡吧，明天你也得赶飞机呢。
　　赖雨时：那晚安啦，亲亲亲亲亲爱的嘻嘻，明天见
　　曲明璞：乖，宝贝，明天见
　　赖雨时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和曲明璞的合影，激动了好一会，他亲了亲屏幕上的曲明璞，想着明天终于能见到他了，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虽然前一天睡得很晚，但第二天赖雨时格外精神，他是中午的飞机，早上是他父母把他送到机场的，又嘱咐了他很多。赖雨时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心早已经沉浸在即将见到曲明璞的喜悦中了。
　　飞机飞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就落地了，之前他和曲明璞说好不用来接他，可曲明璞坚持要看到他人才放心。于是下了飞机，他拖着自己的小箱子急吼吼地往外走，寻找着曲明璞的身影。
　　曲明璞很高，在人群中还是很显眼的，赖雨时一眼就看到了他，箱子都忘在了原地就飞奔了过去，重重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两个人隔着厚重的羽绒服紧紧地抱在一块。
　　曲明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松开了他，“急什么呢我又跑不了，快去把箱子拿回来。”
　　赖雨时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小声嘟囔，“那我不是想你了嘛。”他说完，看到曲明璞身后站着原清和刘远星他们，不好意识地红了脸，吐了吐舌头，去把箱子拖了过来。
　　“清姐，星哥…你们怎么也来了啊，曲老师自己来接我就行了，你们从雪乡那边折腾过来太远了，哎…我太不好意思了，应该是我在这等你们的，倒成了你来接我们。”
　　刘远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有啥的，保护我方团宠嘛，再说了，你家老曲也对未成年人放心不下啊。”说完嘻嘻地笑着。

　　他们租了个车，开着回了雪乡，一路上赖雨时跟曲明璞黏黏糊糊地坐在后排小声耳语着，时不时的靠在一起笑得开心。过了一会，赖雨时才想起来问行程的事。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再说天也晚了，今天也玩不了啥了，你就和老曲回去歇着去吧，然后咱明天去滑雪？晚上再泡个温泉啥的？”刘远星提议。
　　“我看可以，”原清在一边附和，“我们安排的佛一点，别太累了，大家玩的开心最重要。”
　　晚上，几个人去吃了烧烤，又喝了点酒，饭这个季节来北方玩雪的人很多，店里面人不少，也很热闹。
　　差不多八点钟，大家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就都各自回房间了。
　　关上房间门，赖雨时就把曲明璞堵在门口，傻呵呵地抬头冲着曲明璞说：“曲老师，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你住酒店呢，我们这样…嗝…好像在偷.情啊，嘿嘿……”
　　曲明璞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对着他的左耳轻声说：“这样才叫偷.情呢…”然后他急吼吼地脱去了外衣，又把赖雨时的外衣也解开脱掉，抱着赖雨时压倒在床上，与他鼻尖相碰，轻轻用自己的唇摩挲着他的唇角，两个人带着酒气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赖雨时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唇齿间溢出他的呢喃：“哥哥，我好想你啊……”
　　曲明璞没有说话，而是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两个人都醉了，赖雨时感觉到曲明璞比平时都要急迫野蛮的多，像是迷路的动物一样，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唇齿间横冲直撞，接着又滑进了口腔，舔.弄着他的舌尖，还想要汲取更多似的向更深处吮吸着。
　　（脖子以下看不见……）
　　他看了看床上的赖雨时——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的赖雨时格外可爱，厚嘟嘟的嘴巴还微张着，因为喝了酒，室内暖气又热，所以格外红润。
　　曲明璞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把人揽入怀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踏实的幸福。
　　有你在身边就是好的，和这个比起来，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