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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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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这话所用的语气里的柔情燕血戎自己倒未曾注意,却把尹放刺激得一个哆嗦。
“恩,怎么,我来帮你你还挺不乐意?”这人一向是淡漠的模样,突然被这样注视着,尹放颇觉不自在,他抓紧燕血戎的手,带着后者一同往前一跃,朝山谷外飞身而去,“还好我们丐帮有双人轻功的秘技,不过也怪你穿了这么重的玄甲,才撤退得如此之慢,你的士兵们都撤退得差不多了。”
燕血戎并不反驳,眼里的情绪掩去,静静看着尹放的侧脸,轻恩了一声。
“所以说,日后你们苍云军的玄甲我就不必穿了,”尹放眼轱辘一转,忽然亮起激动的光,“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吧,但我只要你应我玄甲这一件事,且咱们以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谈话间,尹放已经将人带到了山谷外的安全之地。燕血戎在地面站稳,低头看了看面前犬科动物一般的某人,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抱歉,我不可答应你,苍云军中必须身着玄甲,这是老元帅立下的规矩,就连元帅也不可擅改。”
尹放的表情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习惯性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手根本挣脱不开。
“燕将军,你做什么?”
燕血戎不动声色松开手,转身走到众兵士面前,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众将听着!我们尽数逃脱,敌人不会就此收手,此刻他们已经追了出来,所有人立刻调整到最佳状态,开进攻阵型,将过来的狼牙杀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
呼声后,尹放第一次领略了何为战场,两军的血拼彻底唤起了他身为男儿的激愤与热血,投身于击杀狼牙之中,已然忘我。一场血拼过去,燕血戎带领的队伍获胜,却仍有多名士兵被斩于狼牙刀下,可悲的是,此刻他们并没有时间能为逝去的士兵感伤。
“燕狼,你的轻功武学在兵士之内最为精湛,此时就由你偷偷潜入山中,去探查看看狼牙军是否还剩有人在埋伏我们。”
话音刚落,只听虚弱的声音从队伍里传了出来:“报告将军,方才与狼牙战斗之时,我背部、肩部均受重伤,已无法担此重任,请将军责罚!”
燕血戎行至燕狼身前,看了看后者身上的血迹,微微点头:“无妨,既然受了伤便趁机休息吧,探查之事就由……”
“我来,”尹放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抹掉脸颊沾上的血迹,朝燕血戎挑起眉,“我丐帮轻功是各门派中最快的,探查之事交由我来做最合适不过。”
燕血戎静静看着尹放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包含的决心太过坚定,竟让他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他顿了顿:“好……探查之事就交给尹放,若有敌人埋伏,便不要硬扛,立即返回告知我情况再作打算。”后者意思意思哼了声,飞身而起,转眼间就消失在众兵士的视线中。
“丐帮轻功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太快了……”
不多时,尹放已经从山侧飞身进入山林间,山间小路上到处是零乱的脚印,他细细观察了一番,有一些脚印并非是通往山下,反而是与之相反。
尹放深吸一口气,凝神隐匿自己的气息,开始放轻脚步慢慢向着山林深处移动。随着潜行,有柴火堆渐渐映入尹放的眼帘,焦黑的木炭散发着缕缕白烟,其上还有点点火星,明显这堆柴火的主人刚离开没多久。
这是,有狼牙兵在此地停留过?
尹放盯着那堆柴火,眼里逐渐带上了刺骨的冷意。他将腰后挂着的竹棍取出,紧握在手上,又瞧了眼地上不深的脚印,朝着脚印的去向继续飞奔。
不知还剩有多少狼牙兵埋伏在此,若是人数不多,他便可凭一己之力……
这么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了沉重的破空声。尹放立即转过身,手里竹棍狠狠向着来物狠狠击去,虎口却被震得一麻,不得不放弃硬拼,一个烟雨行离开了来物的攻击范围。不料那流星锤突然在空中转了个弯,径直朝尹放的方向砸过去,尹放躲闪不及,被砸得从原地飞起,后背猛地撞上一块巨石。
疼痛让他眼前黑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暗算他的人此刻正迎面走来,身上的装束正是狼牙的衣物,却又似乎与之前拼杀的那些普通狼牙兵不同。
“未着玄甲……来的竟不是那些该死的苍云军?”
眼看那人要近身而来,尹放咬牙,从原地窜出,更远离了对方几十尺。
“我怎会是苍云的一份子?我来自于君山,是丐帮的人无疑。”
“丐帮?”那人的眼里闪过说不清意味的光,“也是中原的武林门派之一,总是与我们狼牙作对……你,不能留。”
打就打!你以为光明正大地打起来会怕你?背部的伤口突然疼了起来,让尹放更加气急,竹棍在手中一转就朝着那名狼牙冲了过去。然而对方比尹放想象中要强得多,更何况尹放本就带伤,打着打着竟渐渐身处劣势,好几次差点被对方的刀削到脖颈。
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尹放眯起眼,抬手侧身给了那狼牙之人一掌,将对方推远后急速后退,左手颤抖着伸向了腰后的酒壶。
丐帮秘技,若战斗中受伤太重、体力不支,便饮酒挥醉拳,一笑翻江海,醉饮英雄气——笑醉狂!
尹放取下酒壶,还没拨开壶塞开始喝酒,就忽然身形一僵,脸也黑的不成样子。
燕血戎他奶奶的,他都忘了,之前燕血戎说军中禁酒,他都没能找到机会外出将他的酒壶装满。
尹放气极,把酒壶一扔,抬起头凶狠地看向渐渐靠近的狼牙军,模样像极了隐忍待发的疯狗。
若他因为无法运行笑醉狂而交代在此处……他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燕血戎那混蛋!
山谷外,燕血戎安抚了手下的兵士,正要吩咐人将干粮和水分下去,心中却猛地一悸。他抬起头,望向尹放离去的方向,狠狠皱起了眉头。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以这人的轻功应已归来,可是,为何此人迟迟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