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章—莫比乌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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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绮已经醒了一会儿了，看到顾羽他们进来，想到刚刚听安安说起的自己做的事，脸一下就红了，本来，还想着在帅哥面前留个好印象呢。听到这句心声的范无救不禁往前挪了挪，挡在他俩中间：“所以，白小姐可以继续说了吗？”“额……啊，可以了可以了。”这也太凶了，虽然长得那么白，怎么感觉老黑着个脸。还是顾警官又温柔又帅气的好。白嘉绮感叹了一下，又接着叙述，当然不知道范无救默默的嘟囔：再好也跟你没关系。“我说到哪来着？哦，对，那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是一具躺在地板上，割腕自杀的……尸体。他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那个人，绝对已经……，对血，很多血。突然，有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我吓的扔了手机跑到了卧室，我不敢接，更不敢听，但铃声一直在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我就接了起来，他的声音经过处理，只下了一个指示，让我开着免提，盯着那张照片中男人的双眼，一直盯着。我努力看了一会儿，他竟然动了！我看到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蹒跚着向我走来，他的脸上都是喷溅的鲜血，眼睛也睁开了，眼神是空洞的、毫无生机的。我看着他马上就钻出屏幕了，就吓的赶紧跑出房子，结果刚一跑到小区里，就被一辆车给……我看到，开车的，也是他。这……这绝对是诅咒！”她讲完这个故事后屋内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毕竟，诅咒什么的有些过于玄幻了，但同时他们的存在本身也挺玄幻的，于是他们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尴尬局面。首先打破僵局的是范无救：“你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一段话就崩溃了，到底上面写的什么？”白嘉绮用呆滞的目光盯着范无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知道你曾干过什么。”
“我知道你曾干过什么。”这句话含义就很模棱两可，“一切恐惧来源于未知。”它正正好好把握住了人们的恐惧心理。现在顾羽不确定的是白嘉绮到底做过什么，使她看到这句话如此害怕：“你认识那名死者吗？”白嘉绮眼神飘忽了一下：“不，我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我索命。我现在做梦还会梦到他，顾警官，求求你们了，让他放过我吧，放过我吧。”说完，她就情绪崩溃的大哭起来，顾羽看到，她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恐惧与……愧疚？
范无救把顾羽带出房间：“你有什么发现吗？”“她的故事，向我们隐瞒了太多，以至于衔接都衔接的突兀，而且，我发现她不但认识死者，甚至，可能对于他的死，她怀有愧疚之情。”顾羽摩擦着下巴，边想边说：“那么当务之急，是要……”“是要找到那名死者。”范无救自然的接上了他的话，倒让顾羽觉得挺意外。他一直羡慕电视剧中那些默契的搭档，但他分配的搭档不是跟不上他的思路，就是自说自话，独立性过强。今天他才发现这黑脸的范八爷倒是一只潜力股。范无救内心：你才黑脸，你都小麦色了还说我。另外什么叫潜力股，你这家伙还想发展发展谁？
觉着自己的黄金搭档梦有望实现的顾羽和心情复杂的范无救刚到阎罗殿就得到一个悲伤的消息：那名死者因为戾气过重，反噬太深伤了人，惊动了鬼兵，魂飞魄散了。这下真是彻底死无对证了，顾羽垂头丧气的站在冥王笺旁，看着上面被用力抹掉的一个名字发呆，凡是在这上面被除去姓名的，都是灰飞烟灭的魂魄。在最近的记录上，他依稀辨别出来一个熟悉的名字：江柯。还有一个，是抹掉不久的：杜若。顾羽立刻告别阎王，拉着范无救风风火火的跑向资料室，一进门就大喊一声：“阿傍帮我查个人。”
此时的阿傍一心扑在和对面的隐形人的捉迷藏上，根本顾不上他们。倒是出差回来在一旁安静整理文件的罗刹带他们去了档案馆，他轻车熟路的在迷宫似的馆中穿梭，不一会儿就拿来了大概三摞文件，看他抱的轻松，顾羽就直接接了过来，没想到自己根本吃不住，天啊，这怎么这么沉，看着罗刹的文弱书生样，竟然力气这么大。顾羽求救似的看向范无救，范无救看不下去他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伸手将大部分的资料揽入自己怀中，给他留了几本，让他不至于太难堪。地府资料最全的地方就是五殿的资料馆了，当然太全的后果就是现在顾羽连杜若邻居叔伯亲戚家养的宠物狗叫什么名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就是没找到他自杀的原因。“这上面为什么连宠物名字都告诉我了，就是不写他自杀的原因呢。”“笨蛋。”范无救看着他把下巴搁在一摞文件上，细软的黑色发丝被他揉的有些凌乱，不禁伸手慢慢帮他理顺，一边语气温和的回答：“冥府的资料只收录已经确定的事实，像杀人犯的动机包括这次杜若自杀的原因无法确定，所以你找不到。”顾羽感到自己头皮一阵发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这这，范无救受什么刺激了？这一脸慈父笑看的顾羽又一次出神，只一瞬间，他就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这是在安慰自己啊。顾羽的眼神立刻转为感激，范无救手一顿：完了，这小子怕是又会错意了。自己这是慈父……笑？“那我们还找资料有什么用呢？”顾羽的问题把范无救从懊恼中拉回来：“我们知道了他的信息，排除了杜若不必要的社会关系，剩下的就可以去现场调查。”顾羽一下来了精神，激动的给了范无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八爷你太聪明了。”说完飞快的跑了出去，这次他要赶紧上车，抢个副驾驶的位置。范无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回味了一下他的拥抱，真是，和他一样温暖啊。范无救刚想去追顾羽，就被阿傍一把抓住，递了一张叠好的白纸，打开后是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旁边还有一个被特别标注的词“天启”。
“天启四骑士？”顾羽如愿坐在副驾驶上，这种高档车估计以自己的财力一辈子都做不到吧，这么想着，又往靠背上缩了缩。范无救瞥了眼不安分的顾羽，淡淡的问：“什么是‘天启四骑士’？”毕竟教派不同，他不了解也正常，后座的孟婆和安安也凑过来想一起听听，顾羽就尽可能用大白话给他们普及：“这个名称源于《圣经新约》中《启示录》末篇，上面说审判日那天将有羔羊解开封印，召来骑着白、红、黑、绿四匹马的骑士。这四位骑士将瘟疫、战争、饥荒和死亡带给人类，随后世界毁灭。简而言之四骑士奉上帝的指令，清洗人间，带来末日，末日后人间将重建，就相当于电影常演的创造新秩序。”看着三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顾羽又些无奈，冥府精神文明建设这么落后的吗。“如果是这样，某些程度上，我们和他们四人……也没什么分别。”范无救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同时他的瞳孔也暗下去几分。顾羽盯着他的眼睛，从心底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他头一次这么心疼一个同性到想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再告诉他你和他们不同，你在救人，而且有我在。但到底，他当着孟婆和安安的面，实在不好意思，但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先粉后红，差点儿要冒蒸汽。范无救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着这小子神态有异，就读了他的心，哪想到听到这些话，于是前排又顺利多了一台蒸汽机。孟婆悄悄给安安递了个眼神，安安点点她的手背算是认同。孟婆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么多年可算让她逮到一对儿了，而且长得还这么养眼，接下来的路途，孟婆都在满足的脑补这两人的违禁画面，害得他俩至少打了五六个喷嚏。
下了车，他们兵分两路，顾羽和范无救去找“天启”，孟婆和安安去调查杜若自杀的原因。他们没有选择直接冲进他家，而是找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仗着无关人员看不见他们的好处，二人挑了间空的总统套房，直接穿墙进去，顾羽拿出提前装了特殊软件的笔记本，让阿傍远程操控着，登陆了一个网址，打开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正常的宗教论坛，阿傍注册后就开始不断的在搜索栏依次输入单词并回车，随着他的操作，页面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变化，顾羽看到他输的单词分别是“plague”、“war”、“famine”、“death”这正是四骑士的代表“瘟疫”、“战争”、“饥荒”与“死亡”。最后打开的页面是一个纯黑的背景，上面是油画表现的分别骑着白、红、黑、灰马的骑士像，他们手里拿着不同的代表物，另一手执一号角，神情肃穆。页面没有文章和贴子，只有一个可点击按钮，上面写着：我知道你曾干过什么。点进去是另一个纯黑的页面，只有鲜红的“loding……”在不断循环，顾羽又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那个小圆点弹跳的让人莫名不安，尤其是这种压抑的配色下。范无救揉了揉顾羽的头发，顺手把手搭在他肩上，顾羽一下觉得安心不少，之见屏幕上的loding不见了，背景浮现了一张经典的恶魔面孔，带着看穿人心的笑容，双眼是两个血洞，血红的皮肤在纯黑背景上更是渗人，其实顾羽的心里素质算好的，但范无救在身边的时候，自己就不禁会向他示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但现在这个行为他竟然快习惯了。可能，从第一次见面起，自己就认为眼前这个人，是可以放心依赖的吧。
画面中的恶魔沉默了大概两分钟，就在顾羽快炸毛前，它竟然开口说话了。它的语调非常缓慢而低沉，像是声音从地底传来，有些沙哑的嗓音中带着迷惑人心的力量，顾羽只听了几句，就被吸引住了，他猛的扑到屏幕前，把头凑的极近，目不转睛的盯着两分钟前还害怕的恶魔双眼，范无救无论怎么拍他晃他都不起任何作用。恶魔缓缓的说出几条罪行，都是阿傍使用的用户名主人曾经犯下的，阿傍还特地找了个罪行较重的，恶魔定下罪后，背景出现一段刺耳嘈杂的音乐，范无救本来极讨厌吵闹，但怕顾羽出什么危险，就耐着性子一起听，渐渐的，范无救也觉得不对头，他赶忙狠狠的掐了掐自己虎口的位置，清醒一些后在想关闭音箱时，已经迟了，顾羽一把按住范无救的手，力气大到范无救都治不住他，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起，范无救怕伤到顾羽，只是躲闪，还顺势护着他不被桌角撞伤，此时的顾羽眼神只剩下了嗜杀与暴虐，加上他之前格斗不但次次满分，还年年获奖，范无救已经招架不住，被他按在沙发上死死的扼住了喉咙，“杀，杀，杀……”顾羽不断重复着这个字，一遍比一遍凶狠，迅猛的窒息感和深深的自责缠绕着范无救，他很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顾羽，他几乎百无禁忌，但顾羽到底还是不行，怎么这次，就这么大意。“对……对不，起。”范无救艰难的吐出这句话，顾羽突然一滞，听到这话竟松了下手，范无救抓住机会制住顾羽，将他双手反剪压在沙发上，两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顾羽此时的眼中，在狠戾之外，还多了几分茫然，范无救心头一软，试探性的轻吻了一下他的眼角，顾羽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眼中的茫然更大了，“杀……杀……”顾羽依然嘴里重复呢喃着，只是语调更柔和，还有些犹豫和疑惑。范无救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终于压抑不住，吻了上去，他的唇和他想象的一样，柔软而有弹性，他用舌头强行撬开他的牙齿，与他的唇交融在一起，顾羽显然没经历过，配合的极为生硬，眼中的狠戾也渐渐消失，突然，他意识过来范无救在做什么，想试图推开他，结果悲惨的发现他的双手被眼前人死死的反剪在背后，而范无救正吻的投入，根本没发现顾羽已经清醒，继续对他的唇攻城略地，顾羽没想到初吻竟然被男的夺走了，还是用强的，心下一凉，但同时又被范无救亲出了感觉，脑子里瞬间糊成一片，眼睛也缓缓闭上。一吻结束，两人从脸一路红到脖子，眼神都尴尬到不知道该看哪儿，“那个……”““那个……”他们同时开口，范无救咳了一声，想赶紧解释，但他啊了半天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毫无道理，难道要说这招是跟《睡美人》学的？顾羽看他尴尬到快钻地缝了，也不好再难为他，他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范无救，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掐痕，在他白皙细长的脖子上格外扎眼。是……自己干的吗？“那个……八爷，你脖子上……”“啊，刚刚你……”范无救一下顿住，思考了一下，还是不跟他说刚才他被迷惑而暴走的事比较好，要不然他自尊心受挫又该难受了：“刚刚屋里闯进来个打手，他……”“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打手？”顾羽露出一丝苦笑，手试探性的缓慢放到范无救的脖子上，一样。范无救眼睛避开顾羽，盯向墙壁，顾羽顿时心疼不已，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痕迹：“对不起啊，我太弱了，不但保护不了你，反而还伤了你。这个……很疼吧。”范无救被他摩挲的都快忍不住了，眼神更加飘忽，但又舍不得拿开他的手，见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章—莫比乌斯（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