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Adjani

2、争渡

　　24夜里，繁星璀璨。

　　“公子，杜若姑娘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他正预备搁置好的棋子，突然间从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他一怔，后缓缓道:“我知道了。”

　　小厮退下。公子垂下眼帘，汉人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到每家每户搜刮美女，可若是可汗如此下令，那事情就有待考究了。

　　“汉人真是可恶，强行纳入回纥部落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求各家各户交出年轻貌美的女子去填充后宫！”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明日各家女儿便启程了，不如多陪陪。”

　　“还好我生的是儿子……”

　　妇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忽的，院子里传来了袅袅筝音。

　　公子也知道杜若是睡不着的，便弹起了琴，来哄她睡觉。

　　杜若起身，穿了鞋披着单薄的衣裳走出去。公子抬起头，望着杜若。

　　“咱们家的杜若也长大啦，本该给你婚配的，却偏偏打了败仗……”

　　公子正想要说下去，却被打断了。

　　“公子不是回纥人，为何来到回纥却又不回到长安？”

　　一顿，琴音戛然而止。

　　他蹙紧眉头，再度开口，却没了平日里的温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公子曾经倾心的女子也是个回纥人。公子拾到杜若时，便是把杜若当做那位女子了。”

　　“你心思还是挺明了，也不枉我几年来培养你。”

　　杜若不语，行礼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琴弦断。他低着头，半晌才开口道:“……平身。”

　　天蒙蒙亮时，她便上路了。

　　风沙打的驼铃时不时的响起，同行的女子们都不爱搭理她。说她阴沉少话。

　　用时半月，才到达长安。

　　远处的金銮殿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光，显得威严又神武。回纥进贡的女子们，受过了嬷嬷的礼仪培训后，排着队伍整整齐齐的进了未央殿。

　　她踏入那殿内的第一步，便是回不了头了。

　　“皇上，这是回纥送来的女子。”

　　杜若想抬头看看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却困于嬷嬷的注视。不敢抬头，只得恭恭敬敬的跪拜。

　　半晌，苍穹台上才传来声音。

　　“打发去做宫女。”

　　气氛一滞。“皇上，这样做可能不妥。”

　　“回纥若有异议，让他们派使臣来找朕！”

　　杜若心中想着他定是个暴殄天物的丑八怪，很丑很丑的那种。

　　嬷嬷们带领着新来的宫女们，分配着工作，而送来的女子大多是穷人家养的，也就没人说什么话了。好巧不巧，杜若被分配到了未央殿，即为皇帝的寝殿。

　　“皇帝的一切起居暂由你代替，大宫女年老身体不适，等内务府派人来后，你再替回来。”

　　杜若乖乖点头道:“是。”

　　杜若正准备进殿侯着时，却被嬷嬷一下抓住。

　　“莫要起些见不人的心思。”

　　她点了点头，不语。

　　“把茶端进去。”

　　杜若接过茶盘，微微屈腰，迈着小步子走进殿内。

　　才刚刚进入，便被吓了一跳。皇帝用力甩了一本奏折在地上，怒骂:“废物！官吏贪污理应当斩！”

　　杜若全身一乍，随后冷静下来，把茶杯放到小桌上。又转身捡起奏折合上呈上去。随后跪安退下。

　　“站住。”一怔，停下脚步。

　　皇帝走上前去，仔细端详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