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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人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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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云深抬头。
三个大囊袋。
借着里面的能量,这肉团还有一息尚存。“这样下去他们会被吸成人干的。”说着,幕间当空一划,试图斩断经脉,那看似纤细的枝蔓却很快自愈。
“可惜了。”
洞顶实在是高,任何法术要打出这样一段距离都要巨大损耗,现在唯一有这身手攀上岩壁的旋恩又累垮了,幕间表示遗憾,他没必要为几个陌生人拼尽全力,还让两个女孩跟着陷入危险。
“走吧,这里闹出这么大的灵力震荡,洞外定被各路想分一杯羹的杂碎鬼兽团团围住了,保留实力,杀完回家。”幕间擦了擦被肉团的浆液弄脏的长剑。
薄伶预谋了什么,把旋恩赶去幕间那儿。
她抚摸着冰面,水下的萤虫被她手掌吸引聚集过来。她问:“师父,这里面应该就是你说的灵气汇集之处,泉眼吧。”
“别动它的主意!”幕间心底升起一丝害怕,这孩子,明明又懒又怂,却总是有股危险的好奇心。他一直担忧,这种好奇心,有一天会把她推向黑暗。
“可是这样近在眼前的力量……”薄伶眼中满是贪婪,“好想触碰试试。”说着,她破除了一小处幕间的冻结术。
幕间来不及阻拦。薄伶已经借由着这股力量,释放出了强大的气场。幕间连忙放出结界,将云深护在身后。
一环肉眼可见的气流辐射般四射。
气场波及之处,皆崩溃腐坏,薄伶身下的冰层全化了,洞顶的三条人形从肉囊中滑出来,直直落入水中。
薄伶也钻入水底,朝时图寻去。
幕间不是玩笑,时图真的已经是根人干了。他身体海绵般千疮百孔,在水中他甚至失去了浮力,只有越来越沉。
在萤虫的包围中,薄伶游鱼般移去,捧住时图的脸,将他贴近。
时图本来就瘦,现在更是枯骨般凹陷。
早想好好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怪人。好不容易有机会这么近去端详了,却是这副模样。薄伶莫名置气。
活过来啊,你个丑东西。
薄伶闭上眼,努力去调动周身的灵气。萤虫越聚越多,整个洞穴的萤虫都过去了,二人周围迸射出刺眼无比的光芒,其它地方却黑了下来。
时图如同光线编织出来的一般,消耗这些亮光,渐渐恢复了活力。他蓦地睁开双眼,随后是呼吸和呛水。
薄伶赶紧将他提出水面。
“我操!”
时图大骂了一句,像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
刹那,整个洞穴的光芒都灭了。
虽然救活一个人,这样的法术,的确会消耗巨大能量。但幕间还是不敢相信,单单如此就能使泉眼耗竭。
他马上联想到了,薄伶一直以来学习灵术的困境——她自身,明明有异于常人的灵力,却总是轻易精疲力尽。
她的释放,是歇斯底里和失控的,而她的汲取,却又贪婪无度。就好像,她体内寄生着以灵力为食的饕餮怪物般。
不是思考学术的时候。
黑暗中开始吵闹起来。那些杂碎鬼兽,被灵气吸引,已经急不可耐了。
薄伶拖着时图摸黑上岸,刚才的经历还让她心脏怦怦狂跳着。
她一时分不清那样的澎湃是身边这个少年给的,还是强大的力量给的。
幕间不知道薄伶在哪,只能护住云深一人:“小铃铛,他们来了,戒备。”
薄伶从身后背的大小武器中,选了她认为最合适的一道阔刀,递给时图:“还能打吗?”
时图不客气地接过刀:“怎么不能。”
薄伶抽出细剑:“再说大话我可救不了你。”
“闭嘴。”时图臭着脸劈开了一只青鬼的头颅。
薄伶割破手掌,将外出时幕间给她的防护阵激活:“你就这样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你还想怎样。”时图拦住薄伶的腰,将她向后一倒,避开一只熔岩狐蝠的致命攻击。
薄伶顺势向时图背后一贴:“刚才就算你还了。”
时图嘁了一声:“不算。我从来不占这样的便宜。”
“那刚才还和我们抢迅齿狼。”
“我和你没话聊。”
两人结束斗嘴,认真背靠背厮杀起来。
杀得天昏地暗,混战中防护阵渐渐不起作用了。薄伶想要割开更大的伤口来续,却毫无防备的,被时图货物般扛起。
“女人不应该跑来这种地方受伤,留着你的手回家打毛衣吧。”他用一条手臂顶着向薄伶而去的攻势,清理出了一条血路。
离开洞穴的两人几乎是烂泥一般滚出来的。在外焦急接应的幕间云深赶紧围上来询问伤势。
薄伶除了累,只是掌心有道小口。
旋恩焦虑地嘤嘤叫,拖着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从幕间身上摔下来,径直攀上薄伶肩膀,对她的脸又是嗅又是蹭。
浑身是伤的时图一个人跌坐在岩石旁,看二人格外担忧和关照地向薄伶扑去,恨不得从她眉毛里找出一点不足。
他觉得心空了一块。
他恍然若失地伸手放在了胸口。难道是救活我的时候有什么没给我吗?还是本来就没有,也不需要的东西,突然为之感到嫉妒了。
他想到了洞穴里那两个永远失去的临时伙伴,有些难过。又有点恨他们没能和自己共患难。如果,能稍微,稍微团结一点,或许一切还不至于。
他失神地看了面前的三人许久,起身离开。
“时图。”薄伶叫住他。
时图回以她一个不耐烦的表情。
“路挺长的,一起走吧。”
时图别过脸,从鼻腔里哼出声音:“嗯。”
正午了,太阳很高。时图的头发很倔,乱糟糟不愿意给个好形状。不过,浓烈投影下的眼眸里,偷藏了不易察觉的一点软。
“等等。”云深率先想起,“狼王呢。”
众人面面相觑。
“我们。”时图顿了顿,“我进去的时候,也没有遇到狼王。”这句“我们”让他手臂上的伤口一胀。
幕间沉思片刻。“我有个想法。”他抬头看了看洞穴上方的山顶,“也许是狼王和某种植物的根系,共同,不,或许是竞争着那汪灵泉。最后,被吞噬,或融合了。”
云深恍然大悟:“所以那个恶心的肉……”
幕间点头。
“那这场竞争,我想,应该是植物胜了。”薄伶一喜,望向山峰,“走,或许还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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