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爱人》沈碧萝

6、公司内部测评

　　好不容易打扫完，孔昱南走进了客房，关上门，就开始揉自己的酸痛的肩膀，MX-01立刻凑过来，“需要帮助吗？”
　　孔昱南被它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借着窗户外边的亮光看清MX-01后，他平复了下呼吸，“没事，你休息吧！”
　　“好的。”MX-01便滑动到墙角去了。
　　原本DX-01出现在乔凤翎的办公室的时候，关于乔凤翎的男宠的绯闻全公司上下都传遍了，后面工地出了事，更是让乔凤翎在公司腹背受敌，褒贬不一。今天，她要带着机器人来公司参加第一阶段使用评估或者说这个有些疯狂的新年计划将在今天终止，她的心情也非常忐忑，一方面希望这个荒唐的机器人计划终止，另一方面又私心希望这个机器人能多留一段时间。
　　他打开随着行李一起寄过来的笔记本，没有密码，所以乔凤翎只能把它放在床头柜上，衣服和鞋子都已经被放进了柜子里。
　　孔昱南远程遥控系统，开始查看之前没有看完的MX-01的存储数据。
　　“虽然待得时间不长，但是有很多回忆呢！”
　　孔昱南其实已经看过很多遍这些数据，但是他总是担心自己会漏下什么重要的细节，被乔凤翎抓住小辫子，她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也决不能出半点纰漏。
　　咚咚咚。
　　“讨厌鬼，我进来了。”乔凤翎转动门把手的瞬间，孔昱南迅速盖上笔记本电脑，将其塞进了床下，然后飞快的平躺在地板上。
　　乔凤翎走进来，借着幽暗的台灯，看到他平躺在地板上，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赶紧把靠近门框的吊灯开关打开。
　　乔凤翎走到他身边，蹲下，张开手指，又收拢，只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喂，你还好吗？”
　　刚送回来就又不行了？电池没电？
　　孔昱南本想装作待机模式，可乔凤翎本着探索的精神凑到他的面前，他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有呼吸，是个活人，只能张开眼，直勾勾地看向她，“小翎…”
　　乔凤翎被他盯得浑身怪怪的，赶紧用手撑着地板迅速站起来，“醒了？”
　　“吓到你了吧？”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躺在地板上？”
　　“习惯了，刚刚…”去美国做实验的时候，经常没时间回宿舍，就在地板上凑合一夜，有时候根本不是闹钟叫醒，而是被冻醒的，如果是在国内，他每次在实验室睡着，第二天一早，乔凤翎都会给他带早饭，想到这里，他心口又浮现了苦涩。
　　“刚刚怎么了吗？” 乔凤翎突然想到他的皮肤破掉了，便伸手去摸，“你的手。”
　　“我没事…”孔昱南坐起来，将手藏在身后，“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你忘记了晚安吻。”
　　“不..是只有早安吻吗？”孔昱南被她这样一说，脑子懵懵的，快速回忆之前看过的记录，不记得有晚安吻这一项啊！顶多明天早上要快速的亲下她的脸颊。
　　“怎么你怀疑我？你肯定是出事那天没有存上，所以想不起来，那我…我既然帮你想起来了，不对，我是你的主人，即便是我允许你叫我小翎，那也不能坏了规则。你是想造反，不听主人的话了吗？”乔凤翎被他一反问，反而有些紧张，什么时候听话的机器人开始有自己的想法，还必须让她给他解释理由，“我跟你说，我要你干什么，以后都不许问我理由。”
　　孔昱南有些无奈，这么多年没见，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我知道。”
　　乔凤翎有些不高兴他应付式的语调，“你说什么？”
　　孔昱南闭闭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数据已存储。”
　　“那就开始做你要做的事情。” 乔凤翎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这丫头，还真是把机器人当奴隶使啊！”孔昱南边摇头边撑着地板站起来。
　　“还不快点，我要睡觉了！”
　　“马上！”
　　孔昱南走进了她的卧室，突然心里有种窃喜，自己算是因祸得福吧！刚来到就可以参观她的卧室，之前还只是通过MX-01留下的记录看到。
　　乔凤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愣在那里干什么？打扫是明天的活儿，赶紧过来！” 她也不想为难他，可是自己刚躺下，脑子里就总是浮现大学时候被孔昱南拒绝的画面，她越想越来气，既然现实是残酷的，她就用另一种现实来麻痹这种残酷带来的痛。
　　“哦。”孔昱南慢吞吞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缓缓地弯腰，在靠近她脸颊的时候，迅速憋气，然后蜻蜓点水一般飞快亲下，撤离。
　　“你的嘴唇特别粗糙，不如MX-01，是因为硅胶不够吗？”
　　孔昱南不能当着她的面大喘气，只能慢慢平稳刚刚憋气后紊乱的呼吸，没想到这姑娘还要找茬，他咬咬牙，“您并没有提出唇感部分的要求，如果需要我去返厂….”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是冬天，正常人的嘴唇都会发干。就当是你们模拟的非常成功吧！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孔昱南松了口气，正欲离开，乔凤翎突然又喊住他，让他又心惊胆战地立在原地，“小翎，怎么了吗？”
　　“我桌上有个白色的润唇膏，你明天早上叫我起床前，先涂上再亲。”
　　“哦，好的，小翎。”孔昱南无奈地走到她桌上，一眼认出了那个她常用的牌子，拿起之后，转动门把，拉开门，走出大半个身子，轻声说了句，“晚安。”
　　没想到，她还是听到了，跟着回了句，“晚安。”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之前，乔凤翎站在门口朝着身后瞥了一眼，但她什么也没说，孔昱南不清楚她在迟疑什么，但肯定和自己有关。
　　她推门进去，孔昱南就紧紧跟着她，他必须从容克制，表现的不像是个人类。
　　徐舟坐在乔善至的旁边，见到孔昱南走进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扶住椅子扶手的同时朝乔善至那边瞄了一眼，乔善至倒是显得很淡定，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引起什么不适举动，只是在孔昱南进来后，立刻问了他一个问题，“介绍你一下你自己。”
　　孔昱南酝酿了下，开始背诵自己当时给机器编写的介绍词。好在刚刚在车里的时候，乔凤翎把当时给机器人定下的“讨厌鬼”昵称改回了出厂设置。他进来看到徐舟和乔善至，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不能让他们抓到她的小心思。
　　为了不让自己在被评定的过程中，肚子因饥饿发出声响，他起的了个大早，因为他不能当着乔凤翎的面吃东西，所以只能是趁着她起床之前，偷偷吃上一点零食或者熟的快的食物，不然很难抗过大早上那么消耗脑细胞的事情——骗过所有人。
　　乔善至并没有对这段广告词发表任何意见，他戴着老花镜仔细阅读手边的报告书。
　　技术部的区经理接收到徐舟的眼神指示，便接过提问的权利，“之前产品报告上说，你可以表现的像人类一样，能具体仿真到什么程度？”
　　“正如您所看到的一样，我可以说话，可以和你对视，也能并不死板的回答你的问题，脸上也可以出现一些表情变化，我们现阶段无法满足超过正常人范围的重量的负荷、”
　　区经理仔细确认，“现在是不能做到是吗？”
　　孔昱南并没有犯难，而是直接指出问题，“您也听说了MX-01在一周前报废，我是MX-02，我们能够承担的重量级别目前只是普通成人能做到的，超过的部分这部分的功能需要由工程师在下个月确认我的标配系统运行没有出现故障后，再考虑加入。我的设计团队认为他们希望现阶段保持在模拟人类的行为举止，让我们更能融入人类的生活。改善属于后期需要进行完善的部分，谁都不能一次就做出完美的产品。”
　　接下里，又有人提出关于产品性能和使用人群的质疑，表示上网学习的不一定正确，因为网上的答案参差不齐，孔昱南也小心地给与自己的简介，一个产品不能一开始就完美无缺，需要不断扩大使用者范围，不断更新和改进，才能做好….
　　一个半小时后，孔昱南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他们对于自己的怀疑，但是他总感觉这些问题应该是Mars自己来回答，现在让一个机器人来替他回答，难免不让人起疑，好在大家的重点都是考虑他的成本，这一项，他无法提供详细的回答，只能挨个叙述自己的零部件。
　　听的头大的股东们迫切想要离开这里，乔凤翎便找了个让他去买菜的理由，让他离开了会议室。
　　徐舟看着门口消失的机器人背影，左边的眉毛微微翘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但很快又将视线返回到文件上面，“柴经理，谈谈你的看法。”
　　孔昱南刚出会议室就有被上次那些秘书们给围住了，她们惊叹地说，“没想到机器人能造得和真人一模一样！”
　　他根本没办法穿过她们的人墙，只能跟着勉强应付了几句。会议室第一批走出来的人出现在她们身边的时候，孔昱南才终于得到离开的机会。
　　不过刚刚和乔凤翎乘坐的高层专用的电梯，现在这个时候，他去挤那部电梯怕是又会被围堵，想到这，不如去乘坐普通电梯。不过，这栋办公楼他很多年都没来过了，只能凭借多年前的印象找电梯的位置。
　　徐舟站在电梯前正在等电梯，孔昱南走到的时候，正巧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孔昱南退后了几步，转身打算去走楼梯，但徐舟转身叫住了他，“这么着急走吗？不是说过目不忘，这么快就忘记我们刚刚见过面了？孔昱南背对着徐舟反复酝酿了下情绪才转身，浅笑着鞠了一躬，道：“感谢您对我们公司的支持，您的意见我会及时反馈到总部。”他不是随机应变能力很强的人，这句话是他当时给机器人设定的反馈控制部分的程序，听到赞美要有官方的话语，让机器人始终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
　　徐舟失笑，“这个语气，听上去也我家那小子像极了！一样的死板、硬巴巴的！”
　　“我很抱歉。”
　　徐舟眨眨眼，笑笑，“但是，你可比我那个跑国外就不回来看我的白眼狼外甥有礼貌多了。”
　　孔昱南心里咯噔一下，还好没起身也没抬头，被他察觉出什么异样，但又感觉徐舟似乎发现了什么，一直在刺挠他，他笑着起身，“现在年轻人的生活压力过大，可能也是生活所迫，不能总是离不开家里的支持，就像小翎在家里也是在忙工作，所以才需要我们这种家政机器人照顾她们顾及不到的地方。”
　　“乔…她让你叫她小翎吗？”
　　“是，之前一直叫她主人，但是，她生日的时候许愿说想要我叫她小翎。”
　　徐舟刚想说点什么，“那…”
　　孔昱南指指叮咚一声，打开门的电梯对徐舟说，“电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