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爱人》沈碧萝

14、探病

　　乔凤翎虽然打过针，但是，药效似乎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副作用，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个人坐在她身边，还带着黑色的口罩，她下意识地张开了眼，那人穿着灰色的运动卫衣，见她醒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眨了几下，一只手迟疑地伸到胸前，还未等对方开口，乔凤翎自行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是？”
　　“你小心点。”对方迅速将口罩压到下颚，露出整张俊颜，然后伸出手去搀扶她。
　　“你是…那个…A君？”乔凤翎每天回家路过购物广场都会看到A君代言的某饮料占据着巨大的宣传栏，想不认识都不行，如今，纸片人变成了活人站在她面前。
　　艾家豪点点头，索性直接进入话题，“旭升拜托我来看看你，他还在飞机上。”
　　乔凤翎觉得自己有点头晕，“你们认识？”
　　艾家豪简单的概括了下，“…我们以前一个队的，不过，我退出了。”
　　一个公众人物大半夜摸到医院里来跟她说自己的追求者和他以前一起练击剑，看来住个院还能了解不少八卦新闻，乔凤翎在感慨的同时，又心生疑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艾家豪被她突然地转弯弄得一愣，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先伸出了一根食指侧身指着门外道：“急诊，我只认识这里的任主任，她是我奶奶的学生，所以，我想万一…就联系下这边看看情况。”
　　正说着，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不悦地进了门，清清嗓子，目光冷漠且充满了杀气。
　　“颖，你来了。”艾家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迅速站好，两手交叠摆着身前。
　　谢兆颖踩着高跟鞋哒哒作响，每走一步，嘴里的字儿都像是插满了刀子飞向艾家豪，“弃演，违规超速。艾家豪，你可以啊！长本事了！”
　　艾家豪朝病床上的乔凤翎瞄了一眼，“我…这不是有急事吗？”
　　“急事？什么事儿啊？泡妞？”谢兆颖勾着笑，将包扔到床边的桌上，挑挑眉看了眼乔凤翎，“可以啊，长大了。”
　　“我不是…这个是旭升的妞。我只是…过来…” 艾家豪尴尬地笑着摆摆手，不敢直视谢兆颖的眼神，话也是越说越小声，整个人低着头盯着地板，可怜兮兮的。
　　乔凤翎忍不住想替他说句辩解的话，“那个..这位小姐…其实…”
　　嘎吱，门又响了。
　　艾家豪先伸了脖子看过去，下一秒他瞪大眼睛盯着孔昱南，再直勾勾将眼神拉回看向乔凤翎，那眼神明显带着“姐姐，你脚踏两只船啊”的质疑，“这位是？”
　　“我的家政，小陶。旭升没和你说过吗？”
　　艾家豪想了想，似乎有那么回事，笑了起来， “说是他救命恩人。来，恩人，坐。旭升是我兄弟，你救了我兄弟，也是我兄弟了。”只要不抢兄弟女人就是真兄弟。他手上也没闲着，将床边的板凳搬到孔昱南身边，拍了两下。
　　谢兆颖双手环臂，一副等待一会儿给艾家豪好好清算的脸色，“好了，她的陪床也来了，你可以走了吧？”她拿起包，冲着乔凤翎颔首后，便转身离开。
　　艾家豪见状，也只得跟乔凤翎和孔昱南道别，迅速离开，追赶谢兆颖，女人啊，真麻烦！
　　他们走后，谢兆颖拉开被子，就要下床，孔昱南拦住她，“你干什么？躺会儿啊！”
　　乔凤翎拒绝，“我又不严重，何必在这里待着呢？”
　　孔昱南指指她的额头，“你刚打过针。”
　　“这床不舒服，我要回家，你带我回去。”
　　“刚给你办了住院。”
　　“住院？这么点小伤住院？传出去笑死人，不行，你给我办出院，我马上要出院！”
　　“你..”
　　“出院！”
　　“好，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拗不过她，孔昱南只得再次转身去办理出院的手续。
　　乔凤翎看着孔昱南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自己好像没有跟他说起过她的证件号，也从来没让他见过，那他是怎么替她办理的住院手续呢？
　　乔凤翎的车被拖车拖走了，所以他们只能打的回去。乔凤翎每个月都往自己名下的手机卡里充钱，以前这张卡是陈妈在管理，主要负责家里购置采买，现在给了孔昱南使用。她的手机没电，打的的费用，只能从这张卡上出。
　　MX-01出事以前，让乔凤翎帮忙办了张手机卡，买了一个新手机，他就索性注册了一个新的微信，上面只有乔凤翎一个联系人，再绑上这张卡。今天手里没有现钞，算是派上用场了。
　　出了医院大门，乔凤翎才察觉到孔昱南和自己都是两手空空，半张纸钱都没有，局促地站在大门口被冷风肆虐，但她看到了医院边上有个孤单的ATM，于是朝孔昱南面前伸手，“我的行李和钱包什么的，你都带来了吗？”
　　孔昱南诧异地看着她，“在老许伯家….”
　　乔凤翎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千万可别被这货气得留下什么后遗症，压着心里的火说：“你卡带了吗？”
　　孔昱南似乎并不理解她的意思，他听到身后刹车的声音，一辆刚刚下了乘客的出租车正好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轻快地笑了声，“车来了。”便先行一步跑到那车后座，拉开车门。
　　“免费的不能指望，付了首付的怎么也这么糟心，听不懂人话啊！”乔凤翎急的咬牙切齿，坐霸王车真人生第一遭啊！什么孽缘？
　　“小翎，你过来呀！”
　　“哦。”乔凤翎没有灵魂地应了声，慢吞吞朝着出租车移动。算了，反正他也挺贵的，干脆卖给出租车师傅好了，也省的她心烦。
　　乔凤翎坐在后排，脑子里反复思考一个机器人应该具备的素质，不，性能。一个机器人应该是惟命是从，这是首要的。乔凤翎脑海中缓慢地回忆她家里这个机器人回归后的生活，越想约觉得，家里的机器人跟进化了似的，要有自己的感情产生，迫切想要表达自己的情绪。
　　车开的很稳，但是她的药劲儿却不合时宜上来了，强睁着的眼皮不争气地耷拉了下来，孔昱南和师傅结算好了，她也没动静。孔昱南便只得背着她上楼。
　　半夜，乔凤翎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盖着被子躺在自己房间，她的骨头有些酸疼，让她不能像以往一样利落地起身。
　　她的手机在她的床头柜上，连着充电线，应该是机器人帮忙做的。
　　她拿起手机，手机上很多未接来电和信息占据了屏幕。她看了下屏幕的右上角，被关了静音，这个机器人还真是喜欢乱做主。
　　杨旭升的短信和电话特别多，他这么多条信息的大意是如果不是从艾家豪那里得知她没事，大概今晚就会杀到她家里，不管时间多晚。乔凤翎看了下时间，三点十五分，她想了下，还是客气地给他回复了让他安心休息，有时间两个人再见面聊。
　　没想到，刚发送出去，杨旭升立刻回复了她：好，明天见。
　　她有些无奈，又有些窝心，似乎很久都没有人因为等待自己的回复在半夜不睡觉。上一次，还是高中吧！
　　乔凤翎喜欢抱着手机和孔昱南聊些关于季方成的事情，女生的角度去分析一个男生总是有盲区，不如男生的视角去分析一个男生来的要准确。
　　那个时候，孔昱南其实挺忙的，要准备替学校参加各种竞赛还不能落下课业，总是睡得很晚，所以，她辗转反侧的时候，总是拿起手机和他聊几句，她睡不着发送的信息总是第一时间能得到回复，她甚至觉得孔昱南已经成仙了，不需要睡觉。
　　乔凤翎突然想到自己在车上没想完的事儿，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跑到客房门口，先把耳朵趴在门边听了会儿动静，然后慢慢转动门把手。
　　吸取了之前的经验，孔昱南花了点时间准备了一个LED显示屏，直要通上电，屏幕上就会显示充电的标识。睡觉前，他把他塞进衣服里面，然后躺下，这样无论是谁推门进来，会以为他是在充电中。
　　乔凤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屏住呼吸，朝床上看去。夜里的街灯透过窗帘射进屋里的光只够看清模糊的轮廓。
　　孔昱南闭着眼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一根黑色的线从被子下面出来插在一个半米高灰色的圆柱体上，这个圆柱体又出来一根线插在插座上。被子盖着的前胸处隐约透着些蓝色的光芒。
　　他确实不是人啊！
　　乔凤翎一边在心里说，一边皱着眉头退出客房。
　　早上，洗漱好换了便装的杨旭升捧着一束玫瑰和简单的几样看望病号专用的礼盒来家里看望乔凤翎，“送你的。”
　　“谢谢。”
　　“下次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做吧！你只负责指挥就好了，不用大小事都亲力亲为。”
　　“不去看现场，我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用同事们辛苦劳动得来的数据做报告，那样，讲出来的话太空洞了。”
　　孔昱南从厨房摘下围裙，努力隐藏掉眼底的情绪，笑着打断他们的对话，“你们聊，我想起还需要去买点菜，麻烦杨先生在这里多陪小翎一会儿。”
　　杨旭升边笑边伸手勾着乔凤翎的肩膀，“你放心去吧！我可能要打扰很久呢！”
　　孔昱南勉强笑了下，转身，拿起购物袋出门去了。
　　乔凤翎有些不适应看了下杨旭升的手臂，又看看他的侧脸，杨旭升察觉到她眼神里的惊慌，但仍旧笑得云淡风轻，“怎么了？”
　　“没什么。”
　　杨旭升不想勉强她，便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和刀开始削皮，“我这周三有个聚会，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乔凤翎笑笑，强打起精神来问：“好啊！在哪儿啊？我需要…什么？”
　　“在星尘。你不需要准备什么，把你人带去就好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那麻烦你了。”
　　“应该的。”杨旭升说完把削好皮的一片苹果塞进乔凤翎的嘴里。
　　车到了酒店门口，杨旭升拉开车门，乔凤翎才发觉这不是简单一起参加个聚会那么简单了，门口扎着彩门，还有装点得精致地摆设，她堂皇地问：“今天是谁的婚礼啊？”
　　杨旭升一边挑眉示意她挽上自己的胳膊，一边跟她解释，“他是我们教练年轻时候的队友，不过伤病退役的早，今天是他女儿的婚礼。教练让我和曲哥过来帮忙，不过可以带个朋友过来。”
　　乔凤翎打量着周围的装饰，目光停留在大厅巨大的婚礼海报上，她倒吸了一口气，仔细确认上面的人，“孟纾妍？”
　　杨旭升小心翼翼地问：“你脸色好像不太好，你们认识？”
　　“没什么，她是我大学的学姐。很多年都没有联系了。”
　　“是吗？那今天…”
　　“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