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爱人》沈碧萝

11、她的单恋笔记本

　　早上，孔昱南赖床了。
　　乔凤翎没有设定闹钟的习惯，有时候在陈妈叫醒自己之前醒来，也完全是靠自己的生物钟，不过，有时候太累，生物钟完全顶不住。而现在，自己的管家变成了充电机器人以后，特别是遭遇了一次非常彻底的粉碎事故，她不得不给自己定制了一个最晚的时间，以防突发情况，这个最晚的时间基本就是不吃早饭，直接去公司的最迟起床时间。
　　今天，这个闹钟发挥了绝对的优势。
　　乔凤翎将手边的随身物品装包，并没有抬头去看一脸无措的孔昱南，“你的定时功能故障吗？”
　　“对不起，小翎。”昨晚，Mars突然发来了机器人的脑部程序，让他修改，因为装入的程序总是运行不起来，于是他熬到凌晨三点，实在撑不住，想着趴在床边眯上两个个小时，就开始先准备自己的早饭，再开始准备乔凤翎的早餐。可没想到，他睡过了，自己手机没电，闹钟无法使用。
　　乔凤翎因为早上有个特别重要会议，确定下一步工作推进，急促且迅速地下达了最后通牒，“尽快找到工程部门维修，如果不行，我就要招活人来给我提供保洁服务了。”
　　孔昱南在她飞一样跑出门后，靠在门框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黑眼圈，不然，要怎么解释得清楚？
　　乔凤翎在公司楼下的面包店随手买了一个三明治，有认出她的员工都非常惊讶地看着她结账，乔总经理从不在公司吃早餐，她认为纸页上沾染上食物的渍迹是非常影响文件的严肃性的。然而，今天她竟然买了三明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不，雷厉风行的乔凤翎，在进入电梯后，迅速地拆开了三明治的包装，开始吃。
　　乔凤翎工作原则还有决不能边走边掉东西，因为之前在走廊里看到员工吃东西，边吃边留下了一路的食物残渣，虽然不大，但也非常影响视觉。
　　同乘电梯的员工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在看乔凤翎如何吃这块三明治。

　　到达办公室前，乔凤翎将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扔进了电梯附近的垃圾桶，同时迅速从包里抽出纸巾和口红，进了女厕所，先清理嘴角的食物残渣，再补口红。
　　确定没问题以后，才出厕所进入办公室。
　　乔凤翎刚进办公室，秘书邱晓雨就及时递上了今天需要的会议资料，乔凤翎放下包，低头看了眼文件夹，“徐理事现在在哪里？”
　　“徐理事昨晚出差了，去新加坡谈WK的案子。”
　　乔凤翎微微挑了挑眉头，轻声念叨了句，“走的那么急啊！”
　　“听说是WK那边在接触VISS的人，所以，昨晚连丰和那边的应酬都没结束，就提前离开，直接去的机场。”
　　“还得夸赞一下老同志爱岗敬业，鞭策下自己的粗心大意咯？”
　　“总经理，我没别的意思。”
　　“晓雨，既然徐理事不在，你去帮我找个人吧！”
　　“需要和徐理事那边沟通下吗？”
　　“不用，他不在，反而更好。还有啊，徐理事回来的话，你也不要和他讲这件事。”
　　“总经理，想找谁？”
　　“徐理事有个外甥，叫孔昱南，英文名是Alger….”
　　乔凤翎吩咐完晓雨，乔凤翎看了下时间，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就朝会议室方向走过去。
　　会议室里，负责项目的小组成员已经在测试机器和PPT。她落座以后，示意他们继续调试，时间还早。
　　只不过，正式开始以后，杨旭升突然发了信息给她，有点打乱她的思路，乔凤翎只能随后抛出一个问题，化解自己走神的尴尬。
　　最后，展示结束，乔凤翎还是没能分清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这个会议的结果到底应该选择哪个方案，她心情很糟糕，“我需要考虑下你们的方案，因为都做的不错，所以，你们得允许我有选择困难症….”
　　之后，乔凤翎皱着眉头出了会议室，让刚刚站在电脑前展示方案的员工们感觉非常难过，熬了几个晚上做的东西，总经理竟然没有通过一个。尽管她说要考虑，但很大程度上觉得还是先做个备选方案出来，比较稳妥，但这样，又是要通宵的节奏。
　　哎，人生不易啊！
　　乔凤翎回办公室的路上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杨旭升的信息，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在他飞机落地前，她还有段时间。
　　昨天晚上，她又拿出了自己高中到大学一年级写的那本日记，虽然是日记，但不是天天写，算是只记录自己喜欢季方成的一本流水账，听到的关于季方成的消息，偶遇到季方成几次，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统统记下来。每次进入一段感情前，她都会像有强迫症一般打开那个本子，重新翻阅一边自己单纯而又满怀希望喜欢一个人的日子。
　　她很久都没有那么热切地喜欢过一个人了。
　　杨旭升那天请她吃饭，虽然选的地方挺不像是追女孩子该去的地方，但是，他递给她烤串的时候的眼神，拉过她的手腕，手心的温度，背起她时候，走在路上给与她的那股子安定，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珍视。
　　季方成之后的几段恋爱，仿佛是两个工作狂在配合彼此的一种应酬，公式化、疲惫、永远感受不到温度。
　　她结过婚的朋友告诉她，婚姻就是两个人相互配合，彼此将就，过热的温度会沸腾早早烧尽往后的耐心和包容。过低的温度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节奏。
　　但是没人会明白地说出半冷不热的温度，恰恰是两个人都不想伤人的一种礼貌的退让，会让一个受不了这种拖延战术的人提前离开。
　　不过，好像看完日记以后忘记放进去了，想着早上去书房一趟的。想到这里，乔凤翎有些坐立难安，机器人会不会把那个本子当垃圾处理掉？不对，她跟他说过书房桌上的纸不可以扔掉，一定要等她回去确认，但是那个机器人早上都出了问题，现在会不会整个系统都是失控状态？
　　“晓雨，我有事出去一趟。”
　　“总经理，需要我…”邱晓雨还没说完，乔凤翎就像风一样冲出去了。
　　“今天，总经理怎么怪怪的？”在门口闪躲开乔凤翎的市场部派来送资料的员工指了指乔凤翎，疑惑地问邱晓雨。
　　“领导的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这是这个上次要的那部分内容吗？”邱晓雨站起来，结果那人手里的材料确认。
　　孔昱南推开书房的门，被乔凤翎翻开的笔记本，有张照片的一角滑出。他原本只是想要快点打扫好这里，便离开，但那照片的一角看上去十分熟悉，他没能忍住，伸手掀开了上面的纸张。
　　高三穿着篮球服的季方成和穿着校服的乔凤翎的合照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这张照片，还是他亲手拍下的。那天，季方成带领的篮球队得到了整个区高中比赛冠军，很多女孩子都上去和他合影，乔凤翎在那一堆女孩中并不扎眼，但她那一抹娇羞的笑容，分明是泄露了她的心思。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正是在那场比赛以后，坚定了乔凤翎要追季方成的愿望，她当然不是那种会原地等待的，静静等候愿望成真的女孩，她是一个非常注重行动力的女孩。就如同当年意识到自己的情愫后，立刻和他摊牌。
　　孔昱南合上那本日记，擦拭书桌，仿佛没有看过那本日记。
　　这本日记的结尾，是他去了英国以后，徐娇娇偶然一次去找乔凤翎一起购物的时候，拍到的。就是趁着乔凤翎上厕所的空，悄悄拍下传给他的。
　　他记不得原话，只记得在结尾，乔凤翎写下了一句，“原来，我以为的东西，最终都离开了我。那些关于幸福的瞬间，不过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孔昱南想起徐娇娇那晚说的话，逃避真的有用吗？没有勇气握起的幸福，最后都会变成历史，有时候回忆就是在伤口上撒盐这种说法，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借口，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是当年乔凤翎是因为感动产生的幻觉，那么她为什么要定制一个自己？为什么还要留着这本日记？为什么….
　　乔凤翎家的门被拧开了，孔昱南拿起扫帚拉开了书房的门，正好看到乔凤翎站在书房门外。
　　“你在这里关着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