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有兮（《武动乾坤》剧版 林动 X 穆芊芊）》臻玺年

3、第 3 章

　　虽说化形时，对头若是自爆元丹，亦能同归于尽。但在元力尽失，只能以实体现身之时，寻常招数亦奈他们无何。

　　“你们人族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无道理。暗忖歪打正着，倒是道破他们桃源魔族的身体，和人类迥然相异，摇首慨叹：“我们的命门，确实不在自己手里。”

　　一具空壳，宛若行尸走肉。令林动如坠五里雾，愈发惘惑。但见女子不欲多言。内情如何，亦同他无甚干系，故未深究，只添了些柴火，彻夜守御。次日清晨，亦背着救他负伤的女子，翻山越岭，去寻水源。无微不至，亦令女子心觉素日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青年，实则悉心周全：“过去吊儿郎当……”

　　兴许亦是长戟高门，尔虞我诈。强者为尊的世界，失势，捧高踩低，方才如此。林动冷笑：“我若循规蹈矩，逆来顺受。”

　　又怎可能筹到阳元石，为老头儿治病？又怎能在人情薄如纸，趋炎附势的宗族中立足。

　　“只要能活下去……”

　　是何面目示人，无关紧要。思及当年一场族比，老头儿遭人暗算，一落千丈。墙倒众人推，谁都能欺他们父子一头，甚至强占他家田地，被迫迁居青阳镇偏隅，受尽冷眼的光景，冷笑渐深：“不值当。”

　　即便是现在，他亦能直言不讳，若是为了守护林氏宗族中那些攀高结贵的小人，断然不会承那祖符传人的名号，赴汤蹈火：“自生自灭。”

　　他可不是生来显贵，自幼投入宗派门下，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大族子弟。没那情怀，舍生取义。七王殿将青阳镇搅得天翻地覆前，也只想筹阳元石，和老头青檀过安生日子：“只可惜，身不由己。”

　　命运使然，步上降魔路。和各路人马不期而遇后，牵挂的人也越来越多。

　　自然而然，不能任由异魔肆意妄为，挞伐人族：“哪怕，你们有隐衷。”

　　但一路行来，亲眼所见，折在他们异魔手中的人族，数不胜数。故而，有他林动在一日，便不允魔皇现世，为祸人界。

　　“虽说，你本性不坏。”

　　朝夕相对的这些时日，隐觉天王殿就是受魔皇蛊惑的马前卒，乃至不谙世故，单纯质朴。但一门心思，只想拨乱反正，回桃源去的穆芊芊可以信任，魔皇甚难。见女子晶亮的眼神遽尔黯淡，清浅一笑：“你是你，他是他。”

　　若回头是岸，自可化干戈为玉帛。但穆芊芊苦笑：“谈何容易。”

　　姑且不论之前为了收集元力，注入能量湖，助魔皇殿下破阵，四处周旋，于各大宗派之间，挑起诸多纷争，屡造杀业。哪怕，她手上未曾沾满人族的鲜血。于人族眼中，她亦是彼此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魔头：“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

　　旷达不羁，虚怀若谷。淡睇天边流云，亦坦言殊途，甚难同归：“于这虚渊，和衷共济便是。”

　　若有机缘，出这光怪陆离的时空隙罅，届时再各凭本事，各行其是。令林动轻叹：“如此这般……”

　　也好。

　　亦知冤冤相报，不世之仇，甚难化解。故未再坚持己见，天真劝和。背着女子，梯山架壑，去寻水源。途中，又同不期而遇的魑魅魍魉连番恶战。如此这般，循环往复，连殚见洽闻的天王殿都不知这朝不虑夕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倒是林动安之若素。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齐齐整整，送上西。不懈前行，终是在大半年后，将虚渊里的魑魅魍魉收拾干净。寻到一片草长莺飞，生机盎然的净土后，亦提议寻到脱身之法前，暂时栖身于此，筑室反耕。

　　“总得活下去吧。”

　　降魔伏妖的坏处，便是诡怪们死绝，亦或躲起来，没肉吃。

　　阖眸，以日渐精进的精神力量，探知到周遭有不少野物打牙祭，青年嘿嘿一笑，令女子侧目，那些魑魅魍魉，泰半是怕被他吃个干净，方才奔走相告，遁迹匿影。然则，是与不是，皆不重要。林动眉眼弯弯，大步流星直闯密林，令女子愈发无奈，吞噬祖符传人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桀骜不羁的顽劣少年。然而，每每身陷险境，还是会不遗余力，护她周全。回想半年来朝夕相对，彼此扶持的情境，一抹柔光自穆芊芊眼中稍纵即逝。是夜，林动扛回粗枝，将洞穴一分为二，画地为界，亦清浅微笑，这榆木疙瘩，确实不若过去遇到的那些好色之徒。坐怀，亦不乱。

　　“你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