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指环王》衍生：情深缘浅》Elenriel

7、曼督斯＋白树篇

　　一步……两步……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三步……四步……
　　脚跟贴着脚尖。

　　曼督斯的殿堂是白色的，洁白而发着微光。从高耸的柱子间看过去，是朦胧的海岸。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撒满钻石的沙滩。现在是黎明。
　　等到第一颗星星闪耀在天际时，等候之期就结束了。那时，我将魂飞魄散。
　　自从来到阿门洲后，我就一直呆在这里，恳求曼督斯，让我重回人世。但无论我说什么，这位冷漠的维拉根本不看我一眼。无论我做什么，都打动不了他铁石般的心。他在高高的位子上俯视众生，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女孩的失落。廉价的眼泪洒在地板上，很快蒸发变干，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都三个月了，你还是不愿意离开吗？”柔和的女声自四面八方响起。
　　“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而已。”
　　“这样值得吗？你就这么爱他吗？”
　　我停下脚步，低声道：“值得。”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阿拉贡的呢？
　　是在他突然出现在梅杜塞尔德金殿的时候？
　　还是他在马厩对那些可爱的生灵温柔相待的那一刻？
　　亦或是他为洛汗的人民掉下悬崖？
　　他为了不伤害伊欧玟的心，不惜烫伤自己；为了人类的生存，冒着极大危险扛起了千斤重负。他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地烙印在我心里。
　　这就是，我爱的人。

　　纺织女神薇瑞的幻影出现在眼前：“可是，我也没有权利让人死而复生呀。”
　　“可是，贝伦与露西恩……”
　　她看出了我的痛苦和绝望，却只是轻叹：“露西恩用她的生命交换了贝伦的啊。她为他放弃了永生，放弃了维林诺的光明。”
　　“我求求你，就看一眼！就一眼，我就回来……”我匍匐在她脚边哀求。
　　她摇头：“死亡是伊露维塔赐给人类的礼物。你用什么打动祂，让祂改变主意？你唱不出和露西恩所唱一样悲伤的歌，你没有她永恒的生命与丰功伟绩，你更没有她那样的哀恸与苦难。一亚中还有许多与你命运相似的生灵，可他们也无法重活一次。”
　　我绝望地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哪怕让我化作尘埃，只要能再看一眼……”
　　回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

　　日上三竿时，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把我拉起来：“跟我走。”
　　我浑浑噩噩，知道看见自己小小的织锦。
　　“我会让新的灵魂带着你的执念，进入一棵白树的身躯，代替你去完成你的愿望。只是，它不会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忆。这样可好？”
　　我顿时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好容易才说出“谢谢”两个字。
　　任何语言都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代价是，你的织锦将会被烧毁，用来组成新的灵魂。你的经历将会被抹去，其他人对你的记忆将会消失。百年后，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存在。这样，你也愿意？”
　　“我愿意。”
　　无怨，无悔。

　　和煦的风吹过，初夏的太阳还没有烤焦枝桠。我伸展着自己修长优美的银绿叶片和白色的花球，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嗯？那是谁？
　　两个高大的人类交谈着走来。其中一个转过身望着我。
　　他陌生的脸直击我灵魂深处。
　　叶片稍稍卷曲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这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人类了，怕什么。我暗暗嘲笑自己不正常的反应。
　　那个人类却惊讶地大叫一声，把我小心翼翼地带到一座雄伟的白城前。
　　他把我栽种在王庭的喷泉旁，让我听着那悦耳动听的流水声。每天他都会来浇水。透过窗户，我能看到他的饮食起居。
　　一年的光阴飞速流逝。我已经爱上了这片美丽的土地，便用一树繁花来回报那些悉心照顾我的人。
　　仲夏时分。
　　天空澄澈透亮，空气清新湿润。在这一天，我看见了世上最耀眼的暮星。她于暮色中前来，额上佩戴者宝石。乌黑的长发衬得皮肤愈加白皙。
　　即使花朵再美丽，也比不上星辰的光芒。
　　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落在那个带我走的人和他的新娘身上。梦幻而忧伤。
　　两人深情拥吻。
　　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又消逝在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中。
　　原来是这样……
　　莱格拉斯的歌声在耳畔回响。有什么东西碎了，被风吹散。我对这个世界的感觉也在一点点被剥离。一个温柔空灵的声音呼唤着：“Be at peace……”
　　意识模糊前，我想：
　　这才是贝伦和露西恩的再现。而我，什么都不是。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