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叶蓁蓁》蛾儿雪柳

10、黄粱一梦终须醒，三生浮屠忘前身

　　我伏在床边打了个盹，医院门口的早市摊泛活了起来，叫卖声格外的脆。从住院部陆陆续续地走出买早餐的人，才惊觉折腾一夜，肚中早已叽叽咕咕的抗议。
　　姚小雪还在睡，兴许是药的作用，也许在以睡的方式自我麻痹。关好门窗，下楼去了。
　　住院部门前停着一辆警车，这车旧得失去了它原本的威严。不会又来找姚小雪作笔录的吧昨晚问得够仔细得了，翻来复去的问，让一个小姑娘去一遍又一遍回忆受辱的细节多残忍!
　　还好，车门打开，是卞家明，一脸心疼的望着我：“一夜没睡吧，两眼熬得通红。”
　　“你来执行公务吗”我问。
　　“我来看你。你的小灵通呢，给我!”他走过来，抚着我的脸颊说。
　　晨曦的阳光照射在住院部前的榕树上，阳光从叶的细缝中倾泻下来，投影在我俩的脸上。他的脸在光影的调和下，硬朗的线条温柔了许多。
　　我把小灵通交给他，说：“梁国栋找你了吗”
　　他自嘲地说：“哪能呢他找的是我们的所长。所长大人一大早就催我了。”
　　梁国栋果然人脉宽广，我不禁感叹。也许他会动用关系严惩“四少”，继而杀鸡儆猴，告诉社会上的不良青年，莲西中学的学生不好惹。
　　“你早饭吃了吗我正要去买粥。”我看着他，眼中柔波荡漾，春水缠绵。恋爱中的人，对视胜过千言万语。
　　去早点铺吃了一碗粥一个蛋两个包子，仿佛还没饱，真是饿惨了。卞家明笑着说：“平时很仙气，吃起东西来怎么这么匪气。”
　　还想再去抓第三个包子，刚想伸出手去又腼腆地缩回来。卞家明看着我幼稚模样笑岔气了。
　　，带了一碗粥一块馒头给小雪，小雪还昏睡着，睡着也挺好，暂时可以避开烦恼。我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卞家明去医务室调取昨夜检查的资料。突然，小雪妈妈碎不及防地冲了近来，骂骂咧咧地说：“你们学校干的好事，我把孩子交到你手里，却发生这样的事儿。我女儿的一生全毁了。”什么仇什么怨？前天，是这个女人跟我信誓旦旦的请假；今天她却红口白牙地指责我，一副翻脸不认人。
　　说着就来扯我的衣领，说时迟那时快，卞家明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我安然无恙的退到墙角。惊魂未定的我深深的喘了好几口气，我吞咽吞咽了口水，缓解紧张的情绪，定了定神说：“小雪妈妈，前天下午六点，是不是你打电话说要请假？我的小灵通上面都有记录。你扪心自问，这件事情上谁的责任更大？事情发生了，我们就要想解决的方式，公安激光也会一花处理，你竟然大声嚷嚷，搞得人尽皆知，对小雪有什么好处？”
　　这时小雪醒了过来，气息弱弱的说：“妈，你别说了，不关叶老师的事。”
　　“小雪，你好好休息，老师会再来看你。”我给了小雪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又转向小雪妈妈说：“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来，调取语音记录迫在眉睫。人心在利益面前最不可靠，还是证据是护身符。
　　卞家明和我去电信局顺利地调取语音记录后直奔莲西镇，下午我还要当监考老师。卞家明开着车，我竟坐在副驾驶位上睡着了，一路上都是花团锦簇指尖跳舞的美梦。良人在伴，心悦意足。
　　一觉醒来，车已停在宿舍楼下。卞家明的电话响起，是梁国栋，他说：“过来过来，和叶臻过来吃饭，学校食堂，工作餐。”
　　他这边挂断电话，我的电话就响了，还是梁国栋，太烦人，他的眼睛好像布满学校的各个角落，让人无处遁形。他说：“小叶，带卞警官一起到教师食堂。”
　　我想说，我不过去了，你们吃吧!没等到我说就挂了，他的主意从来不让人有置喙的余地，太霸道了。
　　随后想想也对，城关所的人是梁国栋拉拢的对象。就比如说这个通话语音，要不是公安系统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调到。
　　我拉着卞家明走出宿舍区，穿过下操场，就到了食堂大厅，大厅是学生用餐的地方。花季少年不识人间烟火愁，叽叽喳喳的分享着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欢乐和秘密。
　　大厅包含着个小厅是教师用餐的地方，小厅里还有个小包间是招待客人的。省市质检组的老师，兄弟学校来交流学习的老师都在这吃过饭，工作餐而已。莲西的普通工作餐比山区要华丽，青蟹炖桂圆汤，海蛎豆腐汤，清炒文哈，蒸石斑，煎小黄鱼，炒时蔬，四菜二汤，也是莲西居民餐桌的常客，很家常。
　　工作餐自然不能喝酒，热情过剩的梁校长先给卞家明和我倒了杯果汁，又分别给几个行政老师倒，最后才给自己倒。不识风情的卞家明拿起随身带的保温杯，自嘲地说：“我还是喝水吧，工作一年多，出任务错过饭点，胃不好了，不能喝凉的。”
　　我心暗暗发惊，谈了几个月，居然不知道人家有胃病，看来我这女朋友当得实在失职。
　　“小叶啊，你要多关心卞警官。卞警官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前途不可限量。你要珍惜人家。”梁国栋的场面话，张口就来。太讨厌了这人。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看青蟹。哎，多肥多壮啊，领导不动筷就光看不能吃，我饿得肚子要塌了。
　　“有饭吗我们先吃饭吧。吃好饭再做调查材料。”知我者，卞家明也。卞家明这么一说，食堂阿姨端上来一小锅饭，卞家明很不客气的先替我盛了一碗，然后给自己盛了一碗。他这样的随性，不适合走仕途这条路，一点客套也不讲。
　　我把盛好的饭端到梁国栋跟前，毕恭必敬地说：“校长，先吃。”哎，谁叫他是顶头上司呢，我还要在他的手下讨生活呢。嘴甜不会错，巴掌不打笑脸人。
　　梁校长居然跟我这个不起眼的下属客套，推着碗说：“女士优先，女士优先。”他的官场话很溜，卞家明不屑的小眼神递给我，我只好端着小饭碗归位落座，扒拉着饭粒。他又盛了青蟹汤给我，几位老师也起哄说：“卞警官真体贴，小林好有福气。”
　　好好的一桌美食，因为客套拘谨，害我吃得嗑嗑吧吧，食不知滋味。
　　午饭后，依公安局的办案程序，我们提供了姚小雪的书面情况和平时表现给警方，连那张请假条也一并给了。
　　当警嫂绝对不容易，集训归来还没好好的拥抱过，又出了这事。忙完莲西中学材料，他又得上莲西派出所去调取“莲西四少”的材料。
　　他送我回宿舍午休，在我额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就走了。
　　我站在走廊上，看他的警车从莲西中学开出，往派出所奔去。燥热的午间大街，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我的心却是满当当的情意，是卞家明无拘无束任性高傲的笑容。
　　回头，梁校长站在梯口，和午后一样灼热又茫然的目光望向我。他目光似有什么欲说还休的东西。
　　我来不及理会这些，太困了。我要睡觉，哪怕只是一个小时，一小时后我要监考呢!
　　我伏在床边打了个盹，医院门口的早市摊泛活了起来，叫卖声格外的脆。从住院部陆陆续续地走出买早餐的人，才惊觉折腾一夜，肚中早已叽叽咕咕的抗议。
　　姚小雪还在睡，兴许是药的作用，也许在以睡的方式自我麻痹。关好门窗，下楼去了。
　　住院部门前停着一辆警车，这车旧得失去了它原本的威严。不会又来找姚小雪作笔录的吧昨晚问得够仔细得了，翻来复去的问，让一个小姑娘去一遍又一遍回忆受辱的细节多残忍!
　　还好，车门打开，是卞家明，一脸心疼的望着我：“一夜没睡吧，两眼熬得通红。”
　　“你来执行公务吗”我问。
　　“我来看你。你的小灵通呢，给我!”他走过来，抚着我的脸颊说。
　　晨曦的阳光照射在住院部前的榕树上，阳光从叶的细缝中倾泻下来，投影在我俩的脸上。他的脸在光影的调和下，硬朗的线条温柔了许多。
　　我把小灵通交给他，说：“梁国栋找你了吗”
　　他自嘲地说：“哪能呢他找的是我们的所长。所长大人一大早就催我了。”
　　梁国栋果然人脉宽广，我不禁感叹。也许他会动用关系严惩“四少”，继而杀鸡儆猴，告诉社会上的不良青年，莲西中学的学生不好惹。
　　“你早饭吃了吗我正要去买粥。”我看着他，眼中柔波荡漾，春水缠绵。恋爱中的人，对视胜过千言万语。
　　去早点铺吃了一碗粥一个蛋两个包子，仿佛还没饱，真是饿惨了。卞家明笑着说：“平时很仙气，吃起东西来怎么这么匪气。”
　　还想再去抓第三个包子，刚想伸出手去又腼腆地缩回来。卞家明看着我幼稚模样笑岔气了。
　　，带了一碗粥一块馒头给小雪，小雪还昏睡着，睡着也挺好，暂时可以避开烦恼。我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卞家明去医务室调取昨夜检查的资料。突然，小雪妈妈碎不及防地冲了近来，骂骂咧咧地说：“你们学校干的好事，我把孩子交到你手里，却发生这样的事儿。我女儿的一生全毁了。”什么仇什么怨？前天，是这个女人跟我信誓旦旦的请假；今天她却红口白牙地指责我，一副翻脸不认人。
　　说着就来扯我的衣领，说时迟那时快，卞家明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我安然无恙的退到墙角。惊魂未定的我深深的喘了好几口气，我吞咽吞咽了口水，缓解紧张的情绪，定了定神说：“小雪妈妈，前天下午六点，是不是你打电话说要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