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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撞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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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痒,好痒。好像耳朵上沾上了蜜糖被蚂蚁爬过一样。反复用手拂之不去。我朦朦胧胧睁开眼,隐约看见一张熟悉的轮廓,揉揉眼睛,再看清楚一点。“夏子谦?”
“是我。”夏子谦单手支着头看着我,俊脸近在眼前。
我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而夏子谦正躺在我身边。
“你抱我进来的?”我问。
“不然还有谁?”夏子谦伸手捏我的鼻子,“我说你怎么能睡得这么沉?从客厅被抱到房间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从小就这样。你第一天认识我么?”尚且半梦半醒,我说话还有些含糊。
“也是。你变身瞌睡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夏子谦点点头,伸手替我拨开遮在眼前的额发,“怎么突然跑回家来,这么想我么?”
“少臭美。”我不客气地将他的脸推向另一边,故意转身不看他。
他也不恼,伸手从身后抱住我。脸埋在我颈间磨蹭。
“走开,你今天没刮胡子吧,刺人。”我不舒服的扭动,不想被夏子谦的胡须扎到。
“别动。”夏子谦按住我的手,长腿横过来钳制住我的腿,限制我的动作。“我警告你不要在我怀里乱扭,我是个正常男人,有什么后果我不负责。”
脸瞬间好像被火点着了一样。这个家伙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含蓄。我清了清嗓子,“谁叫你抱着我的。再说这是我的床,回你自己房间去。”
夏子谦难得听话地放开我,平躺成大字形,却没有丝毫打算离开的意思,“抱你过来的时候力气都用光了,一步也走不动了。”
这么赖皮的话也亏他能说得出口。
“那床让给你,我去你房里睡。”我说着就要爬起来,下一秒却被夏子谦一把拉回来,跌趴在他身上。某人趁乱在我嘴唇上偷袭。
“嗯——你喝酒了。”我推开他,眉头皱紧。我本身零酒量,也最讨厌任何含酒精的食物。
“是的,怎么?”夏子谦故意对着我呵气。
我连忙掩鼻转开头。
“离我远点。”我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推开他的脸,“光闻味道我就要醉了,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笑得开心,“醉了才好,可以任我为所欲为。”
“没正经。”我啐道,转过脸不理他。
“搬回来住吧,夏雪。”夏子谦突然说道。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问。
“见你一面要跑很远。”夏子谦抱怨道,“在你们家约会完全没有二人世界,每次都是集体聚会,晚上还不能赖着不走。”顿了顿,又道,“再说,家里离医院也没有多远,我负责每天早上送你上班就是。”
“你疯了?”开什么玩笑,“你要我在爸妈眼皮底下和你谈恋爱?”夏子谦可不是什么乖宝宝,以他不受限制的言行举止,我们绝对不出两天就会在妈妈的火眼金睛下现出原形。
“有什么关系,反正爸原本就知道。”夏子谦不以为然,“妈迟早也要知道,难不成瞒她一辈子。”
“啊——头疼。”我心烦意乱,整张脸恨不得愁成一团。
“怎么了?”夏子谦连忙伸手探向我额头,“感冒了?”
我抓下他的手,头枕在他胸前,“我一想到妈妈知道真相后可能会有的情景,就觉得头疼得要裂开。”
“该来的总是要来。”夏子谦环抱着我,一下一下轻抚着我的头发,“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你说,要是我们的事不公开,一辈子就这样过,妈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我问。
夏子谦倏地坐起来,“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揭破真相只会让每个人都痛苦,又何必呢?”我低喃道。
“是真相就总有见光的一天,既然经历那痛苦是必然的,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知道也没什么不好。”夏子谦望着我,表情少见的认真。
这样的话说起来轻松,实际经历时的痛苦,没有经验的人绝难想象得到。当年只有十五岁的夏子谦独自面对这样伤人的真相,有苦不能言,到底是怎样的心痛?
“夏雪,我警告你。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他伸出食指戳戳我的前额。
“我哪有。”我矢口否认。就是有也死都不能承认。
“你是孙悟空我就是如来佛,别在我面前说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夏子谦故意长叹一声。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怀疑地嗤笑。
“夏雪。”他突然将脸凑近我,坏坏地笑着,“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有个小习惯?”
“什么?”我眯着眼,小心地看向他。
“左边的鼻孔比右边的大。”某人一说完就夸张地笑倒在床上。
“夏子谦!”我咬着牙,故意摆出一脸凶相,双手挠向他腰间。
“哈哈哈……快停手……哈哈……停……哈哈……停……”夏子谦笑倒在床上,一边打滚,以便求饶。
“说你错了。”古语有云,乘胜就要追击。
“你不要……得……得寸进尺……哈哈哈……”夏子谦仍然咬牙坚持。
“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房门突然冲开,妈妈穿着睡衣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我猛地一颤,赶紧放开夏子谦,乖乖在一旁坐好。
“妈,你进来之前怎么也该敲一下门吧。”夏子谦清了清嗓子小声抗议。“我们也有隐私的。”
“你们两个都是我生的,全身上下哪一寸不是我给的,隐什么私?”妈妈不满地道,“再说,这是你的房间吗?”
你们两个都是我生的……
额上的冷汗一滴滴渗出来,背脊一阵冰凉,妈妈和夏子谦的对话一句句听进耳中却怎么也组成不了字句。
“夏雪,你怎么脸色发白,是不是不舒服?”妈妈气归气,还是察觉到我面色有异。
她一提,夏子谦也紧张地拉过我,仔细审视着。
我慌忙拂开他抓住我手臂的手,瞥了一眼妈妈的脸色,解释道,“我没事,大概是累了。”
妈妈放下心来,“累了就赶紧睡觉,大半夜的疯个什么劲。”
“还有你。”矛头重新转向夏子谦,“这么晚了你跑到夏雪房间来闹什么?赶快回你自己房间睡觉。”
妈妈一离开,我赶紧把夏子谦推到门口。这种惊吓再来一遍,我大概就要向心脏科的同事报道了。
“做什么?”夏子谦长手紧扣住门板,坚决不退出阵地。
“你没听见妈刚刚说的么,要你赶紧回房睡觉。”我搬出尚方宝剑。忍着心底的慌乱,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听话,快回去。”我耐着性子哄着。
夏子谦却依然不为所动,深黑的瞳眸沉静地审视着我慌乱的表情。“夏雪,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我下意识口是心非地回答。“走啦。快点。”我皱着眉催促。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走。”夏子谦露出狐狸尾巴,亮出割地赔款的条约。
“什么?”我满脑子都是被妈妈撞破的恐惧,只想快点催他离开。
“下个星期,吴悦的订婚仪式,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