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2012，毁灭OR蜕变？》你是爱

4、挣扎

　　业主通知我去别墅清点附属设施，还要拿走部分私人物品，由他亲爱的未婚妻监督并确认签字。
　　她开着墨绿色MINI来接我，犹豫间我把公交卡藏进口袋。

　　封闭的空间，长长的行程，空气正在凝结，我却微微发汗。
　　“听广播吗？”她说，眼睛直视前方。
　　“行。”不知该作何表情，声音几分慌张。
　　她在一堆按钮里点了某个，交通音乐台永远歌舞升平。
　　“你喜欢的歌。”她嘴角扬起，还跟着哼唱起来。
　　“好长时间不听了……都忘了。”
　　“你不会，你不是健忘的人。”等红灯，她突然转过头几分玩笑的说，“你不是还背完了唐诗三百首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无言以对

　　别墅前已有搬家公司的货车等候，程序简单利落，登记完物品我们只需坐在客厅里看工人进出忙碌。这样安静着，从背后巨大落地玻璃墙外投射进的阳光，像某年冬天拥抱在一起的温度，乱纸堆、蓝黑墨水、泡面盒……我们叠坐在一起讲笑话。

　　如今的我们，分开坐在坚实硕大的真皮沙发上，距离生疏，唯有双人影子随着日光移动而变瘦变长。

　　时空交错中，我有想哭的冲动。
　　一阵淡淡烟草味，转头看过去，她正欲点燃，表情无畏。
　　“来一根？”送到面前，礼貌性的。
　　“戒了，谢谢。”摆摆手，眉头不禁皱起来——曾经她是多么恨我抽烟。
　　“嗯，我总是落后的那个……”然后漠然吞吐。

　　她的侧脸比从前美，没有雀斑和干纹，没有不安和悲伤，我呆呆的望着她抽完整支烟，却只看见落寞。
　　我想问她为什么，想去安慰，想去道歉，想去做危险的事情……
　　但终究没有，只在回程时介绍她吃一种牌子的戒烟糖：“我试过，很见效。”
　　“谢谢。”她冲我笑着，眼角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