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我，无情道，爱我》墨守陈尘

10、赤胆照孤城

　　01
　　在极端的情绪下，人们通常会忘记一些事情。
　　蜂须贺虎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祁盼兮的步伐，又是怎么和她一起来到这里的――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违非检使和雷霆，耳边充斥着骨骼摩擦间发出的咔吱声，和雷落下来的轰隆大响。
　　只是当他回过神来时，面前就是这样一副以暗色为基调的画面。
　　偶尔时空裂缝中打下的雷过大，在地上带起滋滋的火花。
　　“您打算……？”
　　祁盼兮走到最高处便停下了步子，蜂须贺虎彻不由得出声问道。
　　下方的违非检使们在盯着他，蜂须贺虎彻知道，若是自己稍微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会被捅成筛子吧？
　　她……违非检使的主人……？
　　祁盼兮垂眼看向他，半晌，伸出手召了召，道：“过来，本体给我。”
　　虽然她不能理解情感，但她知道，人是需要时间来缓和过于悲痛或麻木的情感的……但刀剑男士，又不是真正的人类。
　　何必浪费时间。

　　听到这话，蜂须贺虎彻心里漏了一拍，他想起之前祁盼兮说过的话来。
　　――她要用何种手段，使自己成为违非检使？
　　就这样放弃身为刀剑男士的身份和使命，转而成为违非检使……
　　就这样和以往的同伴划清界限，变为敌人。
　　蜂须贺虎彻心中复杂，但脚下动作不减，径直走到祁盼兮前两步的距离，双手奉上自己的本体。
　　他微微动了动唇，有些犹豫的叫出声：“主……”
　　手上的重量骤然消失，祁盼兮拿走了他的本体。
　　她的手实在是冰凉，像是接触到了一块冰。
　　本体的触感反馈到了身体，蜂须贺虎彻控制住自己没有打哆嗦。
　　听得出他有些疑惑的语气，祁盼兮抬眼道：“什么事。”
　　“我……”我能不能晚一些再……
　　可这本是一场交易，双方的价码都标的明明白白。
　　我已经同意了的，怎么可以后悔。
　　蜂须贺虎彻不敢看她，低下了头：“没事。就……希望转换的过程轻松一点。”

　　像是有什么未尽之语，但祁盼兮不再理会。
　　“放心吧，只是先将你的灵魂抽离本体，再把你的本体改造成违非检使。”说着，一道早已准备好了的法诀打出。
　　诶诶？
　　蜂须贺虎彻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整个身子都麻痛得不像是自己的。
　　莫大的引力从脑后传来，在惊恐间，他发现自己能看到自己站立的身体。
　　这，这，灵魂？

　　祁盼兮再一道法决，将蜂须贺虎彻的身体拘回他的本体。
　　撇了眼飘在半空中的蜂须贺虎彻，她眼神一凝。
　　这居然也是残魂……
　　魂魄缺损，居然也表现的和常人无异么……
　　不，这不可能，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被祁盼兮一眼看的心里发毛，蜂须贺虎彻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祁盼兮道：“你可以不看。”
　　？
　　不看什么？
　　下一秒，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被揭晓。
　　只见祁盼兮伸出手，将他的本体――抛下。
　　虎.视.眈.眈的违非检使们得到祁盼兮的允许，一拥而上。
　　咔吱咔吱的碰撞声刹那间此起彼伏，蜂须贺虎彻的本体被不断砍划，打磨。
　　从第一道划痕，到被折断碎成几段，不过几分钟。

　　灵魂状态下的蜂须贺虎彻，在祁盼兮抛下他本体的一瞬间下意识飘向前，却被祁盼兮布下的结界挡住。
　　随后，亲眼目睹自己的本体落到违非检使们中间。
　　嘎吱嘎吱的响声，让他如置冰窖。
　　尽管他无法体会到那种被撕裂的疼痛，但仅仅看着，都让他有种窒息感。
　　那可是自己的本体啊。
　　……不、不……

　　他的本体已然碎裂，祁盼兮看了眼魂魄形态的蜂须贺虎彻，道：“你并不能体会到痛，为什么表现的这么难受……还是说，你们在完全神魂分离的状态下还能感受到身体？”
　　我……蜂须贺虎彻摇头否认，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表情。
　　她……好像并没有那种共情感……

　　见他摇头，祁盼兮收回自己的视线。
　　操纵灵力，将他破碎的本体浮至面前。
　　观察了下断口处细微至极的变化。
　　慢了。
　　她指挥着打刀形态的违非检使们聚拢，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上好的有着催化效果的丹药，随后将他的本体又扔了下去。
　　属于违非检使的气息包围着蜂须贺虎彻破碎的本体，在祁盼兮的有意操控下，那些本就碎开成五六段的本体，被打刀违非检使们包围，再次被打碎，分裂。
　　要想改变，就必须先完全打破。
　　她道：“估计要那么十来天。”转化为违非检使，“你还是睡一觉。”
　　不由分说，蜂须贺虎彻眼前一黑。

　　修真界很大很大，即使是修者，从一个门派到另一个门派，赶路的时间也绝不会少。
　　那时候祁盼兮经常坐在云上，随着风到处飘荡。
　　时间仿佛没有意义。

　　将蜂须贺虎彻沉睡后，祁盼兮给自己凝聚了一个由冰铸成的王座，坐了上去。

　　但在这个世界，对人们来说，短短几十年就是一生。
　　也因此，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很快。
　　……

　　惊雷扰起空气的波动，微微挑起她的几根发丝。
　　该唤醒另一把违非检使了。
　　叫……压切长谷部来着。

　　02
　　我名压切长谷部，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叫我压切，因为那来源于前主人的残暴。

　　意识逐渐清明。
　　压切长谷部意识到，自己作为一振违非检使被召唤出来了。
　　是她唤醒了自己，给予了自己人类的身体和神志。
　　我的主。

　　压切长谷部仰起头，看向高位王座上的祁盼兮。
　　仿佛要撕裂山河的雷是她的背景，寒冰一样的发是她的色彩，数量庞大的违非检使是她的臣民。
　　她似乎是在垂眸看向自己，从自己的角度来看，看不清她的神色。
　　于是压切长谷部毫不犹豫地向她躬身，表达忠诚。
　　“我是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听到这话，祁盼兮的指尖顿了顿，道：“过来。”
　　压切长谷部没有迟疑，立刻朝她小跑过去。
　　来到祁盼兮面前，他微微喘气：“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手刃家臣火攻寺庙请随意吩咐。”
　　主……很美呢……

　　这种表达“就算被要求做最坏的事，我也忠诚于你”的情绪的话语，让祁盼兮难得有些愉悦。

　　祁盼兮勾起压切长谷部的下巴，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可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如果还和之前那振信浓藤四郎一样选择离开的话。
　　……会让我想彻底毁掉。
　　用力抿着唇，神色紧绷的压切长谷部，无疑显得比较凶悍。
　　可那专注看着你的紫藤色双眼中，是柔软的。
　　姿势原因，压切长谷部不得不费力地保持微微屈膝的状态，好让祁盼兮能够得着自己的脸。
　　但完全的俯看祁盼兮，又会显得不敬，于是他还要将背弯下来，使得头微微仰起，能以仰的姿态看着祁盼兮。
　　真乖啊。
　　祁盼兮不由得将手放到压切长谷部的发顶。
　　尝试着揉了揉。

　　这是一个表达亲近的动作。
　　于是压切长谷部无法抑制地开心了起来。
　　如果他是刀剑男士，无疑，他周围应该已经飘起了樱花。
　　“可以的话，比起压切。更希望您叫我长谷部。因为那名字来源于前主人野蛮的举动。”
　　我的全名，是叫压切长谷部国重。
　　如果您给我起小名，也是可以的。
　　压切长谷部在心中暗想。
　　亲昵的小名，比叫名字明显更亲密。
　　……不过，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这样的建议，不太好吧？
　　他没有察觉到，抚在自己发上的手，停顿了一霎那。
　　“前主人？”祁盼兮道。
　　压切长谷部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连名字都取了，却还是赐给了连直臣都算不上的人。他就是那种人呢，我的前主人。”

　　……呵。
　　如此在乎吗。

　　祁盼兮移开了自己的手。

　　“从今天起，你和蜂须贺虎彻一起负责统计、调度违非检使。”
　　“磨砺自己，提高实力，新的同伴都会交给你们。”
　　她淡淡道。

　　“蜂须贺？”压切长谷部一惊，左右看了看。
　　比我先来吗？
　　我对主的忠诚，绝不会输给任何刃。

　　祁盼兮指了指蜂须贺虎彻的位置：“很快。”
　　压切长谷部了悟：“主，既然他现在不在……”那近侍是我对吗？
　　祁盼兮却不想再听什么，将在人体和违非检使体型间转换的方法传输给他，道：“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