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颗蛋》解晉

21、误入传销

　　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我那么老远跑过来，就通知我不被录用，早他娘的说清楚啊，什么鬼单位，玩人呢不是。光头仿佛看出了我的不快，改成笑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很优秀，虽然没被电厂录用，但还是通过了我们另一家公司的面试。我疑惑不解，什么跟什么啊，这家伙有病吗。还没等我询问，光头突然大喊一声没错！恭喜你被我们黑龙江生物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录取！他刚说完，我身后突然迸发出整齐的喊声，没错，接近于撕心裂肺的呐喊，齐刷刷的，只有三个字，辛苦了！这三个字把我吓得一哆嗦，扭头看到张传和李肖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身体呈九十度弯曲，向光头鞠着躬，一动不动。
　　我心想这他娘的拍电影呢，一群奇怪的家伙，脑子有病吧？突然转念一想，事出必有因，回想起从邀约面试电话，到肯德基面试，再到夜宿小院子等种种疑点，越想越不对劲，感觉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手脚发麻，浑身汗毛直竖。再环视昨晚因天黑又瞌睡没有来得及观察的环境，简陋的床铺，围着墙根的烂白菜，钉着铁栅栏的窗户，还有我的行李也已不知去了何处，摸摸口袋，果然，手机也被偷走了。我确信自己是进了传销窝点了。
　　光头哈哈大笑，你小子挺有种的啊，之前被我们招来的知道情况后有的嚎啕大哭，有的甚至被吓尿了裤子，好，我喜欢有种的，但是我也警告你，别想逃走或者反抗之类的，没用，老实告诉你吧，院墙有两米高，上面都是电网，就算你小子会轻功跳出去，外面全是玻璃渣子，而且这个地方不止咱们一家，被别家录取了，可是没这么好的待遇。我苦笑着，选择了沉默，心想谁让自己麻痹大意了呢，还是社会经验不够丰富，认栽，既来之则安之，老子不信你们能吃人。光头盯了我半晌，命令我背后的两人拖进来我的行李箱，问了我密码，打开搜寻起来，凡是他们认为能构成凶器的全部没收，甚至包括我的电动刮胡刀。
　　光头走后，老魏走了进来，穿着与昨天截然不同，破旧的牛仔裤，洗到发白的蓝色夹克，脚上套着一双塑料拖鞋。他对我嘻嘻一笑，扔给我一双同款拖鞋，示意我换上，我无奈的摇摇头，解开了鞋带，心里早已想了千百种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和相应的对策。老魏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笑着小声说别瞎琢磨了，跑不了的，乖乖听他们的就行，以后有啥和我说。说完递给我一根烟，一看烟盒，他娘的还是我的烟。这根烟是有史以来抽的最复杂的也是最不想熄灭的烟，因为我不知道烟灭以后面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只知道自己被骗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烟灭后，我咬咬牙，笑着问老魏，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老魏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出了卧室，来到昨晚待过的客厅，同样简陋不堪，满地烂菜叶子，墙角放着一口大锅，还有个简陋的蜂窝煤炉灶。再扭头又看到院墙外不远处冒着白气的大烟囱，阳光照在脸上，心想今天天气不错，老魏打开客厅东侧的房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女孩子的笑声，听声音像电话里的秦姓女子，是的，这个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不由自主地举起拳头，朝老魏的脑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