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千年之后》紫云梦颖

11、因果

　　雨过，天晴！
　　和煦的阳光穿过窗棂，在床上投下一抹朦胧的昏黄！
　　睁开眼睛，头昏昏沉沉的，东方颜愫揉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怔怔的看着窗外。
　　好半天，她的意识才慢慢开始回笼，东方颜愫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床榻之间交颈相缠，抵死缠绵；或泪眼盈盈相望，眸光温柔缱绻；又或荡舟湖上，弹琴曲撩醉江湖，风流惬意......
　　可，东方颜愫再次揉了揉额头，她醒来之后却怎么也忆不起梦中的内容。

　　“你醒啦？”
　　听到声音，东方颜愫从沉思中回过神，缓缓抬起头，只见到门口一抹身影从阳光中走来，晃得她有点睁不开眼，连忙伸手遮挡住眼睛。
　　等适应过来，东方颜愫看到冯曦晨端着个瓷碗已经站在床边，碗里还往外冒着热气。
　　“既然醒了，那就趁热把药喝了吧。”说着，冯曦晨把手中冒着热气的碗递到东方颜愫手中。
　　东方颜愫愁眉苦脸的看着碗里黑糊糊的汤药，昨晚是姜汤，现在是中药，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为啥要吃这种恶心的东西？
　　她一脸苦相看着冯曦晨，和对方不断说着好话，“姓冯的，我不想喝这种东西。”
　　“良药苦口。”言简意赅，冯曦晨不为所动。
　　“呆头鹅，死脑筋......”东方颜愫朝着冯曦晨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一声。
　　随后，在冯曦晨的目光中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药碗送到嘴边，张开嘴微微喝了一小口。
　　“咳，好苦，好苦......”
　　药水才一入嘴里，浓郁的药味瞬间扩散开来，整个口腔瞬间充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苦涩味道。
　　良药苦口！？
　　去他奶奶的良药苦口！
　　东方颜愫哪里尝过这般‘良药苦口’的滋味，口腔，鼻腔里全充斥着苦涩的药味气息，让她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咳...咳咳......水，我要喝水。”满嘴的苦味挥之不去，东方颜愫一张脸涨的通红，不住的咳着嗽。
　　见状，冯曦晨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东方颜愫，边坐到炕上，用手在她后背轻抚，动作轻柔，别有一番温情。
　　拿起水杯把水灌进喉咙，使劲咽了几口唾沫，口中的苦涩才有所缓解，“臭女人，你想谋杀啊？”
　　“你错了，我是救命。”
　　无奈的摇摇头，好心没好报！
　　还有力气发火，既然如此——
　　冯曦晨端起药碗，拿着汤匙在碗中轻轻搅动，眉间弯出笑意，“你是让我喂你，还是自己喝？”
　　说着，舀出一勺汤药，送到东方颜愫嘴边，她故意压低声线，“给你喂药，我很乐意效劳。”
　　特意压低的声线带着几分暗哑、魅惑，引人遐想，声音穿入耳膜，让东方颜愫的心跟着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我...我自己喝。”
　　意识到自己内心细微的变化，急忙从冯曦晨手中抢过药碗。
　　不忘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东方颜愫紧闭着眼睛，一咬牙把碗里的汤药全倒进口中。

　　笑意从嘴角浮起，满意的点点头，冯曦晨顺势在东方颜愫旁边坐下，一把捉住她的腿，紧接着脚踝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姓冯的，你干嘛？”东方颜愫紧张的问道。
　　没有回答，只见冯曦晨仔细的检查着她脚上的伤，并在伤口周边使劲摁了摁。
　　“没什么大碍，只是——”冯曦晨抬起头和东方颜愫对视，眼里潋滟着一汪清泓，“你的脚现在还不能走太多路，咱们今晚再在这歇一晚，山上没有碘酒和消毒液，我待会去采点药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

　　午饭过后，冯曦晨独自一人进了山。
　　经过昨夜一场雨，昨日还打着花苞的几树寒梅竟展开花苞开的融融灿灿，明艳动人，散发着淡雅的芬芳。
　　梅树下，东方颜愫闭目躺在躺椅上，阳光透过枝头懒洋洋的洒在她身上，躺椅摇摇晃晃，她的思绪也跟着摇摇晃晃。
　　昨夜的梦不断在脑中重现，脑子里盘旋着的零散破碎的画面，依稀记得梦境里的温热，却怎么也忆不起那满腔的温柔。
　　梦里都是一些破碎，模糊的画像，却又真实的有如切身体会。
　　东方颜愫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为何梦中的每个场景都让她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就如半年前一样，没有任何一丝征兆就这样闯入自己梦里。
　　半年前？！
　　半年前她从美国回国度假，和父母去了一个地方。
　　那里佛像庄严，钟磬齐鸣,梵音阵阵,更有青烟袅袅......一棵挂满红色飘带的树下，几对男女焚香祈祷，虔诚祈福。
　　还有，那双看透世间沧桑，波澜不惊的眼眸。
　　神经突突的跳动，东方颜愫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

　　那个地方是——
　　红螺寺，姻缘树，姻缘符！

　　日薄西山。
　　木屋外面一方空地上，冯曦晨蹲在一个小火炉前耐心的调控着炉火。
　　乌黑的砂壶在炉子上噗噗地冒着热气，微红的雾气从壶中散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若不是时代不同，还让人误以为是世外高人隐藏在深山的药庐。

　　将熬好的药汁倒入木盆中，兑上一定比例的热水中和，冯曦晨这才端起木盆走进屋子。
　　将东方颜愫安置在炕上，冯曦晨把装满药水的木盆放到她脚边，“这药水有舒筋活血的作用，泡一泡对你的脚伤有好处。”
　　“嗯！”
　　面对冯曦晨投来的真诚的目光，东方颜愫内心反而有点局促不安。
　　她轻轻点点头，脱了鞋袜，把脚放进木盆。
　　木盆内热气袅袅，药香重重。
　　东方颜愫把脚轻轻的放在水面，等双脚适应了药水的温度，才慢慢的把双脚落在盆底。
　　热气从脚底蔓延到全身，身体很快放松下来。
　　“好舒服！”东方颜愫舒心的喟叹了一声。
　　“更舒服的还在后面呢！”
　　嗯？什么意思？
　　东方颜愫疑惑不解。
　　只见冯曦晨微微一笑，搬了个小凳子在木盆旁边坐下，拿起东方颜愫泡在水中的脚，边轻柔的替她按摩着脚底穴位，边解释，“这药水虽然有活血化瘀的作用，但是需辅助按摩打通脚上筋络，才能促进血液流通。”
　　脚被冯曦晨捏在手中，手心温暖的触感穿透皮肤，在皮肤表层留下一阵痒意，和刚才泡在水中的感觉并不相同。
　　热气熏红了脸庞，心狂跳不止，虽同为女孩，东方颜愫心底多少还是感觉有点不自在。
　　但是看到对方神情专注，小心轻柔的为自己揉着脚，脚底传来舒服的触感，叫她通体舒畅。
　　那种感觉瞬间烟消云散。
　　细细揉捏了一会，冯曦晨又耐心仔细的替她把脚上的水渍擦干，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像是抚摸一块珍宝一样。
　　忙完这一切，将东方颜愫的脚放回炕上暖着，冯曦晨才又端起木盆，转身离开了屋子。
　　看着转过门口的背影，东方颜愫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到叫她分不清是感激还是感动。

　　夜幕下，山间一片深幽。
　　收拾好一切，冯曦晨并没有直接回屋，而是静静地站在房檐下，抬头看着幽深的夜空。
　　好一会，从口中发出一声清幽的叹息，细白的手指探进脖颈，把姻缘符拉出来，放在手中细细碾磨。
　　“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吧？”身后有声音传来，话音才落下来，东方颜愫便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站着。
　　嗯？
　　没听明白东方颜愫话里的意思，冯曦晨不解的看着她。
　　微微一笑，东方颜愫斜靠在走廊上，眼睛瞟了瞟她戴在脖颈上的姻缘符，“你很重视这个东西，总是随身戴着，并且——”
　　东方颜愫微微停顿了一下，“好几次见你拿在手里抚摸碾磨，眼神都很温柔，说明那个人在你心中肯定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心湖荡起涟漪，目光交接处，眼底染上淡淡的温柔，夜色和山林连在一起，冯曦晨向前走了一步，抬眸看着远处的深幽，“惟愿和她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东方颜愫看到那双看着夜空的眼眸带着柔软潋滟的光芒，和夜空交织在一起，一漾一漾的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缱绻柔情，温柔似水。
　　好似在哪见过？

　　转过身，东方颜愫和冯曦晨一样静静地看着幽深的夜空。
　　经过一段短暂的沉默，东方颜愫轻轻开口，“半年前，我从美国回国度假，和爸妈去红螺寺上香还愿，在那里我遇到一个神秘的老婆婆，她给了我一个和你身上一样的姻缘符，说能帮我找到命定之人，起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自从那天之后，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声音突然顿住。
　　对冯曦晨来说，这一切好似都是意料中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的听她继续说下去。
　　顿了顿，东方颜愫突然话锋一转，转而看着冯曦晨问道，“姓冯的，这世上真的存在命定的缘分么？”
　　这？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冯曦晨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姻缘符，而后抬起头看着前方，眸光闪烁，“因何而起，缘何以定！我相信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
　　“你找到那个人了么？”
　　“什么？”
　　“你的命定之人。”
　　没有直接回答，冯曦晨想了想，含糊其辞道，“应该，算是找到了吧！”
　　“故作神秘！”东方颜愫嬉笑着毫不客气的推了冯曦晨一把，“找到就找到，没找到就没找到，难不成，你害怕我和你抢？”
　　“我......”
　　不是这样的！
　　话语凝噎在喉头，心中五味杂成，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面对东方颜愫的提问，冯曦晨不是不回答，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月上柳梢头。
　　月亮不知何时悄悄爬上树梢，淡淡的月光透过斑驳树影，婆娑的洒向地面。
　　“今晚的月亮真圆！”
　　放弃继续追问，东方颜愫目光怔怔的看着挂在天空的月亮，“能被你珍视的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她的语气幽幽，带着几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