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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白发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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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就这么来吗?”
“对。不去计较结果好坏与前路远近。在的每一刻,都像开不败的花一样绽放自己!”
“活在最孤独——也最高傲的心中?也是,灵魂从来都是孤独来到这个世界,也很难结伴同行。”
“可无生死之伴,但也无需拒绝执意的追随。到最后,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掌心。”老索帮小仙将白发编在左肩,镜中,心中,她的雪国已经建造,她是雪国公主,雪国的王。老索精心点罢那紧闭的双唇,将唇膏轻轻拧回,盖好,放到小仙的手中。
你是王,孤独但要坚强。
新的贸易公司开业,务必热闹务必绚烂!为什么?——那是两个女子最坚毅的灵魂在坚冰起舞!年根以土豪的情怀包下了江边最大的晚宴会所,请遍圈中好友来庆贺,若说以前需要低调做人,不能声张,但现在就不需要顾忌了,这么幸福的事这么完美的老婆,他要让全世界都看下,都欣羡他!妒忌他!他要证明生活从不会亏待他!
老索一袭深红裙,配最傲然的红唇,小仙则一身黑缎,雪白的头发,极明亮的双眸,俊俏的脸庞,她的唇色,像透红的火炭,几乎及肩黑手套,将她内敛的贵气侧漏出来。
你是王,是沙弥焚香祭拜的藏经堂。我愿一生匍匐前行,用身体丈量此情绵长。
习惯风月场的鲁衷心,带着一瞥憧憬不息的鲁衷心,此刻,像是石柱子,呆呆立在人流之中。此刻,他才明白,为何有人会傻到需要一个眼神来过活余生,一生会为一个人牵绊不止。小仙着坚定而又非常礼貌的中英双语致谢到场的中外客人,她的目光像世间最温暖的镁光灯,鲁衷心用眼神追随着她的眼眸——但她很冷,很桀骜,很大度地忽略自己。他从来不像这样失落,像是一下子到了垂暮之年,就连呼吸也压抑着自己!鲁衷心不会顾及到场的来宾异样的眼神,他使劲地扯着自己的领结,如果过去这张完美邪魅的脸还有些让人无可奈何的桀骜,那么此刻,你会看到他完全缴械投了降,对小仙的世界,他干看着,着急着。爱,是伤害;不爱,是伤痛。
只有老索名有所属,所以整个酒会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小仙。在国内外客户的眼中,一个小姑娘立刻成长为一个翩翩女子,如果以前还有那种对待邻家女孩的纯然之心,那么现在,她已是待嫁闺阁的公主,她高高在上,站在府第的高楼上,把玩着男子心里祈求的绣球。
“别来无恙?”小仙与客人礼貌招呼敬完酒,经过发呆的鲁衷心身边,然后轻轻侧目,在他耳边浅声暖语问候着,未及鲁衷心听得清晰,便飘然而去。
这一声,这一身,就像是着了黑色的婚纱,来祭奠已困坟墓的自己。何需等到真死的那一刻,此刻就是,此刻就是,此刻就是。鲁衷心转过身子,饮尽杯中的酒,看着远去的小仙,如今,自己也有了煎熬,突然感激感谢着,有了羁绊,便觉生活完整了。
他是鲁衷心,世间就没有他过不去的坎。他是鲁衷心,于是,再次,邪魅上身,他咧着嘴邪魅地笑着,再次端起手边侍应生递来的酒,桀骜地喝着。生意,有对手,才能唱得精彩;感情,也是如此,有对手,才会刻骨铭心。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自己虽已臣服,但对手戏不能缺演。
小仙深知,撩动了鲁衷心,自己便也深陷其中。但自己是无所畏惧的王,这份情,看不到花前月下,但却真的美,因为有了较量,有了相斥又惺惺相惜的症结。
曲终人散。老索载着喝醉的年根回了去,她知道,以后小仙的感情世界不会再有机会单调了,多少金身男士爱恋着自己的妹妹,而自己,看着副驾驶酩酊大醉的年根,壮实的身躯,黝黑的面庞,厚大而坚毅的双唇,幸福地笑着,满意地感谢生活。
鲁衷心想着顾医师半死不活的样子,便自顾地笑着。任你平时怎么理性怎么高傲,一旦遇到对手,便如初生的婴孩,只会萌萌卖笑求关注求喂养,哈哈哈!他又魔性地笑着,改不掉的,改不掉的,他开着车子,昏头昏脑地在地下车库穿梭着,东张西望,一会儿掉头一会儿拐弯,乐此不疲。终于,在一辆熟悉的车子前停了下来。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捏着自己胀疼的额头,看着前后左右的距离,想着最佳的堵截方式——有了!鲁衷心又自顾邪魅地笑着,他稳稳地妥妥地把自己的车子调转过头,直直地面对面吻上了停车位里的车子,这就像你坐着,挺直了身子,是高傲的不得了,但鲁衷心按住了她的正额头,你是起不来的!
多么完美!鲁衷心不管左右车子鸣笛,升起车窗,将音乐声放到最大,将所有车灯打开,然后闭着眼睛美美地眯着,再次忍不住邪魅地笑着,真的,老天爷给予他很多的好,他也件件用到极致,丝毫没有浪费自己的天赋情怀。
小仙披着妮子大衣姗姗来迟,却铿锵有力。她看着人群,看着自己车子前面停着个车子,看着车里那人耍着无赖,有趣,每一分每一秒都乐趣无穷!她笑着,笑出了姑娘的甜美,笑出了幸福感,这个人也真是会嬉闹,她敲了敲鲁衷心副驾驶的车窗,鲁衷心满意足地配合摇下车窗,推开车门:
“请。”
小仙轻轻坐进副驾驶座位,却偷偷将公司宣传的伴手礼放到了前车盖上,她歪着头,极其温柔地看着鲁衷心:
“怎么办?外面那么冷。”
鲁衷心觉得自己就是小麻花,已被这温情炸酥,芳香扑鼻,更迷醉心神。他得意地笑着,像是扳回一局,毫不顾忌打开车门,下去取那个礼盒。小仙在他迈出去那一刻,便坐到他的座位,系上安全带,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以示谢意。
恋爱中你追我赶,强弱契合,冷热交融,酝酿着一杯杯百饮不厌的香醇。
“你不知道,那丫头多大的气焰!油门一踩,突突就调转好,嗖就开走了!女人疯起来太可怕了太可拍了!!”鲁衷心斜躺在顾医师车后座,摸索着双手,又搓着冻得红通通的脸颊耳朵,“就是个白发魔女!这冻得我都生无可恋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作为旁观者,我丝毫听不出来你在埋怨,倒像是撒狗粮。”顾医师一阵见血,想着自己拖着旧伤未愈的身躯来接这哥们,还要品这糟心的狗粮,“你也说了,你把人家车子堵死在墙角,哎,这手段真让人难以启齿,拉低了师兄弟们把妹的水平。”
“不这样不行啊!”鲁衷心不顾一切地爬到副驾驶,刚系上安全带就斜躺着,“我今晚是真切——真真切切体会到心痛的感觉,放不下的感觉。”他动情地闭上眼睛,竖起紧握的小拳头;
“你还有这情怀。”顾医师听罢觉得好笑,“看来你是遇到你的克星了,哈哈哈!——一定不要放弃。”像一个大哥哥一样,他煞有介事地看着一往情深的鲁衷心大笑;
“那是一种,明明彼此在意,还彼此疏远,还彼此较量,还彼此挑逗不放,像抓不到的痒,咽不下的卡在喉咙的刺,又像在你心上插了一刀——你有时气愤到极致,而回头却要仰息她的一瞥——有她,你活不了;没有她,你不想活!”鲁衷心皱褶眉头,努力地解释这种感觉,但觉词穷了,恍若那时躺在病床的顾医师般——终于,兄弟二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为什么你的进度比我快?我恋的比你早,却比你迟得到答案——”顾医师突然觉得自己笨兮兮傻乎乎的,至今,那孩子都没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而身边这个不着调的鲁衷心竟然这么快就把一个女孩搞定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他突然把车子拐进街道,煞有介事地感叹着,“哎!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不爽感觉,起来,哎,起来陪我喝一杯!”
“哈哈哈哈!”鲁衷心魔性地笑着,看着顾医师连这个都要吃醋,这呆萌可爱的样子,就像全世界应该理所当然地懂他的心一样,“不喝了,不喝了!”鲁衷心摇着头摆着手,魔性地笑个不停,死活不肯下车!顾医师将他锁在车里,自己去街角的酒吧买了一大瓶红酒还拿了两个高脚杯。
鲁衷心从没见过这么主动买醉的顾医师。便又爬到后座,拿起两只杯子,轻轻地碰着,清脆的声音让人酒力大增。对感情一面,二人开始倾心一谈。
“我有才——钱财也有,身材也有,样貌也帅气,等了那么久,是个出芽的野草都应感动的,怎么就感动不了那孩子?我诚心诚意道歉,承人自己的错,啊!一点面子和自尊没给自己留,这个态度,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哎,最后换来那丫头不回头地绝尘而去!”
“哈哈哈!”一阵魔性的笑,“你也有今天!让我看到史上最笨的大医师!!哈哈哈!!!看你在医院那为情憔悴的样子,谁能想到以前你多么高冷!站得高摔得疼吧!你我都是俗人,偏偏喜欢这些个有个性的,那就慢慢地熬,漫漫地泡,是铁石心肠也会化,都会扑进怀里,进到碗里。”
“不得不承认,在盲目乐观方面——你们确实比我强很多。”一声声杯子相碰,“你只感受到了一点点,我是掏完心肺后,就剩下领死,你们才处多久——”
“那你说我有‘才’不?”鲁衷心不服气,叫嚣着;
“有。 ”
“样貌怎样?”
“好。”
“品味怎样?”
“高。”顾医师回答完便又哈哈哈大笑起来,“你一说——我竟还真看到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哈哈哈!”
“我也招女孩子喜欢啊!”鲁衷心自己也禁不住邪魅地笑着,然后厚着脸皮补充着,“我异性缘反正比你好!”
“嗯,确实。有我没有的特质——会撩骚。”顾医师不客气地打趣眼前小弟,“我是不是应该照顾下我的患者,把你私生活简单说一说。”
“哈哈哈哈!”鲁衷心一饮而尽,“大医师,你知道你病在哪里,我要是那女作家,我也不理你。自大,固步自封,自以为是,人家要的是一个真实的解释,你暗恋这些年归你的,你用情深浅没法抵消给人造成的麻烦——这一点,还是要学习我——你说不见就不见,不理就不理吗?那不行,脸皮要厚,要无处不在。”
“怎么都没人感觉到我这些年思念得辛苦。”顾医师经这么一说,突然觉得以前的功底全无疗效了般,异常失落,“世间还有我这样从一而终的人吗?”
“你从谁一而终?”鲁衷心努努嘴,让顾医师看自己清冷的左右,“人不在,只是你单方的想。兄弟,去找她,我们喜欢的都是要努力争取的,她对你,我觉得也不全是一点感觉没有。”
“嗯?从你的狗嘴里吐出象牙了?”顾医师一下子双眼盯着鲁衷心,打趣而认真地听着他分析;
“我觉得,她对你不是没有感情。你们的情感基础也许那时就已经打好了。如果有喜欢的人,一个女子怎么舍得出去旅行?还有,她也没明确说不可以或者有男朋友,而最后走了,咱们换个角度想想,里面肯定有失望与无奈,还有就是你们面对的方式不对,彼此都没找到对方正需的切入点。”
“你找到你的切入点了?”
“没。”
“哎,说得一套一套的。”
“所以,我会阴魂不散,无所不为。”鲁衷心又邪魅地笑着,顾医师叹口气,摇着头,自己若能拿得起也放得下,犯不着这么累。
“如果掏出心来就能看明白,我会直接把心掏出来,让她看个明白。真真要把一个人折磨疯了!”顾医师终究毫无办法,鲁衷心看着就像小儿科一样,跟第一次恋爱的生瓜蛋子一样,但自己也不是想象中洒脱,为了安慰顾医师,他掏出手机,点开收藏的信息,递给顾医师看——
“呦!这么狠的诅咒,你还甘之如饴。这些姑娘是被你惯疯了吗?嗯?”
“还是比你强,最起码,人家还是为我的生死牵肠挂肚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