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凡花数》辛夷花尽

5、世上竟有如此鬼斧神工之人

　　江倾月耳闻得一阵女子的妩媚娇笑声，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初霁斜倚在软榻上，手撑着下巴，眉梢眼角都是懒懒的笑，一身红衣似火，衬得她那张能勾魂的脸又热烈三分。倾月自认自己还算个美人，但在这厮面前也只剩下叹服的份儿，她常常想，狐狸精如果现出原形，怕也不过如此，更何况这副惹人怜惜的皮囊裹着的是一位顶尖杀手的灵魂，神秘又危险，正是男人好的那口。
　　风从窗户里灌进来，门却关得好好的，江倾月有些无奈，“进我屋就不用走窗户了吧？”
　　初霁冲着她笑，声音甜甜的，“哎呀，习惯了嘛，有门都不会走了。小月儿你唤我们来作甚？还让我们把手底下的人都带来，怎么？想干票大的？”
　　倾月不答反问：“牵机呢？”
　　一声极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下一秒牵机翩然从房梁上落了地，单腿跪地唤倾月“主子”，江倾月有些头疼，这一个两个的，不是走窗户就是趴房梁。她打量了一下跪着的牵机，有一阵没见过他了，当年那个无父无母被她捡回来的快饿死的孩子，如今俨然是个美少年的模样了，皮肤白净，脸部轮廓还未褪去少年的柔和，丹凤眼旁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当初把他捡回来只是因为倾月一时的不忍心，却未料到他武学天赋奇高，玄参阁的老家伙们把他调教成了一流的影卫，平时便让他在阁内处理各地的任务，传递消息。
　　“回神啦，牵机还小，你一直盯着他看他要不好意思的，”初霁的手在倾月眼前摆了两下，“快说，这回有什么任务。”
　　“我要开个青楼，你帮我训练一批姑娘出来。”
　　“就这？杀鸡焉用牛刀，随便叫个艳杀来便是了，何必让我来？”初霁颇为不满，红唇撅起，娇嗔道。
　　“我要开的是京城最好的青楼，自然你来我才放心，何况，过阵子我有任务交给你。”江倾月让牵机起身，“牵机就跟着我吧，京城最近估计会有大的变动，你们都在我安心一点。”

　　淡云买来的十五个女孩子资质都不错，很有几个聪明伶俐的，天资稍差的，就被派去端茶倒水。初霁带着她们学琴练舞，江倾月把清月轩交给兰舟打理，索性就在锦画楼顶楼收拾了一间相对安静的屋子住了下来，一边监督她们学习琴棋书画的进度一边准备开业的事宜。初霁带来了手底下的几名顶尖艳杀，江倾月让她们在楼里住下来，预备充作歌姬舞妓。
　　开业的宾客名单是沈慕白拟的，他把拟定好的名单拿来给江倾月看的时候，她正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女孩子们排的新舞，牵机提着剑站在她身后。沈慕白摇着扇子晃晃悠悠走过来往她旁边的紫檀椅上一坐，咂着嘴说：“了不起了不起，这么几天就把她们调教得这么出色。哪儿找的师傅？”
　　江倾月很得意，把初霁从舞台上叫下来，对着沈慕白介绍：“你看看，这是我找来的头牌，名字叫初霁。就凭她，锦画楼也不会亏本。”
　　初霁今天换了鹅黄色的裙子，不似红衣那么热烈，却显得清纯动人，仿若枝头的迎春花，惹人怜爱。她盈盈地对着沈慕白福了福身：“沈公子，久仰大名了。”
　　沈慕白呆了一呆，继而合上扇子一敲手心：“妙啊，果然好眼光！”江倾月白他一眼：“色胚！”又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少年，“这是牵机，我新请的护卫。”
　　沈慕白回头看了一眼，少年不声不响地站着，俊美的脸上无波无澜，听见江倾月的话才对着沈慕白微一颔首，旋即又收回了视线。
　　沈慕白看着他，突然伸出了手中的扇子抵向了牵机的脖颈，出手快如闪电，江倾月还没反应过来，牵机也拔出了剑，须臾间两人过了十几招，正当倾月头疼地想喊停时，两人又同时收了势稳住了身形。沈慕白潇洒地一个转身重新坐回椅子上，似笑非笑地夸了一句：“身手不错。”牵机面无表情，把剑插回剑鞘，回道：“过奖。”
　　倾月无语，凑过去踢踢沈慕白的脚：“发什么疯，赶紧说正事。”
　　“喏，开业的宾客名单我拟好了，您过目。”
　　倾月接过沈慕白递过来的名单翻了翻：“朱员外的侄子，秦侍郎的公子，王大人的大舅子......嚯，狐朋狗友真不少。”接着往下看，直到名单上出现了一个名字，倾月顿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手中的纸张。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沈慕白探头过来，只见她的手指在郭义旁边画了个圈，“他怎么了？”
　　“没有。”倾月回了神，“你跟他很熟么？”
　　沈慕白摇摇头，“也不是很熟，只不过他爹是工部尚书，掌管着全国的屯田和水利工程，我们做生意的免不了打点一二，一来二去就见过几次，更何况这个郭义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我们开青楼，以后估计不会少赚他银子。”
　　江倾月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显露，岔过了话题。

　　没过几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锦画楼开了业，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来道贺的马车从路的这头一直排到了那头。沈慕白穿得格外衣冠楚楚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天青色的长袍显得他越发长身玉立，腰间用一条银白色腰带束起，上面挂着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手中是他那把标志性的折扇，不管春夏秋冬从不离手。
　　江倾月站在二楼不易被察觉的角落，看着大堂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在心里腹诽，沈慕白这厮今天脸上的假笑又不知要迷倒多少无知少女，她跟他拜把子这么多年，对他美丽的皮囊下厚脸皮又爱钱的本质再清楚不过了，他才不是对着客人笑，他是对着银子在笑。
　　初霁站在她旁边，手撑在栏杆上托着脸，笑眯眯地看着楼下的沈慕白：“真是个迷人的男人。”倾月不接话，心里的白眼翻上了天。
　　“沈贤弟，还是你会做生意啊，我看过不了多久，其他青楼都要关门啦，哈哈哈。”倾月被一阵粗哑的高声说笑吸引了注意力，只见来人体型庞大，一张胖脸上眼睛被挤得无处安放，偏偏这样一张得罪了造物主的脸还祸不单行，竟长满了麻子。他往沈慕白旁边一站，江倾月终于发觉了沈慕白有多帅，说是绝世美男子也不为过了，倾月正为自己对沈慕白的轻视而心中感叹时，听到沈慕白客套的温和嗓音：“郭兄，我恭候你多时了，里边请。”
　　郭义？江倾月有点傻眼，这厮怎长得如此鬼斧神工？这下初霁怕是要罢工了。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初霁的衣袖：“好姐姐，看到底下那个大胖子没？”
　　“嗯？那个特别难看的？怎么了？”
　　“我前几天不是说有任务给你吗？这个任务就是......”倾月尴尬地清清嗓子，“发挥你的特长，勾引他！迷倒他！让他乐不思蜀！”
　　“......”初霁沉默了三秒，阴恻恻地回头，眯着眼睛看江倾月：“你再说一遍。”
　　江倾月心虚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确认牵机正隐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保护她后，放下心来，讨好地笑道：“这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吗？”
　　“的确不难，关键是我不想。”初霁阴森森地磨牙：“你让牵机一刀结果了他就是了，别脏了我的手。”
　　“不行，他还不能死，他对我还有用处。”倾月摇头。
　　“愿闻其详。”初霁露出一个更加“和善”的笑容。
　　“我怀疑，郭子昂参与了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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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小说也好多年了，虽然我是个脑内小剧场无比丰富的人，也经常有故事跑到脑子里来，可这还是我第一次动笔，一方面因为之前一直在读书很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懒。以前有喜欢的作者也经常拖稿，自己动笔写作之后发现了写作的难处，虽然创造故事和人物是件美好的事，但一个好故事的诞生，往往是个痛苦的过程，我还远远不够优秀到可以下笔如有神的地步，经常一句话修修改改，反复默读，直到觉得通顺为止。写东西挺难的其实，也很有乐趣，我虽然更新慢，但只要有一个点击就会坚持下去的，新手作者没多少人看太正常了，何况我更得很少很慢，如果有人从第一章开始看到这里，很感谢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