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凡花数》辛夷花尽

4、锦画楼

　　六月的时候锦画楼开张，轰动了整个京城。
　　沈慕白高价盘下了离清月轩不远的几家铺子，又拿下了河对面的几家，分别改建成两座四层的楼，又在醴河上建了一条拱桥样式的回廊连接河两边建筑的三楼，整个锦画楼看着就像浮水而建一般，精致又壮观，光是规模就把京城其他的风月场比了下去。
　　其实沈慕白只出了银子，主意全是江倾月拿的，他给的十万两差点没够她花。锦画楼装修的时候，沈慕白前来视察，前前后后转了一圈，不由啧啧称奇：“这下京城的青楼怕是都要关门了，我看那红绡坊规模也不如你这一半大吧。”
　　倾月颇为骄傲：“我自是要垄断你们这帮纨绔子弟的荷包。”
　　“可又为何要在河对岸造一座楼，只这座楼，想当京城最大的青楼也是够的。”沈慕白不解。
　　倾月突然暧昧地一笑，说道：“那边是小倌馆。沈大公子有没有兴趣当我的镇馆之宝啊？保证生意火爆。”
　　沈慕白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地说：“我怕你出不起这个价。你姑娘和小倌可都没请呢，十万两都花得差不多了，不想要银子了？”
　　“要要要！”倾月换上一副狗腿笑容，“不过说好了，人都得我来安排，你只管年底分红就是了，日常运营不能插手。”
　　沈慕白靠在回廊的栏杆上向外望去，天色还早，醴河尚未到最热闹的时候，穿梭往来的都是些货船和一些客船，但岸边传来的叫卖声和谈笑声到底是让这一河宁静染了人间烟火，醴河常年笼着雾，仿佛羞涩的少女蒙着面纱，平添了几分秀气和神秘。沈慕白不禁有点出神，脑海里莫名浮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句诗来。倾月也靠在栏杆上探头往外看，两人一时无语，倾月又突然笑道：“我觉得这楼比得上四大名楼。”沈慕白扭头看她，盯了她一会，问：“不打算告诉我实话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倾月手肘搁在栏杆上，撑着下巴漫不经心说道：“挣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比起茶楼，青楼才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想要什么消息都能弄到，毕竟你们男人只有在温柔乡里才会心甘情愿地受骗。”
　　“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只要有钱挣就行。”沈慕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姑娘挑漂亮点，别弄一些歪瓜裂枣来，砸了招牌。”倾月笑眯眯接过，闻言说道：“你放心，保证个个水灵。”
　　“行，你先忙着吧，我去趟飘香楼，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让方厨给我备只叫花鸡，我让兰舟去拿。”
　　沈慕白带着兰舟下了楼，倾月看着沈慕白月白色的衣角消失在回廊，抬手叫过在一旁候着的淡云：“传信给玄参阁，让艳杀都准备好，把初霁和牵机都唤来吧。再去买些背景干净，长相可人的女孩子来，要听话的。”
　　淡云领命退下了，倾月望着醴河出神。

　　三天后，淡云领着十五个女孩子来见江倾月，这十五个女孩子大的有十六七岁，小的不过十岁左右，皆是怯生生的神情，衣着陈旧，有些甚至可以说是衣衫褴褛，但是仔细看却可以看出个个眉眼整齐，是可造之材。
　　淡云办的事倾月向来放心，可看看这些女孩子畏畏缩缩的模样，她还是决定丑话说在前头，她让她们按年龄排位站好，观察了一会开口道：“想必你们也听你们淡云姐姐说了，我是要开青楼的，你们既然卖身给我了，那便是想讨口饭吃。我可以养着你们，也可以不逼你们卖身，但你们总要对我有点用处，我不养吃白食不干活的，明白吗？”女孩子们听见可以不必卖身，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看倾月的眼神像看菩萨一般。倾月又笑道：“你们也别高兴太早，我这里有我这里的规矩，你们必须学本事，琴棋书画总得有拿得出手可以招待客人的，哪怕嘴甜会聊天也是本领，不想学琴棋书画，就学武，隔一段时间我会进行测试，什么都不会的，打一顿撵出去，到时候真被卖进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我看你们上哪哭。”那些女孩子慌忙跪下来朝倾月磕头，保证自己会好好学习，倾月手一抬，皱了皱眉：“都起来，心里认我是主子就行了，别动不动就下跪，还有，我这儿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东西，一旦被我发现有这种人，打死算完。”
　　“是。”
　　“淡云，你带她们下去安顿好，好吃好喝供着，衣服首饰也每人准备一份，后天开始学规矩。对了，名字你给她们起吧，别太俗也别太拗口。”倾月觉得有点累了，坐回躺椅上闭目养神。眼睛刚闭上没一会儿，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不同于普通脂粉香，是一种清新又神秘的熏香味道，她没睁眼，笑道：“你们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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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人看，虽然没啥动力，时隔好多天，我又挣扎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