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声COME ON》一团杂草

11、第 11 章

　　在杭州的几天秦声都和黎墨住一个房间，许昇什么也没说，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秦声在躲他，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黎墨和俞苗刚和好一点，又吵架了，而且吵的更凶。
　　秦声也没弄懂到底是因为什么，照常是黎墨突然就生气，俞苗哄他，他更生气，然后不哄了，他气炸了。
　　俞苗提出分手后，手机关机了一整天。
　　今天是学校采风的最后一天，一直到晚上，黎墨才打通俞苗的手机，秦声在床上看着游戏直播，也不想管他，没多久好像模模糊糊听到开门的声音，秦声抬起头，看见俞苗穿着睡衣边哭边走了进来。
　　秦声心里一万个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起身穿上外套：“你们好好聊，我去买水。”
　　俞苗红着眼睛，强颜欢笑：“谢谢。”
　　秦声拎着一袋夜宵站在门外，看着两扇紧闭的房门，他笑了一下，敲了敲右边那扇。
　　陈橙穿着睡衣打开了门，看见是他后进去多套了件外套：“进来吧。”
　　秦声关上门，把手里的夜宵放在桌子上，问：“干嘛呢？”
　　这时候他似乎隐约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
　　这么晚出去干嘛？
　　陈橙坐过来，翻了翻袋子：“刚哄完她，在看小说。你特么带副牌不好吗？你是想胖死我吗？”
　　“你又不胖。”秦声把秋刀鱼递给她，“吃吧，偶尔吃一次。”
　　陈橙痛并快乐着吃掉了袋子里一半的烧烤。
　　“话说，你跟许导咋回事？也吵架了？”
　　“嗯？”秦声愣了愣，“没有啊。”
　　“骗鬼呢，前几天还哥俩好的在一个房间，现在你没地方去了都不找他。”陈橙靠在椅子上，满脸探究。
　　“……”秦声沉默了会，“他半夜磨牙，我睡不着。”
　　“……”陈橙说，“哦，我信。”
　　两人吃完后秦声拿起剩下的垃圾站起来。
　　“放桌子上就好了啊明天反正有人来收。”陈橙满足的躺在床上看他。
　　“味道大。”秦声打开门，却吓了一跳，“卧槽！”
　　许昇站在门外看着他，眼神有些沉：“你在这做什么？”
　　秦声抬起手，给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垃圾，没说话，让过他倒在了门外的大垃圾桶。
　　转身回去时，发现许昇还在门口，他突然进退两难。
　　许昇的脸色仿佛比方才更黑了一些，他看了眼身后的女生。说道：“我记得一开始就很明确的说过严禁男女混住。”
　　秦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会回去那两个人说不定正在一个被窝里。
　　秦声干脆转身：“我出去买包烟。”
　　这会已经接近凌晨，附近根本没有24小时超市，秦声走进最近的一个网吧开了个通宵。
　　他打开游戏，领完游戏里几天不上线积压的邮件后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在游戏里是一个代练，靠这游戏给自己挣生活费，好在游戏挺好玩，他也不觉得辛苦。
　　他上了一个老板的账号，开始升论剑段位。
　　这个点都是跟他一样的代练在打，打的有点艰难，在他气的想摔键盘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活动活动肩膀，突然发现旁边多了个人。
　　在看清他的脸后，秦声吓得摘掉耳机，心脏都漏掉了一拍。
　　许昇并没有开电脑，背靠椅子头朝着他这个方向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突然张开了嘴：“烟买完了？”
　　“啊……”秦声尴尬道，“我不爱抽烟。”
　　许昇起身站在他背后盯着他电脑良久：“什么游戏？”
　　“……天涯。”
　　“哪个区？”
　　秦声无语：“你要玩？”
　　“嗯，看着挺好玩。”
　　“天涯三区，老区了。你要玩就去新区吧，或者去玩台服，这游戏老区对新人来说不太友好。”秦声扭头继续匹配。
　　许昇没再说话。
　　又过了很久，秦声以为他已经走了，背后突然有人说话把他吓了一跳。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对面把他一套带走。
　　秦声无奈扭头：“半夜两点了，你不是早睡早起的？你怎么不回去？”
　　许昇顿了顿，开口道：“担心你。”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秦声点了下机，关掉电脑：“我又不是未成年。走吧，回去了。”
　　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
　　许昇说：“那个男生和他女朋友一个房间？”
　　秦声愣了愣：“……啊。”
　　“晚上睡我房间吧。别躲着我，没必要。”许昇顿了顿，“明天你就走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秦声犹豫了会，“我们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早上七点的飞机票，班里订的火车票我们四个人退掉了。这事已经跟带队老师说过，我们一会就得打车去机场。”
　　许昇脚步顿了顿：“为什么？”
　　秦声怕他多想，忙道：“之前同意坐火车是因为飞机票太贵，但是前两天我们找到了跟火车一个价格的票，两个女生熬不住火车，就退了。”
　　许昇没再说话。
　　到酒店，许昇突然叫住了他：“你等会。”
　　许昇回房间拿了个纸袋出来：“送你的，临别礼物，你手下，就当认识了我这个朋友。。”
　　看起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秦声犹豫了一会接过：“谢谢。”
　　许昇没有送他到机场。
　　飞机上，秦声打开纸袋，看见里面是个精致的礼盒他皱了皱眉，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个吊坠。
　　是个黑曜石的圆形吊坠，造型低调却非常的闷骚，正是他前几天在一个店里流连很久，并且拿手机偷偷拍下来的一个吊坠。
　　秦声扶额。
　　坠子很好看是没错，这也不算特别贵，但是他看这么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想要，而且……
　　算了。
　　秦声打开微信，趁飞机起飞前，找了半天许昇的微信，才发现他换头像了。
　　从一个正经的旅行社广告头像换成了一只很丧的猫咪。
　　秦声乐了会，打了几个字：
　　“礼物很喜欢，谢谢你。”
　　发完之后等了一分钟没见回复，秦声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戴上耳机开始补觉。
　　许昇没有很大的烟瘾。
　　但是今晚，他抽了一晚上的烟，平日里11点准时睡觉的他已经过了最困的那个点，他盯着秦声的头像，过了很久才回复：
　　“只是喜欢礼物而已么？”
　　消息刚发出去，许昇点了撤回，换了个表情发过去。他知道这个点飞机已经起飞，秦声不会看见的。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秦声了。
　　他叹了口气，人老了，就是经不住鲜红血液的诱惑。
　　这个拼命在被生活压迫的过程中找乐子的少年人，魅力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大了。
　　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再看看现在的自己。
　　他早已不记得当初立下豪言壮语的人在哪里了。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被生活击垮的人。

　　接下来两个月秦声都忙得焦头烂额。
　　他算了算自己所剩无几的钱，硬着头皮清着一个采风积压下来的游戏单子，又偷着空做采风作业和新课程的作业。
　　终于期末作业也做完之后，收拾收拾，放假回家过年了。
　　他家在G市，离N市很近，坐动车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温度却相差了十度。
　　这是他在天气预报看见的，因此穿上了他衣服里唯一一件厚棉衣，没想到下车后，却差点热出了痱子。
　　N市回暖了。
　　他拖着行李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路边的一家店铺。
　　“妈~”秦声咧开了嘴，随后对着旁边的客人礼貌笑了笑，“阿姨好。”
　　客人愣了愣，转过头：“哎你好，这是你儿子啊，怎么这么帅呢！”
　　秦声妈妈谦虚的笑了笑：“还可以。”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秦声看见他点了点头。
　　这时候有外人在，秦声不好叫他叔叔，但是叫爸，他又浑身别扭。
　　客人还在仔细盯着秦声，笑道：“长这么帅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啊？”
　　秦声下意识回道：“我爸。”
　　刚说完就暗道不好。
　　求您不要再深究下去了我知道我帅但我跟您不熟别看了成吗。
　　然而事与愿违，客人盯着三个人对比很久，煞有介事的说：“瞎说，你跟你妈长的像啊，妈妈是个美人啊，你看你爸，可能是老了，看不太出来了，你上半张脸还是像你妈的。”
　　秦声还能说什么，只能一直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傻笑。
　　直到把客人送走，秦声妈妈才小声道：“别理她就行，走吧，回家了。”
　　他跟他继父当然不可能像。
　　他看过他亲爸年轻时候的照片，跟他现在至少有八分像，说他像母亲的，基本上绝没见过他父亲。
　　回家路过顺丰的时候顺便拿了他寄过来的电脑主机，回到家收拾完屋子就把电脑装了起来。
　　搬电脑让他很烦躁。
　　淘宝购物车里的笔记本电脑安安静静的呆了大概快一年了，秦声看着它涨价，降价，仍然没舍得买。
　　游戏刚上线，就有人发了一个弹窗。
　　龟壳有点脆：来插旗啊？
　　是他的一个老板。
　　我叫TM:教学费一小时200。
　　龟壳有点脆：我差钱么？来！
　　秦声点了坐标过去，远远就看见了一身红光加特效的龟壳。
　　然后龟壳就被他越3000功力虐了两个小时。
　　“哎，”龟壳说，“你等等。”
　　我叫TM:“先付钱。”
　　“知道了！”龟壳发送过来一个交易请求。
　　秦声看着他交易过来的400金，狠狠的敲键盘：“老子说的是人民币。”
　　游戏里的金价比非常便宜，这点金也就几块钱。
　　龟壳：“你没说。哎你等等。”
　　“滚。”
　　秦声刚要传送走，就看见龟壳人物原地多出来一个人跟他坐标重合，很明显是他召唤过来的人。
　　“怎么？打不过我搬救兵了？”秦声跃跃欲试。
　　“不是，”龟壳当前回道，“这是我刚收的徒弟。”
　　秦声看着这多出来的一身闪闪发光的小萝莉道姑，觉得就这么走了未免太伤人心，就点开人物信息看了眼。
　　好的等级都没满就一身他都舍不得买的时装，老板的徒弟都是老板，他的目标客户来了。
　　小萝莉id素素，一看就是个妹子名。
　　素素当前打了个问号。
　　这时候秦声收到了龟壳发过来的私聊。
　　“我跟你说啊，这徒弟我上个月路上捡到的，说想跟我学怎么玩，我哪有精力带徒弟啊，结果人粘了我整整一个星期，我没办法给她弄了一下，后来她叫我教他论剑，那我能说我不会吗，叫她上yy，上了之后她也没说话，就我在说，就不知道为啥那天之后她就没主动找过我。”
　　秦声回：你声音不是挺好听的？
　　龟壳：是啊都这么说啊，那天我就伤自尊了啊，问她为什么，半天才回一句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秦声：……
　　龟壳当前回话：徒弟，你看看这是你要找的人么？
　　周围很多人，小萝莉身体左右转了转，似乎在找他说的是谁，突然她的面向就对着“我叫TM”愣了下来。
　　素素：他是谁？
　　龟壳：我的论剑代打。你不是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让他教你试试。
　　素素：代打是什么意思？
　　我叫TM：就是你师父太菜了论剑段位打不上去花钱请我帮打。
　　许昇坐在电脑面前，看着眼前这个“我叫TM”男角色愣了很久，才打开微信，确认微信里被他设置了置顶的那个人名片就叫TM，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找到你了，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