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声COME ON》一团杂草

10、第 10 章

　　吃完饭时天已经擦黑了，秦声坐在沙发上，眼睛却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昇看出他自从打完电话出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坐在他身边，问他：“刚刚谁给你打电话呢，那个才分的前女友？”
　　秦声沉默的抬头看他，眼神不太友好。
　　“分都分了，还这么在意？”许昇浑然不觉。
　　“是我爸。”秦声说，“什么时候回去？”
　　“急什么，这才五点。”许昇看了看表，“去喝两杯？”
　　“去呗，”杨钦啃着苹果，“等猴儿洗完碗。”
　　“猴儿？”秦声看向厨房的方向，“侯南？”
　　“嗯。”杨钦乐道，“我起的，好听吧。”
　　“……”
　　意外的，“声”离这还挺近，几人搭着侯南自己的吉普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他们刚走到门口，小林急匆匆的赶过来操着上海口音喊道：“许哥，包厢么得了呀！”
　　许昇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没包厢很正常。他带几个人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台上沧桑的女嗓传来，特别清晰。
　　秦声给自己倒了杯酒，刚拿起来就被一只手抢了去，愣了愣抬头。
　　前面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正经的衬衣西裤，胸前解了两颗扣子，竖着装逼的背头，眼睛是尾巴带着点上挑的细长单眼皮，此时正带着笑意的盯着他，他一口气干完杯子里的酒，眸子里的颜色深不见底。
　　“我可爱的弟弟。”男人放下杯子，“这么久不见，不请哥哥喝一杯？”
　　看清他的脸后，秦声整个人瞬间冷了下来。
　　许昇眯着眼打量他，觉得他有些眼熟，一旁的杨钦却一脸惊讶的问了出来。
　　“薛鬼？秦声你居然认识他？”
　　秦声低下头，不再盯着他：“薛鬼？不认识。这人喝醉了吧。”
　　“你当然不知道，三年了吧？你怕是已经忘了我这个哥哥。”
　　“薛鬼”坐了下来，给手里的酒杯满上，还夹了几块冰。
　　“我只有一个堂哥，”秦声面无表情，“他叫秦子航。”
　　“看来你还没忘记我，真高兴。”秦子航眼神一转，看向他一旁的许昇，“呵，我还以为你接受不了我是因为我是男的，原来你喜欢这种小白脸。”
　　秦声觉得浑身恶心，正要说话，一旁的许昇却楼住了他的肩。
　　“哦，我是小白脸，那你呢？一个……杀人未遂的罪犯？”许昇笑道。
　　秦子航的眼神瞬间就阴沉下来，随即又很快带上了笑意：“弟弟，不介绍一下？你这位究竟是什么来头。”
　　秦声重新给自己拿了个杯子倒了酒，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我爸，怎么联系到他的。”
　　“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我亲爱的弟弟，”秦子航看着他，“我一直在上海，这是我常来的一家酒吧，你猜昨晚我在这看见什么了？”
　　秦声一脸无语：“看见我了，所以呢？就找来了？”
　　“小声声这个态度让我很伤心呐，”他看着秦声，舔了舔嘴唇，“我可还怀念你的味道呢。”
　　听见这句话秦声还没什么反应，旁边那人猛的站了起来。
　　“薛鬼，我知道你，刚从里面出来吧？要不我再送你进去一次如何。”许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秦子航看着他，眯了眯眼。
　　秦声站起来，拍了拍许昇，说：“走吧，没心情了。回酒店。”
　　秦子航却一脚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别急，再玩一会吧？阿欣。”
　　他朝远处招了招手，秦声看见一个眼熟的人脸晃了晃。
　　秦声黑脸：“秦子航，你病是不是还没好呢？”
　　那是个挺漂亮的妹子，她走过来问一句：“子航，遇见熟人了？”
　　“你的老熟人了，打个招呼。”秦子航搂着阿欣的腰，朝着秦声的方向抬了抬头。
　　阿欣觉得这人很早熟，看了半天，也没敢叫出在嘴边的名字。
　　秦声率先笑了笑：“胡欣儿，好久不见。我是秦声。”
　　“……秦……声？”阿欣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变化好大。你们认识？”
　　胡欣儿并不知道秦子航是他的堂哥。秦声脸色冷了下来，他看着秦子航，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啊，也是巧了，我听阿欣说起她高中时的班级，就想到她和你在一个班，你们肯定很熟，我还在她空间看过你照片呢。”秦子航笑得一脸温柔，他看向阿欣，“你说呢？”
　　搂着她腰的手很重，像是要把她掐断一样，胡欣儿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他是我高中时候的……男朋友。我们早就不联系了，子航……”
　　秦声沉默的看着他俩，半晌绕过他们走了出去，这次秦子航没再烂他。
　　许昇挥了挥手：“没事，都散开吧。”
　　暗自盯着这边的这边的十几条视线瞬间消失。
　　秦子航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位想必就是声的老板把，不知尊姓大名？”
　　许昇没有理他，三个人相继跟着秦声走了出去。
　　许昇临走时喊了一声：“小林！”
　　小林跑过来：“在！”
　　他盯着秦子航说：“招待好这位“贵客”。”

　　“薛鬼的真名原来叫秦子航？”正在开车的侯南突然问了一句。
　　秦声皱眉：“嗯，现在的名字真难听。”
　　“你知道他现在什么来头吗？”许昇问他。
　　秦声摇头：“没兴趣，反正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上海。”
　　“他是你堂哥吧，看起来你很讨厌他。”侯南盯着前方没有回头，“不过最好不要再联系他了，他很危险。”
　　“对！这个人背后不知道有什么人，之前他差点把他男朋友溺死，那时候判个杀人未遂，没两年不知道谁就给他保释出来了。”杨钦说。
　　侯南斜了他一眼：“那是上诉，最后结果变成了防卫过当给放出来的。”
　　又是溺死。
　　秦声想起五六年前的画面。
　　他把自己家里养了很多年的泰迪掐着脖子摁在水里活活溺死。
　　“哎呀反正去年还不是出来祸害人了，不光男的，女的也不放过，你看那妹子害怕的哟……”杨钦说了一会看见侯南在瞪他，想起胡欣儿说的话，咳了一下，“看路。”
　　“你高中谈了几个女朋友？这都能遇上。”许昇歪着头看他。
　　秦声想，胡欣儿算女朋友吗？照现在的标准肯定不算。
　　“就她而已，同桌，当着全班面告白，我没拒绝她。”秦声说，“过家家。”
　　到房间门口，秦声找了一会才在手机壳后面找到了房卡，开门后还没来得及插卡槽上，就被许昇摁住了手。
　　许昇一脚关上了房门，屋内瞬间黑了下来。
　　秦声下意识扭开手后退一步，正好退到了墙角，被许昇彻底堵住出路。
　　“你干什么？”秦声声音有些冷。
　　许昇盯了他一会，一手抚上他的脸：“秦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声的脸越来越黑，处在爆发的边缘，咬牙道：“放手！”
　　许昇没有放手，反而捏住他的下巴，凑了过去。
　　眼前突然闪过秦子航的那张脸。
　　秦声贴着墙，避无可避，被他亲上的一瞬间抬起了膝盖，在他痛苦的弯腰后还补了一拳。
　　他膝盖没用多大力，但这拳却下的很重，许昇很久才缓过来，他抬起头来，嘴角带着血印。
　　秦声看着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没控制好力道，这人却开了口。
　　“什么感觉？”许昇擦了擦嘴角，“亲到了，刚刚。”
　　秦声面色黑的像锅底，抬手擦了擦嘴：“没感觉。”
　　“你这个动作，真性感。”许昇勾起嘴角，“我以为你会觉得恶心。”
　　“是挺恶心的。”
　　秦声转身开门，一脚刚跨出去，却被人拽住了手腕。
　　“打算一晚上不回来？你有地方呆吗？那对小情侣在一房间呢你敢进去？”他把秦声拽了回来，“行了，呆着吧。”
　　许昇整了整衣领，没等秦声反应就走了出去关上门。
　　秦声坐在床上，看见许昇落在床头的烟，拿了一根出来，点燃。
　　吸了两口，觉得索然无味，又扔烟灰缸里灭掉了。
　　许昇一晚上没回来，秦声日常一晚上没睡好。
　　早上秦声迷迷糊糊的被开门声音吵醒，他看见许昇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
　　“我收拾完行李就走，你也早点起床。”
　　秦声这会被吵醒浑身难受，翻了个身：“几点了？”
　　许昇顿了顿。
　　秦声的声音本来就好听，不像他的，有些嘶哑，这会带上刚睡醒的慵懒，特别性感。
　　“七点半，一会八点半集合。”
　　还有一小时，秦声在被子里面拱了拱，屈起腿变成了鸵鸟，继续睡。
　　许昇看着被子拱起来的一坨乐了，偷偷拿手机给他拍了张照。
　　十分钟后，成功让血液倒流的秦声脑袋彻底清醒，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行李。
　　上海对他来说真的是个是非之地。
　　吃早餐的时候没有看见许昇让他松了口气，他跟陈橙走在一起，问：“你旁边有人坐吗？”
　　陈橙奇怪道：“有啊，之前你坐许导旁边，何静就坐过来了。不一直都这样坐？”
　　“……”秦声沉默一会，“算了，没事。”
　　秦声特地最后才上车。
　　许昇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秦声找了找，发现黎墨旁边的位置居然是空着的。俞苗坐在最后面一排，跟其他人挤在一起，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明显是吵架了。
　　秦声目不斜视的从许昇身边走过，顺势坐在黎墨旁边：“你们又怎么了？”
　　黎墨臭着脸：“她有病。”
　　黎墨说完这一句就没再开口，秦声没打扰他，他稍稍歪头看了一眼最前面那个人，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后脑勺，也猜不到他有什么表情。
　　秦声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感觉到车子挺了下来，他睁开眼就听见许昇特意放大的声音。
　　“休息站到了，同学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已经快中午了，旁边的黎墨还睡的死沉。他被车晃的有点难受，得下车走走。
　　厕所出来，手机突然响起，是个上海的号码，秦声犹豫了一会，按下了接听，没有说话。
　　对面也没有说话。
　　秦声张嘴：“你好。”
　　“哈，”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小声声，出来吃饭，就在声这里，我请客。”
　　是秦子航。
　　秦声想问他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犹豫了会，只道：“我已经不在上海，不要再联系我了。”
　　“别挂，秦声。”
　　秦声的手顿了顿，这个语气……让他响起了几年前。
　　“秦声……我害怕。”秦子航右手拎着的死猫还滴着血，一脸无辜的看他，“吱吱不在了。”
　　吱吱是这只猫的名字，一只他养了五年的一只美短，被他亲手虐待致死。
　　他把猫丢进河里，父母来接他时，他哭的很伤心。
　　他说，他放学时吱吱已经死了，秦声就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