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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在叶峰开着自己新买的捷达兴奋的在通往工地的路上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宿舍老大张赫东打来的。
      看到这个熟悉的来电提醒叶峰特别亲切,接通了就喊道:“老大,你他妈可算想起我来了。在哪潇洒呢。”只听电话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了“叶峰,你忙嘛?”
      一向说话以骂街开头,骂街结尾的老大突然深沉了起来。叶峰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很确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并且不是好事。赶紧靠边停下车严肃的问到:“老大,怎么了?”只听到话筒里传来张赫东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后……后天去趟老二家里。老二不行了。我跟华清也说好了,你也过来吧。”
      叶峰突然觉得脑海一片空白。本该悲伤的他并没有感到悲伤。什么感觉都没了,他在发呆。不知道想着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想。
      电话里张赫东催促喊到:“说话啊,你来不来”。又把叶峰的思维重新的给装回了脑子里问急切地问到:“到底怎么回事儿?”张赫东说:“肝癌晚期。具体我也不清楚,没细问,日子不多了。赶紧的吧。我和华清后天到。”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叶峰看着手机发呆。感到有些出不来气,喉咙堵的难受。泪水瞬间充斥了双眼,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脑海里的一切都变成了和何志一起的画面。
      自己在宿舍里是年龄最小的。老师开玩笑的说怕岁数小的挨欺负。把自己负责的班级宿舍里最小的任命为宿舍长。叶峰一下子成了领导。除了华清家里算有钱的,其余都不是富家子弟。大家也不想占华清什么便宜。也不想什么东西都各顾各的。于是采取了AA收舍费的制度。每人五块钱,一周收一次。主要用于卫生纸洗衣粉的采购。
      叶峰负责收费。何志负责财务和采购。为数不多的钱。不得不说何志这个管家婆很会过日子。买卫生都是买论斤的,一张一张的。洗衣粉一块一袋的。精打细算,每周还有结余给大家买点水果。
      由于那会电脑还是奢侈品。每个宿舍都有自己的电视DVD。刚进宿舍叶峰也就张罗着买了,每人八十块钱,在旧货市场买回来一堆破烂。何志在哥几个嫌弃的目光里曾挑了七家店,拿着一个本子,各家的优势清清楚楚的写了下来,大家商量买回来性价比最高的。最终还觉得何志很娘们儿,不爽快。送给了何志一个亲切的外号,何仙姑。有时叫二姑。
      二姑从不嫌麻烦,二姑每一笔钱都清楚的写在本子上。二姑每周都能让那几个没人疼的货吃上点水果,补补维生素。二姑还曾鼓励大家凑钱批方便面,在宿舍卖,挣得钱可以让他们活的更滋润。结果方便面买回来了。全被哥几个送人加自己吃了。连食堂都懒得去了。
      二姑是学习最好的。每次考试前都会给他们三个补重点。以至于全班都好奇这三个从没正经上过课,打球上网斗地主的人也没挂过科。
      二姑是感情最细腻的。谁愁眉不展,心不在焉。总能第一个被他发现,然后一碗一碗的心灵鸡汤给你灌到想吐。让你觉得只要不在听他说话就是幸福的。
      二姑是脾气最好的。谁都可以跟他发火。他从没跟谁发过火。不过骂他两句,他肯定会骂回来的。嘴笨,但嘴上不吃亏。骂完了总要傻笑几下,觉得自己胜利了。可别人都不鸟他。
      叶峰在车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他也确定那俩二货也在哭。能哭就哭吧,以大家的默契,不用说也知道,见到二姑不许哭。
      命运为什么总爱捉弄好人。是欺负老实人吗,还是那边缺好人。
      坐在南下的火车上。生活节奏一下子慢了下来。整天匆匆忙忙的。一天还没干什么就过去了。想追寻的心灵的片刻安宁,竟然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做。想也没用,做也做不了。时间变得很漫长。看着窗外的景色在向后边跑去,跑过去的不是景色,是时间。原来时间也需要找个参照物。我们不动,时间就过的慢。我们动,时间就过的快了。
      叶峰下了火车。看到的是一个陌生城市。这个城市,他哪里也没去过,什么也没见过。但他感觉这个城市是熟悉的,带给他的是温暖的。没有一丝冰凉。因为这个城市有二姑。
      再熟悉的城市,没有了那些人。也是陌生冰冷的。再陌生的城市,有一个你想见到的人。也丝毫不会觉得陌生。
      张赫东和华清已经到了。三个人约好一起去医院。叶峰拿着包走出车站,看到张赫东穿着黑色紧身背心。戴着个墨镜叼着根烟,一脸流氓相的看着他。华清是一身乞丐服,头发染成黄色一根根的像摸了高压电一样直立着。
      叶峰看了他俩一眼,假装不认识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华清喊到:“叶峰。你他吗瞎啊。哥哥们在这呢。”叶峰回头嫌弃的看了一眼,掏出根烟低头点上说:“这个世界如此疯狂,大学生都痞子流氓。”张赫东听了摘下身上的包抡起来朝叶峰扔了过去。
      这就是默契。三个无比悲伤的人。三个人丝毫不显悲伤。久别重逢,说一句“你还好吗,兄弟。”远不及一句“你个傻逼死哪去了。也不放个屁,让哥们听听响儿。”
      三个人一闹,没了一点悲伤的氛围。仿佛不是来告别的。就是凑到一起,小聚一下。你吹你的牛逼,我骂我的街。
      一路欢笑。直到走进医院的大门。心虚了。高楼林立的医院。里面一个个穿着白大卦匆忙的天使,在叶峰眼里成了阎王殿和巡逻的小鬼。大厅的吵闹,楼道的肃静。本该美好的明媚阳光,翠绿的青草,可在这里显得没有一处不透着压抑。
      张赫东戴着墨镜一条胳膊搭在叶峰肩上,一条搭在华清肩上,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霸气的说:“听好了啊,进去谁也不准哭。老二已经这样了,就别给他添堵了啊。大家高高兴兴的。”说完看了他俩一眼继续说:“来,你俩给大爷笑一个。”华清的眼睛红了。他看到有两道泪水从老大的墨镜下边滑了下来。叶峰拽着张赫东和华清来到医院外边一个小花园,把张赫东的墨镜摘了下来说:“你俩赶紧的,哭吧,哭痛快了再进去。”张赫东看了叶峰一眼说:“你不哭吗,你个没良心的,老二最照顾你了。”叶峰说:“我没眼泪了。”张赫东说:“好吧,我也不哭了,我们走。”擦了擦泪水又戴上了墨镜。华清把他墨镜抢了下来说:“你看你这德行像个啥样。”
      透过病房的门上的玻璃,他们看到脸色蜡黄的何志再打着点滴。何志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床头柜上摆放着半碗小米粥。他妈妈做在病床旁边看着她。就像在看年幼的儿子躺在床上睡觉,带着幸福的微笑。应该是沉浸在陪何志长大的过程中的一幕幕画面。
      张赫东轻轻敲了下门。然后推开就进去了。轻声跟他妈妈说:“阿姨,我们是何志的同学,我们来看看他。”他妈妈赶紧起身热情的招呼到:“哦,快坐快坐,你们这离的也不近。山南海北的给你叫过来也不好意思。何志也是真想你们,总念叨你们。”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老大拉着何志妈妈的手说:“阿姨,您见外了。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们,起码还能在一起乐呵乐呵,这会看着老二也起不来了。”何志妈妈哭着说:“他不让啊,知道你们忙,怕你们担心,这不眼瞅着不行了吗。我看他总念叨你们,我给你打的电话。这虽然你们来了,可他的眼睛基本上也看不见什么了。”
      何志听到了他妈妈的哭声,努力的睁开了只能证明自己没睡着也看不清东西的眼,虚弱的问道:“谁来了。”叶峰走向了何志,用手紧紧的握住了何志的手,那一刻觉得已经没有了的眼泪再次地流了出来。有点哽咽的说:“你‥猜。”何志听出了叶峰的声音笑了:“叶峰,你小子可来了。我还跟我妈说别告诉你们了呢。老大和老三还好吗?”张赫东说:“老二你混蛋。”说完眼泪还是没忍住。何志妈妈看到这情况说:“你们聊,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都还没吃饭吧。”说完转身把门带上走了出去。
      何志一听张赫东的声音笑的更开心了说:“老大也来了啊。老三呢?”华清走到进前说:“能少的了我吗。我想骂街,二哥。”说完也抽泣了起来。何志说:“操,我这还没死呢,你哭啥哭?”华清哽咽着说:“等你死了我在哭,你就听不到了。老大一巴掌打在华清脑袋上“你小子说他吗什么呢。”何志笑了,大家也都笑了。
      何志缓缓起身,叶峰扶他坐了起来。说:“你们能来就行啊。我看不清楚了。四年没见真想看看你们啥样儿了。还跟以前一样不。”
      叶峰拖着何治的后背说:“二姑你别煽情了啊,刚不哭了。你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啊。说说怕不?”
      何志费力的坐直了些,说:“说不怕,能不怕吗。呵呵,怕死怕的我都不想活了。我都不敢睡觉,我就怕我醒不过来了,连句话都说不了就这么没了。”
      叶峰坐在床左边,华清坐在右边。张赫东搬个凳子坐在床下。
      张赫东轻柔着何志浮肿的腿说:“老二,我采访你一下,你真能装事儿啊,都这样了才告诉我们。你怎么想的?”
      何志说:“我谁也没告诉。总觉得肝疼。我也没去查,后来太频繁了,就去了医院。拍个片儿大夫找我家属,我就明白哥们儿玩儿大了。我跟那大夫说,直说吧,有没有救了。不就癌症吗,我早知道我跟这来复查的。那大夫估计被我的勇气打动了。看了我一眼说日子不多了,你有个准备吧。是住院还是家里养都一样了。我说得嘞,我以后就是想吃点啥吃点啥了呗。出门我就把结果扔了。既然这样了,就别让身边的人担心了呗。呵呵,后来晕了一次,我就到这儿了。”
      华清说:“你真爷们,跟我们说说癌症啥感觉,疼不。我就当得过一回了。以后也就不怕了”
      何志笑着说,你嘴还这么贱。疼呗。我现在靠止疼药活着呢。人家一次半片,我一次两片。吃多了怕依赖上,也怕产生抗药性吃了不管用了。”
      华清说:“哦,你这身体疼就吃吧,两片不行咱吃两瓶。什么副作用也不用考虑,说凉也就凉了。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张赫东听完一伸手华清跳起来就跑了。张赫东说:“你这逼嘴会不会说话。老二都快死的人了你还开玩笑。说完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说,我他妈也不会说话。”
      何志笑的很开心。四年了,哥几个凑到一起,还是什么都不怕。谁也没想到,毕业一别,再见竟然成为最后一次了。
      晚上何志妈妈也没管他们几个。张赫东租了个轮椅,推着何志。后边跟着叶峰和华清。找了个面包车,去了市里最大的饭店。
      酒菜备好,叶峰掏出根烟,自己点着了放进何志嘴里说:“二哥,已经到这步了,咱也别忌讳什么了,该抽抽该喝喝。何志用力的吸了口烟,呛的咳嗽了几声说:“酒我就不喝了,我死这你们也说不清楚。哈哈哈。”
      张赫东端起酒杯:“兄弟们啥也不说了,喝了这杯,不管以后怎样,我们一辈子的兄弟,老二你放心走吧。家里有我们呢。”
      华清说:“老大,你这话该在老二的坟头上说,不该在这说的。”
      何志听完也笑了。在这种情况下,能在不去想生死,也就这时候了。叶峰偷偷的把酒换成水,他想喝,四年的压抑,兄弟也将别离。再一次的重逢,何尝不想来个酩酊大醉呢,说说心里的苦。吹吹以后的牛逼。可那俩二货要真喝多了,这里得留一个清醒的人吧。叶峰看着他俩折腾。往何志身边挪了过去,搂着何志的肩膀,听着那俩货吹牛逼。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和生死比起来没有不如意。在这条通往死亡的道路上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到自己这个时候陪在身边的又是谁呢。叶峰觉得有他们几个相伴,何志也能减少些对死亡的恐惧。完全顾及不上恐惧。
      自己一个人时可能会去想什么是死,死了还会有感觉吗?还会有意识吗?会不会只是□□不在受控制。感观正常呢,然后扔进炉子里烧,或者埋进土里闷着。多痛苦啊。这都是让人很蛋疼的想法,毕竟谁也没死过,或者说能说出来死后的感受。
      张赫东和华清都喝多了。张赫东一直赞扬着叶峰的酒量比上学时好太多了。无意中发现了叶峰椅子后边的矿泉水瓶空着,并没有拆穿他。冲着叶峰点了点头。端起杯来冲着叶峰比划了一下,自己喝了。也当替叶峰喝的。叶峰给他们两个打了个车,送回酒店。然后推着何志在大街往医院的方向安静的走着。
      叶峰问:“二哥,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何志说:“刚知道时有太多心愿了,我想回学校看看,想出去走走,想见见你们,吃一回龙虾,谈一次恋爱……,呵呵我要求高吗?”
      叶峰苦涩的笑着说:“不高,如今实现个几了?”
      何志倾斜了下身子,笑着叹了口气说:“唉……龙虾吃了,你们见了,别的对我来说太奢侈了。出不去了,也不想出去了,出去就可能回不来了。剩下的时间陪陪我家人吧。我也算把他们害苦了。还好没谈恋爱,不然我心爱的姑娘得多舍不得我,像韩国电视剧似的,哈哈哈。”
      叶峰也被何志逗笑了:“哈哈,二哥,你这榆木疙瘩这辈子怎么也是找不媳妇的。不算遗憾。你遥遥无期的恋爱不如说找个小姐实际些。”
      何志说:“滚,你就这么看不起你二哥。唉……不过再也没机会证明给你这傻逼看了。”
      再也没机会,这话让已经忘了是来告别的叶峰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恐惧。仿佛在花开遍野,绿树成荫的路上,有一群人跟着他走,有自己的父母,杨晓,王堪,张赫东,何志,华清……一路欢声笑语,很是热闹。走着走着,天色渐暗,慢慢的自己的父母没了,王堪没了,杨晓没了,都没了。然后自己走进了无边的黑暗里。只剩自己转着轮椅,漫无目的,落寞的走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环绕在自己身边。陪伴他的只剩无边的孤独。一梦黄土埋骨地,荒草不分百姓候。到最后还不是一样。
      叶峰怕了,身边的人迟早要一个个离开自己。不管你情不情愿。在这个还远远接触不到的年纪。叶峰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清醒过来的叶峰对何志说:“二哥,你有信仰吗?”
      何志说:“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我该信仰什么?蛇精还是葫芦娃?”
      叶峰说:“以前我以我是无神论者而自豪,我就不怕看鬼片儿,我也不信有鬼。现在我觉得我们该信点什么,以至于在死亡面前不那么恐惧。信佛者,将死时,他会想到是去见佛祖了。可以真正的去感受佛祖的慈悲,听佛祖讲经布道。那一刻他是幸福的。信基督,将死时,他会想到自己可以去天堂了。和博爱的上帝一起。每天都有天使围绕身边。没有了疾病,没有了贫穷,没有了丑恶。一片圣洁,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那一刻他也是幸福的。只要我们不信死亡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们还会惧怕死亡吗?”
      何志听了叶峰的话点了点头说:“你是对的,我以前也没想过跟死亡这么近啊。一下子就离我这么近,我常常会宽慰自己。我觉得生命就像睡觉,一直都在睡。活着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活的很短,却死的很长。也许我死了,就是我醒了呢,或是我只是不在活在你们的梦里。我去做另一个梦,活在另外一群人的梦里。是不是和轮回一个意思,还不需要信仰,哈哈哈。顺治皇帝有句话说的好,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庄周梦蝶,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的。”
      叶峰若有所思的说:“二哥,还是你比我想的透彻,你这是超了近路了啊,哈哈。我他吗还在想找谁当信仰去膜拜呢。”
      何志得意的说:“我是被逼的,但是我深信不疑。”
      叶峰也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推着何天加快了脚步喊道:“你不敢不信,你怕。你想把老天爷画的句号改成省略号。哈哈哈”
      何志笑骂了一声:“滚。”
      何志还是走了。在叶峰他们回来后的半个月。
      没有谁去参加葬礼,何志选择的是自己安安静静的变成一缕青烟,化成一捧灰。不要遗体告别,不要任何形式。自己不得不走了,
      虽然好多人舍不得。舍不得的那些人,他更希望他们快乐。不要在最后的时间里,给他们添些许悲伤了。
      料理完后事,何志妈妈挨个给何志的朋友同学打电话通知的。语气很祥和,没有丝毫的悲伤,何志走了,很安详。他不让告诉你们了,他希望你们好好的。
      叶峰听到电话时什么也没说,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这么默默的等何志妈妈挂断了电话。叶峰没有觉的悲伤。他很平静。打开了好久没看过的□□。点开了相册,有一个相册的名字叫我的大学。叶峰从没这么仔细的看过什么照片。看着画面里的张赫东,何志,华清,杨晓……。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让现在的自己看着傻笑的故事。每一张照片都承载着再也回不去的青春。青春本该跟年龄没关系,跟容颜也没关系。只要还单纯,就拥有青春。等你哪天觉得你以前很傻时,青春就溜走了。越长大越孤单,曾经的朋友渐行渐远。如今的在去找寻新的朋友,发现没有当初那颗心了。那颗什么都信的,都不会去防备的心。什么都想尝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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