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19BB6

25、第二十五章

　　天快亮了她给叶峰做好了早饭。留恋的又看了看每个房间。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出了门，杨晓深呼吸了一下。从此自己变成光棍了。对于叶峰他没有了责任，没有了义务，也就没有了权利。一夜没怎么睡让她走路都轻飘飘的。她不想再去想叶峰的事情。已然过去了，就把叶峰连同回忆一起封印了吧。她也不知道该去哪。掏出手机给李倩打了过去。也没顾虑时间太早。对于李倩她觉得不必客气。顾虑就是见外。对谁都见外的人就不配有朋友。
　　一大早的李倩还没睡醒。还是很痛快的拿起了电话。知道她这个号码的人，除了中国移动，公安局，还有做广告的，都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这么早的时间，别的基本都能排除。自己也没坑蒙拐骗，公安局的饭暂时还没做着她的。一看是杨晓。睡意全无。值得她怀念的人也就杨晓了。
　　李倩假装生气的对着话筒说：“杨晓，你他妈考虑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啊，这么早打电话。”
　　杨晓说：“去你大爷的，你是在谁床上呢怎么的？”
　　李倩笑了出来说：“怎么了姐妹儿。这么早想起我了。半夜鸡叫，还是半夜叫鸡啊。”
　　杨晓说：“滚，你这么一说，咱俩都他妈成鸡了。李倩我离婚了。”
　　李倩醒的太猛，没想明白随口就说：“跟谁啊？”
　　转念一想喊道：“我操，你说什么？”
　　杨晓郑重的说：“我离婚了，也离婚了。”
　　李倩急躁地说：“怎么回事儿？等我，我去找你。马上就到。”
　　杨晓说：“你别来了，我去找你吧，没地方去，想散散心呢。你在哪？”
　　李倩想了想说：“我在广西。”
　　杨晓说：“你到跑的远，你孙悟空啊，还马上到。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也不知道不给你整个停机坪，你一跟头能扎粪坑里不。”
　　李倩说：“别贫了，你真找我来？”
　　杨晓说：“真的，你在哪，具体点儿。”
　　李倩说：“大理。”
　　杨晓想也没想就定起了机票，没有直接到大理的。她问了问有广西别的城市的吗。结果定了一张去桂林的。等这娘们儿一落地，才想起来大理好像是云南的。打通了李倩电话一顿骂。又定了张机票，飞到大理。
　　李倩早早的就到机场等她了。她真的想杨晓了，虽然在这边又交了些朋友。可是哪个也没真正的走进她的心里。遇见杨晓，是在她心灵最干净的时候。
　　杨晓下了飞机已近晚上了。李倩看着杨晓疲惫的拖着行李出来，心里莫名的想笑。心想这顿骂是少不了了。她很喜欢杨晓骂她。正如杨晓也喜欢李倩骂她。骂的那么亲切。久未谋面的老友，见面说一句，傻逼，你还活着，永远比说，还好吗？更暖心。
　　左顾右盼的杨晓终于发现了冲自己傻笑的李倩。她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一抬手把行李甩给了李倩，嚷道：“李倩，你大爷的你怎么不说你在巴西。还他吗广西。广西和云南你都分不清楚，你回家快点把大学毕业证翻出来烧了吧。”
　　李倩一手给杨晓拉着行李，一手拉着杨晓，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道：“你那么早给我打电话，我醒猛了。脑子跟不上嘴的节奏了。再说你还有脸说我啊，我他妈告诉你大理了都你非他妈跑桂林去。”
　　杨晓说：“我刚他妈离婚，哪还有脑子。就是太相信你了。”
　　李倩看着满脸怒气的杨晓问：“快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俩这金童玉女怎么变成的渣男怨妇的。说说让我痛快痛快呗。”
　　杨晓说：“滚，暂时不想说，走，找地先喝酒去。不醉不归。”
　　李倩领着杨晓到了停车场，把行李扔进后备箱，对杨晓说：“去我那儿吧。”
　　杨晓问：“你那儿？你还跟这安营扎寨了啊。”
　　李倩笑着说：“对啊。我在双廊开了一个小酒吧。”杨晓问：“双廊是哪？你确定是大理的吗？你又成家了吗？李倩点了点头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双廊古镇，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号称苍海风光第一镇。
　　李倩带着杨晓来到自己的酒吧。没有动感的音乐，没有扭动的人群，这跟杨晓印象里的不太一样。昏暗的灯光下放着抒情的音乐。莫名的有种淡淡的悲伤掺杂其中。
　　来这里的人没有成群结队的。好像每个人都有故事，独自坐在桌旁，喝自己的酒。吧台上霓虹灯写着，来这里，跟曾经的自己画一个句号。很舒心。
　　李倩把杨晓安排在一个卡包，喊了声“服务员，有贵客，开好酒。”有个人说了声“好。”
　　杨晓听着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正在欣赏李倩古朴的装修风格边看边说：“你这怎么装修的啊，材料都跟废品收购站淘换来的啊，挺好一酒吧，整的跟猪圈似的。你当初怎么想的来这里啊，这么远。”
　　李倩神秘地说：“大理啊，你不了解？艳遇之都啊，不正好适合我们这种刚离婚的消遣。”
　　杨晓说：“你在这艳遇几个？怎么还艳遇之都啊。现在社交软件这么发达，哪里不是艳遇之都。”
　　李倩说：“那不一样。社交软件里找艳遇那是生理需求，在这里可不是，这里很浪漫。你没发现吗？来这里的都像有故事的人。为情所困的。你说着你的故事，他说着他的故事。说着说着你俩就该觉得是知己了。然后开始沉浸于彼此的故事，再发生一个新的故事。嘿嘿，你懂，都是成年人。”
　　正说着一个男人一手拿酒，一手拿着酒杯走了过来。杨晓看了他一眼，一下子站了起来，说：“我不是在做梦吧？”看着来人怀疑的问了一句“秦亮？”
　　秦亮笑了笑说：“叫哥。”
　　杨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颤抖着说：“你‥你俩怎么到一起了？”
　　秦亮说：“奇怪吗？我们结婚了啊。”
　　杨晓长出了口气说：“呵呵，你俩倒也般配，般配。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李倩能把你拐带来。”
　　李倩把手比划在杨晓的大腿上，仿佛随时有掐下去的可能，在杨晓耳边轻轻说道：“你他妈脑子里是不是想的男盗女娼。”
　　杨晓假装恐惧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没有。”
　　秦亮很绅士的把酒给她们倒上，问杨晓：“妹妹，咱是先喝还是先说。你有一脑子问题，我们也有一脑子问题。慢慢喝，喝透了。慢慢说，说明白都。”
　　杨晓端起杯来看了看一口喝了说：“红酒没劲，换二锅头吧。李倩说，没有。给你上敌敌畏可好。专治心病，药到病除。”
　　杨晓看了看秦亮说：“哥，你那么大产业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啊。怎么被这狐狸精勾搭到这里的？”
　　秦亮很随意的一笑说：“累了啊。天天操不完的心，不能光为钱活着啊，心累，这不李倩一招呼，我就屁颠屁颠儿的出来了。再说我对李倩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隐居了。还是这里好，苍山洱海，心烦了瞅一眼，顿时心情舒畅，乐观开朗了。人这一辈子算个啥啊，说完就完了。在这里我也不求人，我也不算计谁，我也不想着一睁眼一群兄弟指着我吃饭呢，舒坦啊。”
　　李倩说：“杨晓来这里的都是有故事的人。你看看，烦心事儿，烦心人海了去了，大家一比较也就心理平衡了。来说说你怎么就跟叶峰也离婚了呢？”
　　秦亮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杯酒，喝了一小口说：“说说妹妹，当初你可是为了叶峰挠了哥好几道子。要说亲我肯定跟你亲，我一向帮亲不帮理，可是叶峰也是我看着走出来的，怎么的了，我给你评评理，虽然哥不在那混了，可说句话还好使。”
　　杨晓端起酒杯，看着里面鲜红的液体，感受着昏暗的灯光，有一种吸血鬼的感觉。反正来这里的也都人不人鬼不鬼的神经病，不是装的深沉的要死，就是装的惆怅的要疯。晃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小口说：“唉，人家外边有人了，我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干嘛啊。与其等他开除我，不如我先踹了她。”
　　李倩端起杯跟杨晓碰了一下说：“完了啊？”
　　杨晓点了点头说：“完了啊，就这么简单。”
　　李倩不以为然地说：“你说的容易，当初迷叶峰迷的啊。恨不得叶峰喂你点耗子药你还不用水冲都能咽下去。你俩那点事儿啊。如果真是你说的这么简单，我就在不相信爱情了。”
　　秦亮忙说:“别啊，我可真心的。”
　　李倩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信。”
　　杨晓故做生气地把杯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放说：“你俩还有没有良心啊，我大老远的来是看你们秀恩爱来了啊。”
　　秦亮说：“得，妹妹，哥错了，罚一个。”说着端起杯，一饮而尽。扭头对李倩说：“说说咱家也挺惨的吧，安慰一个比较惨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把自己说的更惨。”
　　李倩不明所以地看着秦亮说：“咱俩惨吗？挺好的啊。”
　　秦亮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唉，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叶峰不能平白无故的外边找人去啊，我看他不像。我看人挺准的。不然也不能李倩一个电话我就撇家舍业地跟来，我知道她是真想安定下来了。”
　　李倩说：“你问原因多余不？叶峰出轨就是对不起杨晓，我跟他算是不共戴天了。别让我逮住他，不然我这鞋底子乎他脸上不带嫌手麻的。你说你跟我们统一战线不？”秦亮点了点头说：“必须的。我也不是以前那个兄弟情大于天的秦亮了。有媳妇儿了。呵呵。”
　　李倩说：“那就好，给你那驻守的兄弟打个电话，削他去。晓儿，没事儿，你没理我给你做主，有理我俩给你做主。””
　　杨晓喝了口酒说：“我提出来的离婚，你们说以前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出门不惦记，在家没话说。这日子怎么就过着过着各过各的去了呢。也不是不爱了，也不是不惦记了，不想在一起过了，都委屈求全干什么啊，他追求他的人生，我寻找我的归途。渺茫啊。”
　　李倩追问道：“那你怎么吃还吃秤砣啊，这么铁了心的不跟他了？不管你跟谁，最后还是个平平淡淡搭伙过日子。原配不更好吗，虽然他背叛了你，改了不就行了吗，再找一个说的容易，你怎么相信他啊，我还是相信叶峰心里还是在乎你的。”
　　秦亮端着酒杯走到窗口，湿润的空气在脸上流动着，很陶醉的吸了口气。享受着大自然的手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脸庞。秦亮说：“妹妹，这辈子你们都没经历过什么事儿呢，你看看这月亮，一直在变，从无到有，从满到亏。光想着十五的月亮，要怎么能忍受初一的呢。等经历的多了，就像这洱海一样了，任你怎么变，我心无波澜。你在过一次十五，就还避免不了初一。没离合，无悲欢。相聚时难，别亦难。不如不再去期盼，错了就改，试着去原谅。没有谁是谁的谁。喜欢在意，你就是一切，叶峰是亏欠你的，你信不信他死的心都有了。这人就像个孩子，陌生人偶尔的一根棒棒糖，胜过父母的百般疼爱，慢慢地都会忽略，也都会被忽略，风烛残年，不在奢望着什么。哪个清纯的外表不掩盖着一颗阴暗的心啊。我劝你们能过还是过吧。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就不信你经历了那么美的初恋还会在爱上别人。”
　　杨晓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叶峰确实就是我的沧海，我心里的沧海，可现在他被严重污染了，污染到我不认识了。海还是那片海。可那风景没了。这人就不能总在一起。总在一起，再怎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渐渐的也就开始羡慕起了别人，总觉得自愧不如了。”
　　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就拿我跟李倩来说吧。她以前比较物质，享受着各种能满足她欲望的生活，不觉得空虚吗？我活的全靠感情。活在我自己编织的童话世界里，我不觉得空虚，可是我什么也没享受过。等我可以享受了，我的童话世界破灭了。我瞧不起你，你也看不上我，天天一起上班的日子是不是看我不爽？哈哈，现在你跑了，躲我远远的，我满脑子都是你对我的好。我来之前脑子里都是叶峰对我的好。就让距离来净化他在我心里的样子吧”
　　李倩拧了下杨晓的大腿说：“叶峰我不管，只要你乐意，怎么都行。就是听你把我说的在你心里一毛钱也不值过真是涨气。都比我重要是不？”
　　杨晓坏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都比你重要，都没你重要，我可以在任何场合都忽视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活该。”
　　李倩抱着杨晓说：“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还在你背后注视着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回头看看，姐妹儿还在你身后呢。”
　　秦亮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吧，既然来了就跟这踏实呆着吧，放心，哥不会出卖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