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19BB6

19、第十九章

　　叶峰和顾盼的公司进展的也很顺利。只是感情方面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跟顾盼在一起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是杨晓，跟杨晓在一起满脑子是顾盼。他觉得自己要精神分裂了。想谁都对的起结果谁都对不起。
　　他没想过给顾盼什么名分，却又耽误着顾盼的青春。女人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
　　他想过跟顾盼就这么结束吧，他放不下杨晓。每当自己脑海里出现顾盼跟别人结婚的画面，他总觉得顾盼在委屈又幽怨的看着自己。她爱他，可她得不到他的那份心酸让叶峰有种上去拉着顾盼逃婚的冲动，这个对自己这么好的女人。温柔善良，体贴贤惠。懂情趣，对他也关怀备至。他怎么会舍得拱手让人。
　　至于顾盼的女儿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还没孩子的他也视如己出。隔三差五的都会给小丫头买礼物然后看着她开心的跑过来，扑进自己怀里那一刻他很幸福。
　　对于顾盼来说最温馨的就是给叶峰做饭，然后看着叶峰陪自己的女儿玩耍。最痛苦的也莫过于此。她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既然老天不打算让她美梦成真，又何苦让她一直重复着这个梦呢。她也只能背后流泪，从没对叶峰表露过自己的不满。
　　叶峰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终于鼓起勇气想找张赫东说说自己的心事。老大就是老大，再怎么不着调，他明白张赫东肯定是护着他的。
　　看到张赫东戴着大金链子穿着黑色大风衣，大晚上的带着墨镜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叶峰一下子感觉轻松了好多。虽然他最理想的选择是跟何志说说心里话。何志的心思是哥几个里最细腻的。可再也没有了何志。面前的这个老大或许知道了自己一直那么的二逼。可在自己兄弟面前，二逼一点，总是那么欢乐。
　　张赫东见到叶峰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拥抱，一切都显得那么敞亮。张赫东又变回来了。
　　两个人在路边点了些烤串。露天的烧烤才更像烧烤。室内的永远也没有这个氛围。有限的空间给人一种放不开的感觉。都小心翼翼的。在这里焦糊的香味弥漫在热闹的街道。看着远处的霓虹灯闪烁不定。车来车往，人声嘈杂。把黑夜又诠释出了另一种美。
　　张赫东把烟点着，自己倒了杯啤酒。喝了一口对叶峰说：“怎么着，来这么久了今天又想起我来了啊，说吧，碰上啥坎儿了？”
　　叶峰苦笑了一下，自己也到了杯酒，说：“唉，老大，我这回真麻烦了。再不跟你说说我怕下回你找我得去精神病院了。”
　　张赫东拿起了一串羊肉串，一口全撸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操，没事儿，我给你做主。看你这蛋疼的表情我他妈就知道个差不多，你准调戏妇女了。”
　　叶峰瞪大了眼珠子瞅着张赫东，张赫东一脸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你老大不是从前那个粗人了。”
　　叶峰把酒一口喝干净了瞅着张赫东说：“老大，你继续，我啥也不说了，把八字告诉你你给我算算。我该怎么着好。”
　　张赫东看着叶峰愁眉苦脸的他觉得事情也没这么简单，叶峰是个心里挺能装事儿的人。能把他愁成这样的情况少，便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你说说，我家祖坟没长那算命的蒿子。”
　　叶峰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张赫东看着纠结的叶峰拍了下他的肩膀，拿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喝完，张赫东说：“咋了，瞅你这德行，边上那些人还他吗以为你吃串吃坏了呢。张不开嘴那就不说，先喝，喝多了你他妈就招了。来喝。”
　　叶峰端起酒杯和张赫东喝了起来。不知道从第几瓶开始两个人就多了。话说的不太利索了。
　　聊起了上学时的那点事儿，聊起了华清。张赫东说：“华清继承了他爸的遗产，子承父业的当上小老板了。人五人六的了。前几天打电话让咱抽空找他去，报销往返机票。”
　　叶峰说：“总共才几把三百多公里坐飞机咱俩半路跳伞啊？是报销机票还是报销嫖鸡啊。”
　　张赫东说：“嫖他妈拖拉机。我操那烟筒管子想想就烫，嫖一回不得整成烤羊鞭啊。两个人大笑了起来。”
　　又说起了何志。张赫东埋怨道：“老二走了两年了，也不给拖个梦。不知道哥几个惦记啊，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叶峰说：“估计好不了。都报喜不报忧的大尾巴狼，混的好了早请你过去参观了。”
　　张赫东说：“缓我几十年吧，去了我怕回不来。”
　　叶峰说：“那就让华清跟他爸说说，照顾照顾老二，老二那脾气准受欺负。”
　　张赫东说：“华清他爸比华清都硬朗，那边也说不上话啊。”
　　叶峰说：“我操，你不说死了嘛？”
　　张赫东往叶峰脑袋上拍了一下说：‘我他妈哪说死了。老爷子退居二线天天带着他妈旅游呢。”
　　叶峰端起酒杯说：“那就祝老爷子长命百岁。我这也陪罪了。还不是你把老爷子说死了。你他妈说遗产，你怎么学的，遗的意思是死了留下来的，遗产遗物遗体的。”
　　张赫东一饮而尽：“说，放屁，那他妈遗精是死了还射啊。”
　　叶峰刚喝进去的酒又喷了出来，赶忙倒好，一口喝了，说：“跟你这粗人说不了话，祝老爷子长命百岁的酒你他妈让我喷出来了这不咒老爷子吗。”
　　张赫东说：“那你得连喝三杯，要不没诚意。我就是粗人，哪都比你粗。”
　　叶峰又倒了一杯喝了说：“你粗你他妈还是嫖你的拖拉机去吧。”
　　张赫东哈哈笑着说：“酒也喝不少了，你怎么样，能说了不？”
　　叶峰叹了口气，说：“唉，为情所困啊，便把他和杨晓的感情隔阂还有怎么遇到的顾盼，顾盼是怎么样的好都说了出来。”
　　张赫东听完一巴掌拍叶峰脑袋上说：“你小子不讲究啊，这事儿你该跟老二说说。看他削你不？”
　　叶峰惆怅的说：“有他我还会找你啊。”
　　张赫东说：“你去他坟头说吧，让他随机给你带走一个。你就清闲了。
　　叶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张赫东说:“做为老大，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叶峰说：“你不能看着，你得推我一把。”
　　张赫东整理了整理衣服说：“说正事儿呢，别他妈开玩笑。我是看着你跟杨晓怎么走到一起的。杨晓多好的女孩啊，可以说为了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家为你付出多少啊，上学那会就给你打饭刷碗，羡慕死我们了。为这事儿哥几个没少揍你吧。快考试了杨晓一遍一遍的给你划重点，还没少帮我们划重点。结果哥几个没挂科，杨晓挂了。光帮我们了，自己没空学习了。我们也都欠杨晓的。你去钢厂的事儿我就不说了吧。做买卖赔本儿想跳楼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顾盼。你说的那个顾盼做的到吗？。你们经历过什么事儿吗？你确定你碰上事儿她还能这样吗？再说人都有孩子了，还能一颗心往你身上铺吗？为这事儿你还纠结你不傻逼吗？我都想抽你。”
　　叶峰把头埋到怀里，双手不停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张东赫说的道理他何尝不懂呢。隔岸观火永远也体会不了身临其境的痛苦。
　　每一个钻牛角尖的人都可以成为哲学家。去和别人探讨人生哲理。但到自己这里却怎么也出不来。明明知道自己是错的。可是错再哪了呢？人生苦短，为了自己活而背叛所谓的伦理道德就错了吗？还是就应该循规蹈矩的活在一个框架里，不该碰的绝对不能去碰触，想也不能去想。圣人，佛祖，上帝。这些都是给人画出框架的人。出了他们画的圈便成为不可饶恕的恶魔。凭什么？
　　他觉得他爱杨晓，如果杨晓受了什么委屈他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可这种爱不知道是情，是债了。他又不明白什么是爱了。谁来给爱情一个定义呢？就像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吗？当初觉得那么好，穿几天也就在衣柜里压箱底了。然后再去迷恋下一件衣服。如果这样他和杨晓的现在未必不是他和顾盼的未来。爱情总会退色，何必苦苦追寻。不，他觉得爱不是能用物质形容的。爱时可同生不觉苦难，爱时可共死毫不畏惧。爱应该是种信仰。可信徒并不那么一直虔诚。当爱已成习惯，便再也感受不到了。只有当爱已成往事，才能感受到爱存在的意义。可两个人都爱，哪个成为往事都堪比于在他心上扎一把刀子。到底该怎么办呢。失去杨晓他会一生不会安心，失去顾盼他一生不会快乐。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抽着烟在等他从痛苦里挣扎出来的张东赫。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他知道这个结谁也给他解不开了。还是笑了一下对张东赫说：“老大，我明白了。”
　　张东赫以为成功的解开了叶峰心里的疙瘩，得意的说：“你早该跟我说说这事儿，老大也不是粗人了。你说我这水平可不可以去情感类的节目里当嘉宾了不？”
　　叶峰拍了拍张东赫的肩膀说，你该申请调到民政局做离婚调解。
　　张东赫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摔，眉飞色舞地说：“好主意。”
　　张东赫回家了，叶峰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往常都会去顾盼那儿。今天他迈不开腿了。他想自己冷静冷静。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行人的稀少让路灯都显得昏暗。阴凉的风碰触着他的皮肤。有些冷了，他索性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肩膀上，让□□的痛苦来缓解一下心里的疼。他觉得自己很孤独。没人能理解他心里的挣扎。
　　已近深夜，顾盼给他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没什么事儿吧。
　　叶峰低沉的说了句:“不回去了，没事儿，跟宿舍老大一起呢，你快睡吧。”
　　顾盼温柔的说：“好，少喝点酒，你也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叶峰的事儿她从不过多过问。叶峰的话她总用心倾听。叶峰喜欢在床上抱着顾盼吹以往的牛逼。顾盼用丰富的表情回应着，仿佛她已经沉迷在叶峰的故事里。对于杨晓来说，叶峰一点也不神秘。她了解的也都了解了，不知道的也没有兴趣知道。两个人根本就没什么话题了。对于顾盼，叶峰觉得自己是神秘的。顾盼让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个英雄。
　　他觉得顾盼在他心里完全占据了上峰。杨晓是山，顾盼是山尖上的雪。山是他的归属，他喜欢在山上看雪。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来给杨晓打个电话。他不想让杨晓在他心里的这场战争中一直都这么占据着下峰。他觉得自己很卑鄙。简直无耻。但他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他想着这么晚了杨晓不能接了。也想过打通之后吵了杨晓睡觉，再对他发通脾气。他都有心理准备。杨晓的不理或责骂也能让他心里舒服些。
　　电话接通的嘟嘟声持续了十几秒钟。叶峰刚要挂断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叶峰，怎么了？”杨晓这不急不躁略带些关心的语气把他问懵了。他没想过杨晓会以这种语气问他怎么了，他更没想到怎么回答怎么了。他想的是要么不接，要不就是接了及其不耐烦的问自己怎么了。自己硬气的说声没事儿，然后挂断电话。
　　挂了杨晓的电话，他满脑子里又变成了杨晓。是啊，多久没跟杨晓说过想她了。又多久没跟她说过爱她了。当初总挂嘴边，怎么慢慢就说不出口了呢。习惯消磨着激情，平淡又毁灭了浪漫。
　　愣了一会儿的叶峰轻轻的说：“没事儿，我想你了。”他从听筒里听出来杨晓翻身的声音，然后听筒里传来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你是不是喝多了啊。也就喝多了会说想我。你早点睡，没事儿少喝点。周末回家吗？”叶峰想也没想说了句，回去。杨晓说：“好，那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