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19BB6

15、第十五章

　　就这么的又接下来几个项目，都成样板间了。干了俩月陪了两万。幸运的是后期项目越来越多，这个小区四成的房子都是叶峰和杨晓接的。叶峰终于从坑里爬出来了。虽然利润低，但骗人不给钱的事儿老百姓是办不出来的。能办出这事儿来的基本都是有钱人。
　　又一桶金算是捞到了。叶峰和杨晓把欠杨晓家的钱还上了。王堪的还欠着，太多了。挣得都给王堪也不够还账的。杨晓招聘了一个刚毕业的学设计的。也算有了自己的首席设计师。按着之前的套路，公司日益壮大着。杨晓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晚上睡前打开手机，看着自己银行卡里的短信提示余额了。
　　时间，在平平淡淡里流逝着。感觉今天周一。明天就变成周日了。转眼来到2016年。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当初想要个孩子的想法，让杨晓觉得害怕。她想要孩子，叶峰也想要个孩子。跟她商量无数次了。杨晓觉得自己更享受于这种女强人的自由。有时想要孩子了，自己会劝自己，在享受一年，就一年，我还年轻。总经理的瘾还没过够。一进公司一个个点头哈腰的说杨总好。让她很有存在感。想干嘛干嘛，想去哪去哪。有钱了。没钱时赚钱是一种理想，赚到钱了也就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了。
　　公司发展势头的很好。已经有了自己的业务员，设计师，施工队。五十多人的队伍。业内的知名度也打出去了。有了两辆车了。杨晓买了辆高尔夫，叶峰开的是五菱。

　　李倩嫁人了。不是秦亮。用她的话说就是太熟，不好下手。谁也不知道她有着怎样坑人的心。杨晓为了这个跟她大吵一架。婚礼赌气都没有参加。而是找了秦亮，陪他喝了闷酒。秦亮哭了，这个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低头的男人，也挣不脱感情的羁绊。他可以把所有都给李倩，奈何人家不要。这辈子只做朋友。可是朋友要怎么做？她没有给出答案。秦亮喝多了，杨晓看着他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地给李倩发了个短信，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湿了屏幕，脏了心。很简单的三个字，我等你。都知道等着她的是个火坑。可怎么拽都拽不住。
　　李倩嫁了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不用去想也知道这个男人有钱。不排除相互欣赏自由恋爱的可能，但小三转正的概率更大。杨晓很长一阵子没有理她。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可朋友终归是朋友。李倩脑袋里装的什么她不清楚。等一切都挽回不了。还是彼此曾珍惜的人，依然珍惜。
　　觉得自己已经达到小资水准的杨晓，生活在李倩的引领下也奢靡了起来。李倩变了。变得有时让杨晓很反感。或许是嫉妒吧、李倩整天出入高端会所。偶尔带带杨晓。杨晓是她最好的闺蜜。这人往往会把自已想炫耀的东西，展现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更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说化妆品，不说功能和效果。先说牌子和多少钱。说包，不说能装多少东西，也得先说牌子和多少钱。说衣服，不说好看不好看，也得先说牌子和多少钱。貌似她用的卫生巾都是镶了金边的。让杨晓觉得很是讨厌，可还是喜欢和她在一起。这是她唯一的闺蜜，哪怕是曾经。
　　近朱者赤。杨晓每天回到家里，也看起了时尚杂志。跟叶峰讨论的不再是公司发展，家庭计划。而变成了这套化妆品不错，买一套吧。那个包挺好，也想要一个。叶峰不置可否的笑笑跟她说：“亲爱的，这点小事儿还用跟我商量啊。以后除了再卖房跟我商量商量，别的都随你。钱都在你手里呢。”杨晓扫兴的说：“你是一点也不浪漫了。这不是想让你送给我嘛，不明白我的心。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不管自身条件怎么样。是亿万富婆还是平头百姓都在追求着。男人也爱美。可爱的都是别的女人的美。对于自己的老婆怎么打扮也惊艳不了他们这颗古井无波的心。每当杨晓浓妆艳抹，分外妖娆的出现在公司里是叶峰最蛋疼的时候。
　　与自己爱的人经历磨难，虽然苦逼，那是幸福的。不论什么结果，都有一个人和你在一起。共同面对。不离不弃。可经历平淡，还能依然如初的少之又少。激情总有退却的时候。当爱情没有了激情，就过了保质期了。
　　三年之伤，七年之痒。这个时间段不一定能套用任何人。这个伤，和这个痒谁能逃避呢？起初恋爱，每天把我爱你挂嘴边。以为这就是爱。我可以为了你忘乎所有，付出一切。把优点无限放大。再突出的缺点也能被华丽的优点的掩盖掉。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行。经历了平淡。你再怎么别出新意。在我心里也不值一提。再弱小的缺点都能占领自己心头的高地。最初的优点也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不会再感动。然后就是无休止的争吵。都怪自己瞎了眼，蒙了心。
　　叶峰和杨晓不知不觉也到了这个境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越来越对对方的事情提不起兴趣。当杨晓饶有兴致的跟叶峰讨论着和李倩一起装逼的乐趣时，叶峰却在盯着电视傻笑。他根本没用耳朵听。当叶峰跟杨晓说起公司的发展方向时，说的激情万丈，口沫横飞。他停顿下来等着杨晓对他肯定并加以吹捧时。杨晓还在盯着时尚杂志，过了一会儿来了句：“老公，我今天这唇膏颜色是不是太艳了。你看看杂志上这款是不是挺清新的。”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叶峰有时觉得很委屈。以前那个温柔体贴，漂亮贤惠，百般支持自己的杨晓哪去了。如今怎么这么世俗了。天天时尚杂志，和李倩出去败家。开始学着攀比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自己的饭菜都没着落了。以前吃饭哪用自己动手啊，现在混的做好了饭请杨晓来吃。吃完默默的把碗洗了。
　　叶峰觉得杨晓变了，不在像以前那样总顾及自己的感受。可他没想过他有没有去顾及杨晓的感受呢。
　　公司成立之初，每天两个人回家说着公司里的新鲜事儿。事无巨细，都说的津津有味。杨晓就喜欢看从工地回来的叶峰，灰头土脸的，找个破毛巾，一边擦着自己的脸一边骂街。这个样子的叶峰总会让杨晓发笑。幸福的笑，看着杨晓笑的那么灿烂，叶峰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赚到钱时偶尔出去吃一回真正的西餐，真正的七分熟的牛排。喝一回红酒，酒比瓶子贵的红酒。然后手拉着手，漫步在这个城市里的某条街道。看着哪个小区有出自他们的杰作。指指点点。傻笑着回忆着工程中的乐趣。回到家里也少不了亲热一番。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人都一样，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幸福就连被描述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不幸才能成为好故事。
　　三年之伤，七年之痒。不一定所有人都局限于这个时间。可爱情难免被习惯代替。谁也不清楚这个转折点在哪里。最爱的人。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可理喻。
　　叶峰忙碌到了后半夜才回到家里。还没顾上吃饭。翻遍了冰箱，厨房什么吃的都没有。在看餐桌上只剩杨晓吃剩下的盒饭。吃的很干净，把盒饭吃成了饭盒。桌子乱糟糟都也没收拾。
　　无奈的叶峰翻出了一包方便面，煮上之后一身怨气的收拾着桌子。杨晓的呼噜声让她觉得格外刺耳。活是干给别人看的。别人看不见这活就干的憋屈。看了看表已经两点了，他越干越憋屈，越干越故意用力，想整出点声响来。收拾屋子都干出了装修的感觉。
　　最终达到了目的，杨晓睡眼惺忪的晃了出来，看着叶峰摔打着抹布擦着桌子。觉得莫名其妙。也生了气。任谁睡的好好的被莫名其妙的吵醒也不会有好心情吧，除了有惊喜等着之外。
　　杨晓揉着眼睛颇不耐烦的说喊道：“叶峰，你这他吗想干嘛啊，叮叮咣咣的，瞎折腾什么？”叶峰看都没看杨晓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杨晓气冲冲地说：“都几点了，你恩么不吃了饭再回来。这会儿这么会过了呢。”转身走进卧室，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叶峰直接把煮好方便面倒进了垃圾桶。

　　杨晓也委屈。觉得生活没了新意。以前的自己跟叶峰提过什么，叶峰马上想方设法的帮她实现。即便自己随口一说。叶峰也会把它当成使命。跟着他就踏实，什么也不用自己操心。现在只会聊工作。甚至聊黄瓜贵了土豆便宜。哪怕自己很认真的跟他说想要什么。他也是微微一笑，当她没说。跟他很有兴致地说说所见所闻吧。他也不用耳朵听了。顾左右而言它。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了。对于女人来说自己的男人有多大上进心，多大的事业只会带给他们安全感。一直能感受到自己在自己男人心中的无比重要的地位。才是幸福的女人。热恋里的那份关心。那份在乎。才是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虽然还没到炮火连天的吵架阶段。但是这僵持的态势。战争已然不远。架能不吵尽量别吵。一旦开始就没有了结束。
　　叶峰这辈子还没想过会和杨晓吵架。一次叶峰在办公室里做着预算。怎么算怎么不挣钱。李倩认识的人做的装修。单子直接给了杨晓。杨晓粗略的一看就报了个裤衩子都能赔进去的价。叶峰拿起预算表来到了杨晓办公室。杨晓在对着镜子补妆。叶峰看了气就不打一出来。把单子扔到杨晓桌子上说：“媳妇儿，这单咱别收钱了。白送吧。你的人情，收钱了人家肯定以为咱挣钱。这要白送，得比你擦多少粉都显得脸大。”
　　杨晓拿起来看了看也不是赔多少，只是不赚钱。拿起来有些不耐烦地对叶峰说：“你说你这人真是。怎么这么计较。李倩第一次求我点事儿。还是朋友。她认识的都土豪。以后还能照顾咱家生意啊，我这叫感情投资。”
　　一股无名之火在叶峰心中乱窜。叶峰把表拿起来揉了揉扔进垃圾桶愤怒的说：“感情投资。你投资给有用的人也行啊。就李倩啥人你不清楚嘛？她除了花钱能帮你，别的你指望她啊？多此一举。我和王堪开公司那会儿挖来的夜总会小姐都比她强。”
　　杨晓停下来一切动作，诧异的看着叶峰，如果眼里能冒火的话叶峰已经成了灰了。咬着牙说：“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叶峰愤怒的表情一下子荡然无存，心想完犊子了。我是来痛斥她脱裤子放屁的。怎么就一泡屎拉自己裤衩子里了呢？
　　杨晓不依不饶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叶峰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解释着，生怕杨晓不满意。期间杨晓还给王堪打电话求证。此时叶峰好比一个警察费劲全力抓到一个贼。结果是审讯过程中贼是卧底，反倒把自己受贿的场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警察和贼的位置瞬间颠倒了。
　　好不容易解释的杨晓满意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突然甩出了一个问题。声势逼人的质问叶峰：“叶峰，你他妈的找没找过小姐？”叶峰再次懵逼，但还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回答到：“没有。”杨晓走到叶峰面前，整理了整理叶峰的衣领，威胁道：“再给你次机会，你实话实说。以前是以前。我不跟你计较。”叶峰再次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杨晓假笑了一下声势更大地说：“撒谎，你除了撒谎时理直气壮。别的时候你哪这么痛快过。这场堪比智斗的戏在杨晓办公室上演着。叶峰感觉杨晓快突破自己的心里底线了。女人，永远别瞧不起她们。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最后一次机会，有还是没有？”叶峰实在是没勇气坚持了。附身从废纸篓里捡出了预算表说：“我在看看，实在不挣钱也得按你说的办。”说完转身要走。杨晓心知肚明，这转移话题也就是承认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很傻逼，一直都太相信叶峰了。什么都支持。傻逼到叶峰去找小姐自己赞助个双飞的钱。很是气愤不过的杨晓拿起镜子冲着叶峰的背影砸了过去。喊到：“今晚别他妈回家了。老娘冷静冷静还跟不跟你过。”叶峰捡起镜子摆到杨晓桌上，到没摔坏。帮忙整理着杨晓的衣服，轻声说：“媳妇儿别闹，工司这么多人。影响不好。你不是说不计较嘛？我就有过一次还是喝多了。被客户逼着去的。自己完全不清醒。”有些事不承认就别承认，承认了就别解释。承认了不该承认的再去解释自己的苦衷，无异于让别人吃了屎还得细细品尝出个滋味儿。
　　杨晓听了觉得更恶心了。愤怒地把把叶峰推一边去说：“滚出去”叶峰也有点生气了，不过觉得自己有错在先。点了点头说：“好，立马滚，马不停蹄的滚”杨晓再次跟他说了声，滚。然后把叶峰推了出去，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杨晓哭了，她还是相信叶峰。她极力劝说着自己，这个对于男人来说太平常了。或许他也是不得已。可她说服不了自己。说不介意怎么能不介意呢，爱情不容侵犯，不容分享，不容亵渎。一张很大的白纸，用笔点了一个特别小的点。人们在想到这张纸时，想到的不再是白纸，而是这个哪怕微不足道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