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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梦中音 ...

  •   入目一片迷雾,谭文环顾四周,正纳闷这是何处,前方却传来幽幽的琴声。从未听过的曲子里透着浓浓的愁绪,就连谭文的内心也被扰乱。

      循着琴声走过去,迷雾瞬间散去。徐徐微风吹来,带着潮湿。柳树下,一位身着正红色长裙的女子背对谭文,仰着头正和一个男子说着什么。

      因隔得远,只能看到男子模糊的样子。谭文不由跨出脚步,却见那女子指了指男子背后的湖水,待其转身趁着不注意竟一把将其推了下去!

      谭文大骇!连忙惊叫着跑过去就欲往湖水里看去却被那女子拉住,愤怒地转头,瞬间瞪大了双眼!

      那女子凝肤胜雪,柳月眉下那双眼睛更是出彩,定睛看去,赫然是自己!却是梳了一头妇人的发髻,随着动作,上头的流苏缓缓晃动,一种荒谬感充斥着心头!

      ‘她’笑着对谭文说:“只要他死了,只要他死了!就没人会害你了,阿文!”

      谭文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重复着说着一句话,被吓得不清!眼睛朝着湖水投去一眼,却看到那男子已经溺亡,尸体被泡得发胀,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尸体腐臭的味道。

      谭文‘啊’得一声尖叫,翻身坐起瞪大了双眼环顾四周却发现那只是个梦!呼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喊道:“婷玉?”

      许久没人应声儿,谭文掀开被子披了薄衫下床,刚走两步,门吱呀地打开了。婷玉端着水,见谭文身着单薄,站在房中看着自己。

      虽然天气渐暖,但清晨那会儿还是很凉的。婷玉连忙将水放到一旁,拿过架子上放着的衣衫为谭文穿戴:“小姐,怎么一个人站着呢?”

      谭文心里还因为那梦心里发慌,瞧见婷玉这个活人才真的放下心说道:“不碍事,就是做了噩梦而已。”

      婷玉笑了笑说道:“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姐怕是白日里鬼怪异志看多了,这才做了噩梦。”

      谭文应了声,那浮肿的尸体却历历在目,连忙打住问道:“前些日子娘给我的玉佛你放哪了?找出来。”

      婷玉诶了一声,将谭文衣服收拾妥帖后才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玉佛为谭文戴上。

      揣摩着胸前挂着的玉佛,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梦中的透着哀愁的曲子却在耳边萦绕,摇摇头才坐到梳妆台面上待婷玉为自己梳洗。盯着镜中的自己,沉默好一会儿才决定将那曲子默出来。

      今日去请安却是难得地见到怀孕在身的嫂子李巧言,刘麽麽陪在身边。姜夫人这两日因着各类事情也是精神不振,知道这儿媳妇是个话不多的人,也就只好询问刘麽麽产婆可定下了,物件可准备好了。刘麽麽也恭敬地一一回答。

      李巧言瞧见谭文,朝着她委婉地笑了笑。谭文也寻思着两人关系还未到多好的地步,但毕竟是自己嫂子,也就上前问候一句。李巧言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谭文坐,之后便不再言语。

      昨日没见着谭婉,因为靖南侯府发生的事,谭文也开始注意内宅的事。听丫头说是姜夫人禁了她的足,派去教导麽麽教规矩。谭荫倒是面色如常,因李巧言在,倒也没太靠近。

      姜夫人问了些话后才问道:“李氏今日派人抱恙,阿荫昨日是和李氏闹什么呢?”

      谭荫嗯了一声说道:“姨娘身子近日不适,却不听阿荫的话看看大夫,这不,就闹将起来。”

      姜夫人揉着太阳穴:“李氏这不看大夫是心疼银子?”

      谭荫在姜夫人话音落下后,尴尬了瞬又面色如常道:“姨娘一向节俭……”

      姜夫人面色晦暗不明:“如此,晚点便派人请了大夫过去看看。”

      谭荫垂下头,掩下表情说道:“这事儿阿荫自是知道处理,母亲安心。”

      昨日李氏在得知她的所有安排如了谭婉的意后,怒气冲冲跑来对质。直言道谭荫心思细腻,怎么可能错了机会?谭荫好说歹说才将这事儿圆了,李氏也是半信半疑,但也不敢捅到姜夫人那里,心里又憋屈,今日竟还装起病来了!

      李巧言见姜夫人和谭荫你来我往,忍不住拉了拉谭文凑过来小声道:“娘怎么突然关心起李氏了?”

      谭文柳眉一挑,略诧异。以前还未觉得这李巧言如此单纯的,但这事也不是自己该说道的。只好摇摇头,说道:“不知。”

      李巧言笑了笑,大概也觉得不该问小姑子,收回手便安静坐着。

      姜夫人到底是没休息好,和谭荫说了几句便传膳。立过规矩后,挥挥手便让大家散了,独独留下李巧言。

      李巧言有孕在身,身子日渐笨重。今日这婆婆被叫来怕是有事儿,路上寻思了不少,这时被叫住,心情倒也平缓下来。

      谭文因着那诡异梦境的关系,也显得心不在焉,瞅了李巧言一眼倒也知道大概什么事儿就没放心上,带着婷玉准备回自家院子。

      路过分叉路口处时,谭文看着充满生机的后院柳树芽儿略作停顿。

      于情于理,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去探望下‘生病’的嫡亲妹妹。可想到谭婉毕竟夺了本该是姐姐的姻缘,虽里头有谭荫的一手,到底没给脸面。此时也是谭婉尴尬的时候,寻思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过些时日再去瞧瞧。

      回了房,拿过刚默到一半的曲子,犹豫再三后还是跟着感觉熟练地将这曲子给谱完。谭文放下笔,看着桌上的成品,思来想去还是让婷玉将七弦琴搬了出来。

      这七弦琴是谭文五岁时姜夫人找人定制的,样式和谭婉的那把琴相比显得单调了些,好在用的顺手,时间长了琴身显得有些老旧。谭文也没刻意追求完美,就留到现在。

      略做调式,深吸一口气待心境平缓了才将双手放于琴弦上缓缓拨动。梦中那般的曲子从指尖倾泻而出,刚弹出两段后,谭文猛得将手压在琴弦之上紧紧扣住,琴声嘎然而止!

      婷玉未曾学过音瑟,但在谭文身边到底是接触了些,也听得出这曲子比较偏忧伤。正好奇一向只会弹先人谱的寄情曲子的小姐怎的突然谱曲了就见谭文坐在琴架旁一动不动。

      以为是愁曲子不流畅,不由宽慰道:“小姐,这谱曲儿不就是一边弹,一边修改着吗?毕竟是小姐第一次尝试谱曲,也没必要如此。”

      谭文缓缓松开手,纤细手指已勒出红痕。坐在那里沉默半晌后,猛得站起来将谱曲收拾好递给婷玉道:“拿去处理了,别让人发现!”

      婷玉一愣,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宣纸呐呐问道:“小姐,这……毕竟是您第一次谱出来的曲,不用改改就丢掉吗?”

      谭文一把塞到婷玉怀里,像是躲避什么说道:“叫你去你便去!”

      婷玉虽觉得可惜,但还是抱着曲子推门离开。待婷玉走远,谭文呼了一口气,觉得周遭都阴森森的,连忙搬了凳子坐到阳光下才好些!

      那曲子是梦中之曲,曲调忧愁哀婉,引人侧耳倾听,本以为是一闪而过的灵感,却不料真给顺堂地谱出来了!谭文不觉得自己是天才,弹过一段便觉得不对劲,待弹过两段更是不敢弹了!

      这哪是新谱的曲子,明明是谱好的成品!

      想到此处,谭文就浑身发凉,脑子想了又想也没个结果。

      就这么愁思了两日,谭文终于还是病了。

      姜夫人那日和李巧言直言道了婚事不成后便书信一封告知了李大人,并抽了时间登门拜访致歉。因双方只是私下有那意思,也未摆上台面,李大人虽有不满,但女儿还在人家府里,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谭太傅因谭婉的事儿,每见一次姜夫人那是必定会说上一说,再加上谭文的及笄礼快到了,内务事多。因这关系,姜夫人也疲于应对,在得知谭文病了后,也只道是因婚事的事儿抑郁成疾。安排了大夫去瞧瞧后便不再关注。

      谭文发着高烧,混混僵僵好似在过着别人的生活状态,所有画面快速切换。闭着眼,干涸的嘴里张张合合说着胡话。守夜的婷玉不停为谭文敷着湿巾,忍不住凑过去却听到谭文说着‘陈肃’两字,想想也估计自己听错了。

      过了好几日,谭文身子才利索,因大病一场,脸色有些苍白,到底是好些了。

      这日,谭荫却是上门来了!

      因已经彻底暖和,今日的谭荫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裙衫,裙摆上头绣了些祥云纹,因和谭文年纪相当初长成,配着这裙衫显得整个人很是精致。

      面色红润,笑道:“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说完便将桂枝手中提着的食盒拿了上来:“这是妹妹闲暇时做的糕点,望姐姐不要嫌弃。”

      谭文见一旁的婷玉接过食盒笑了笑:“倒是辛苦你了。”

      谭荫见谭文这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心里暗爽,面色却不显:“娘这些日子也是围着婉妹妹转,姐姐倒是病了也不来瞧瞧。”

      谭文咳嗽一声,舒口气说道:“阿婉定下了亲事,这些日子怕是在跟着麽麽学规矩,再加上我的及笄礼快到了,娘自是事务众多。”

      谭荫自是听明白谭文咬住嫡长女是何意,心中更是对着谭文踩自己痛脚的事儿记恨。

      也罢,虽是嫡长女,还不是被自己的嫡亲妹妹黄了亲事?也只有被气的卧病在床什么都做不了!

      谭荫心里一平衡,笑道:“那姐姐好生休息,妹妹告辞了。”

      婷玉送走谭荫后,回来便看到自家小姐已经睡着了。抿着唇,还是掖好被角守在一旁。

      婷玉见谭文说着胡话,犹豫再三还是招呼着丫头守着,自己则是回了白日里休息的小院将那东西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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