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禽兽》喜孤厌闹

6、第 6 章

　　时阮以前没有养过猫。

　　如果要问她养猫是什么感觉，她只能说太幸福了！

　　有一只萌宠在家里任你揉捏任你抱，关键是手感还好的不行，就连每天看它睡觉都是一种乐趣。

　　以至于时阮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了Lucky身上，其他的事一概没做。

　　早上，给Lucky备好猫粮，看它在猫砂盆里蹲坑。

　　撸猫。

　　中午，给Lucky备好猫粮，喂它吃化毛膏。

　　撸猫。

　　晚上，给Lucky吃小鱼干，带它出去遛弯。

　　就晚上出去遛弯的一小会儿功夫，时阮给Lucky买了不少玩具零食还有衣服，抱回家一大推。

　　时阮左手搂着Lucky的胸右手拖着它的屁股把它从猫包里抱出来，放在沙发软垫上。

　　许是这天玩的太嗨，精力用掉不少，Lucky懒懒地伸了个腰就着时阮的手窝在软垫上。

　　时阮撸了把Lucky的毛发，轻轻把手从Lucky肚子底下抽出来，然后在那一大堆东西中翻出来几件粉红色蝴蝶结少女心爆棚的猫衫。

　　时阮每一件都给Lucky试了试，拍了不少照片。最后还是Lucky受不了，挣脱她的魔爪跑了，时阮才消停下来。

　　她看了眼Lucky奔得浑圆的屁股，颇有些遗憾。

　　但很快她又重拾兴致，翻开手机相册，在Lucky的一众美照里挑挑捡捡，选出最好看的一张，发给季修尧。在点击发送前一刻，她又给照片提了些亮度，点开大图看了又看，觉得没毛病了才发了过去。

　　时阮屈膝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蜷缩的脚指头，下巴抵在两只膝盖之间，牙齿不停在下嘴唇上来回磋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与季修尧微信聊天的界面。

　　手机屏幕变黑，并没有新的消息。

　　时阮咬紧了下嘴唇，微微闭了闭眼，意料之中的事情。

　　正当她准备起身时，手机响了。

　　时阮定眼一看，是季修尧打过来的视频。

　　她惊得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手机被翻在地上，她又赶忙把手机捡起来，快速把散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脑后，但手指头还没点到接受视频已经被挂断了。

　　时阮跪坐在地毯上，锤了下头，微微感到鼻酸，无力又懊恼，简直笨死了。

　　盛夏，晚间的风没了白天那种令人窒息的闷热感，虫鸣低垂，夜间也是万里无云，即使身处万家灯火的大都市，抬头也能瞧见几颗疏朗的星星。

　　季修尧坐在电脑前整理文档资料，放在一边的手机亮起发出提示音。他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点开时阮发来的照片，忍不住失笑。

　　刚打出两个字，季修尧停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阮”两个字，略一思索，干脆拨了个视频过去。

　　他想着现在她不是在等他的消息就是在等他的消息……

　　可却意外的——无人接听。

　　季修尧看着“对方无应答”五个大字，挑了挑眉。

　　他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没有节律的扣着，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电脑运行的声音。

　　公寓里只开了正对客厅的几个射灯，灯光晕黄。挂在墙上的电视还开着，放着一档综艺，时不时有主持人和嘉宾夸张的笑声传出来，在这只有一人一猫的公寓里显得格格不入。

　　时阮俯在沙发上，脸埋在臂弯里。

　　手机翁鸣的声音传来，她幅度微小地动了动。

　　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来电显示，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

　　时阮陡然睁开了她的卡姿兰大眼睛，机械地眨了眨，随即拿出吃奶的精神火速接通了电话。

　　“季…季老师。”

　　很早之前，时阮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这么唤他，一年过去，乍然再次听到时阮小心翼翼的唤他季老师，他竟觉得有些怀念。

　　季修尧往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捏着眉心，他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他闷着嗓，声音从牙关里溢出来：“为什么不接视频？”

　　时阮突然有些语塞。

　　要说她因为太激动所以错过了吗……

　　时阮当机立断，张嘴就来，“没、没听到。”

　　季修尧站起来，踱步到饮水壶旁接了杯水，垂眸看荡漾的水纹沿着杯壁打旋儿，“嗯？没听到？”

　　听着电话里季修尧陡然上扬的语调，时阮突然有些紧张，红了耳根略有些心虚，幸好他看不到。时阮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回答他，“嗯，没看到。”

　　晚间，电话两边都安静的要命。

　　安静到时阮能够清楚地听到细微的电流声以及季修尧喝水的清浅声。

　　时阮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幅画面——季修尧穿着白衬衫，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特别圆滑的锁骨上窝，一手持着手机，一手端着水杯，倾身靠在墙上，脖子微微上仰，好看的喉结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从上至下，简单的吞咽动作被他做的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好看。

　　他停下喝水的动作，眼神擒住她的，目光戏谑，“时阮，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时阮霎时被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惊醒，耳朵变得滚烫，心里面抓心挠肝地又疼又痒，她怎么这么无耻呢？

　　时阮捂着脸，半天才支支吾吾答道：“自然是不…不敢的。”

　　“呵……”

　　时阮轻声娇柔的声音让季修尧自然而然联想到古时候女子娇羞扭捏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脸夹着手机，屈肘解开袖扣：“视频，你打过来。”

　　时阮早已经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乍然听到“视频”两个字一时没反应过来，让她楞在了原地。

　　视、视频吗？

　　她还没从中回过神来，季修尧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时阮呆呆看着黑掉的手机屏，不知该作何反应。

　　季修尧回到案前，把整理好的文档发到邮箱里，然后关了电脑。

　　握在手心里的手机传来一阵翁鸣，他勾了勾唇，接起来。

　　屏幕上出现时阮的脸。

　　时阮正坐在一个射灯底下，昏黄的光从顶上泄下来，笼罩在她的身上。卷翘又根根分明的睫毛映在睑下，眸子水莹晶亮，脸上还晕着大片绯红。那颗绯红色的痣更是美的惊心动魄，柔软又深邃。

　　季修尧恍然觉着心跳漏了一拍。

　　时阮又觉得耳朵滚烫了点，她有点受不了季修尧灼人的视线，她开口，“季、季老师。”

　　季修尧回过神，略带烦躁的扯松领带，语气略有些不自然，“嗯。”

　　时阮瞧着他的动作，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受控制的沸腾。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指甲被修整的圆润又不刻板，扯领带的动作随意又潇洒，指甲下一弯浅白的月牙诱得她挪不开眼。

　　再加上他惊为天人的一张脸。

　　时阮呼吸一窒，慌乱的垂下视线看自己不自觉翘起又放下的脚指头，“季老师，你是想看Lucky吗？”

　　“……”季修尧迈动的步子稍稍顿了一瞬，“嗯。”

　　不用傻愣愣的在镜头前，时阮松了一大口气，脚步轻快地汲着拖鞋到屋里抱Lucky。

　　季修尧在窗前站定，推开窗，外面微凉的风透进来，拂起了窗帘一角。

　　他看镜头里时阮给他展示Lucky身上新买的猫衫，她的笑意一丝不落的全落进他的眼里，他勾了勾唇。时阮又拿出好几件款式相近少女心爆棚的猫衫给他看，他握拳到嘴边佯意咳嗽，努力压住愈发上扬的唇，表情略有那么些……一言难尽。

　　他看了眼Lucky已经生无可恋的大脸，终于出声提醒，“时阮，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个事实？”

　　时阮动作一停，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什么啊？”

　　“Lucky它……是公的。”

　　时阮脑子当机了一瞬，她快速眨了眨眼，表情复杂的看了眼还拿在手里的猫衫，不确定的问，“公…公的？”

　　季修尧没说话，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嗷。”

　　视频里，季修尧站在窗前，身后是酒店统一式样白色的大床，他脸上并无多少表情，但眼睛里的笑意确实怎么也让人没法忽视。

　　他在笑她。

　　时阮的脸顿时像煮熟了的小龙虾似的爆红，她实在没脸承受住他眼中戏谑的笑意，惊呼一声，一爪子挂断了视频。

　　窗外边车水马龙的路上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鸣笛，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尤为清晰。

　　但这并不能影响什么。

　　季修尧嘴角上扬的弧度不断扩大，最后还是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时阮向后躺倒在床上，手机被她丢在一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嗷嗷”直叫。

　　Lucky早已经离得她远远的。

　　她把脸藏在被子里，感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实在没有办法，她只能到浴室里物理降温。

　　从浴室里出来时阮脸上的热度才渐渐消退下去，她拿着毛巾擦头发，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时间。

　　就她拿起手机的同时季修尧的微信消息直直砸了过来，直接把她砸晕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季修尧：Lucky不吃买的小鱼干，不会做记得问我。

　　时阮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她现在脑子里就像打了一个结，一句话老半天没消化过来。不等她弄明白，季修尧又丢了两条微信直直砸在她的心上。

　　季修尧：还有，记得以后每天晚上视频。

　　季修尧：看不到Lucky我会睡不着。

　　时阮刚退下去的热度又渐渐上来了，每天视频什么的，好害羞哦……

　　她握着手机放在胸口，心里住着的小鹿不安分的狂跳起来，睡不着什么的，她怎么觉得有些些羞耻呢？

　　时阮稍稍按捺住起伏巨大的心绪，坐姿端正，态度严谨认真地回复了个“哦”。

　　时阮吹完头发，躺在床上翻朋友圈，看到自己之前发的Lucky穿着粉红色猫衫的动态点赞名单底下赫然写着季修尧的名字，再往下一翻，看到他如是评论着：挺好看。

　　时阮丢开手机，拖起被子盖住脑袋，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心里暗暗骂自己，今天她都熟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