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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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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沉西山，太阳的余晖映在窗上，温和又炫丽。
从季修尧走后到现在，时阮都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他刨根问底，为什么突然推开他？为什么不能碰她？为什么当时没有解释……她要怎么回答？
那些不堪回首的黑暗经历她不想让他知道，来自最底层的脏污一旦沾惹上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他那么好，她没法告诉他。
时阮在清昼楼下的咖啡厅，桌上摆了一杯过半的摩卡。
咖啡厅老板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高以阳送她过来的时候还缠着老板聊了好久。
时阮撑着下巴，看窗外渐渐亮起的霓虹灯。
“想什么呢？”
时阮回过头，咖啡厅老板就坐在她对面。
突然的问话让她隐隐有些局促，“没、没什么。”
花夏妙开了这么多年的咖啡店早已是个人精，眼前这个女孩故作镇定的样子让她有些发笑，话题一转，“咖啡好喝吗？”
时阮点了点头，吐字清晰一本正经，“好喝，至少我喝过的也就金山那边一家比这里好一点。”
花夏妙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问就能得到如此正经的回答，心里一乐，笑道：“你倒是有趣。这杯摩卡我请了。”
时阮哪好意思让她请，直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就这样。在等男朋友？”
时阮一怔，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直接的吗？
她摇头，声音低下来，“不是啊，不是男朋友……”
时阮耳尖悄然爬上一抹红润，她本来就白，又穿的正装，对比下来那抹红润尤为显眼。
花夏妙瞄了一眼她的耳朵，问道：“真不是？”
时阮在花夏妙一脸不信下摇头，任凭那抹红穿过颈项爬上脸。
“那就是未来男朋友了？”
时阮拨浪式摇头还未开始，门口风铃一阵响动。
季修尧推门而入，环了圈店内，步子一迈，径直朝她们这边走来。
他的外套搭在小臂上，衬衫袖口解开随意翻折上去，第一二颗扣子被解开，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精致好看的锁骨。
她注意到，他的锁骨上窝很圆润。
一丝若有似无的性感。
时阮感觉她的脑门一热，似乎有股热流想要破鼻而出。
她快速低下头，狠狠掐自己大腿。
掐得狠了，才觉得他不那么令人血脉喷张了。
她悄悄抬起头，季修尧已经到了她们桌前。
花夏妙起身，跟季修尧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给时阮留下个“你说的我都不信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的眼神扭身回了吧台。
“抱歉，让你久等了。”
时阮站起来，脸上还有未消的红余，她轻轻开口，“没关系的。”
等多久她都愿意的。
她的声音细细的有些些哑，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季修尧侧身，让时阮先走。
他紧跟在她的身侧。
他高出她一头，像个贴身护卫。
季修尧帮她打开副驾驶门，一手搭在门顶，问她：“还没吃饭？”
时阮步子顿了一步，侧腰坐进去，“嗯。”
季修尧绕过车头坐进车，将手上外套搭在椅背，转动钥匙，轻轻发动了车子。
“那先去吃饭。”
时阮手指搅着包包带子，膝头紧闭，整个身子都绷着。她点点头，恍然发觉季修尧在开车看不见，她又开口，“好。”
声音发颤。
季修尧挂好挡，松开离合，转动方向盘，汇入车流大军中。
他看眼她那方的后视镜，“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时阮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摇头，还未说话，就对上季修尧侧过来的脸，还有他灼热的视线。
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能清楚地从他眼里看到此刻她有多么滑稽。
“你……”
她瞪大了眼，静静等待着。
“……把安全带系上。”
“……哦。”
时阮乖乖把安全带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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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一家中餐厅。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人不是特别多。
很快，餐厅服务员领着他们进了包房。
季修尧拉开椅子让时阮坐下又把菜单本子递给她，“想吃什么就直接点，不必顾虑我。我去趟洗手间。”
时阮点点头，“好。”
季修尧离开后时阮盯着菜单本子，又出了神。
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着急赶回来的。明明可以打一个电话让她不要等……
抬手抚上心口，感受着里面的跳动。心里面内疚又期待，她这样是不是不好？
季修尧回来，时阮已经把菜都点好了。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安静乖巧。
季修尧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时阮一直看他动作，眸子亮晶晶的，好像有光。
季修尧也看她。
时阮猝不及防对上季修尧的眼，怔了片刻，慢慢别开眼，乌龟似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假装没看见他对过来的视线。
她不知道季修尧会怎么开口问她，心里一直悬着块石头。
时阮察觉到季修尧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却不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觉得浑身像被火烧一样，浑身不自在。
她的脸又悄悄红了。
时阮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脸上逐渐滚烫的热度，季修尧在她前面肯定也能看到。
时阮心里对自己不争气的表现痛恨极了，羞耻心爆棚。内心几经挣扎，终于还是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还好，服务员很快把菜品端进来。
不一会儿，便放了满满一桌。
季修尧看着桌上摆放的清蒸鲈鱼、红枣乳鸽、红烧猪蹄等等一系列大补的菜品，微微抽了抽嘴角，眼神变了几变，到嘴的话转了个弯变成了，“你多吃点。”
整个饭吃下来，季修尧觉得他就不该让时阮点餐。
每当停下筷子，看着对面她的“不吃了吗”的眼神，觉得不继续吃好像就是一种罪过。
季修尧不着痕迹地挺了挺肚子，感觉有些撑。
时阮看着几乎不剩的盘子，满意了。
她心里高兴，眼角微微向下弯，眸子里盛了细碎星光。
季修尧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撑。
吃饱喝足过后，季修尧开车送时阮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季修尧熄了火，解开安全带，放下两边的车窗，外面夜间的风透进来，扬起了车饰的穗子。
季修尧侧过身子，面对时阮。
他说：“南阳那边的案子很特殊，我得在那边处理一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时阮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裤缝，静静听着。
“可能一个星期可能更久，所以……”季修尧从车子翻出一把钥匙，递给她，“所以可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时阮茫然接过他手里的钥匙，合在掌心里，问：“什么忙？”
“我回来前，帮我照顾下我的猫。”
“！”
所以这是他家的钥匙！
她快速眨了几下眼，摸着钥匙的纹路，她突然有些不明白了。
他继续说，“我的猫脾气不好，所以麻烦一些。”
时阮抬头，对上他的眼。
她愣住。
外面晕黄的光泄进来，映在他的脸上，轮廓分明，眼睛里似有光华流转，在黑暗的衬托下显得熠熠生辉。
她像是被扼住一般，说不出话来，心里的小鹿怦怦乱跳，撞得她发狂。
只能把手心里的钥匙紧紧攥住。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
时阮跟着季修尧下了车。
一袭云团飘过来覆在月上，月光被盖住，树叶被忽然掠过的风吹得簌簌作响。
他就靠在车前，目送她。
时阮心口的大石一直悬着，时间一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犹豫着斟酌着开口：“你……不打算问我？”
季修尧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
他看出时阮的忐忑，沉吟片刻，也不拐弯抹角，两步走近她。
“今天太晚了，不适合。”他低下头一眼望进她的眼底，看穿她所有伪装，一丝不落的，“不急这一时半刻，我们来日方长。”
他压着的声音，直击时阮内心。
“这一次，谁都别想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