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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就在韩金闭目养神的时候,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韩金立即睁开眼,一顶华丽的轿子从不远处缓缓驶来。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轿帘掀开着,韩金微微一仰头,就能看见那轿子里坐着个贵妇人,怀里抱着个胖娃娃,一旁还坐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此时正打着盹。
      只一眼她觉得那小娃娃长得特别像一个人,那个十年未见的人。
      若是他们在十年前能成婚孩子估摸着有也该这么大了。
      想到这儿,韩金觉得如坐针毡。直直站起身,就要往回走,却不料,一阵风从身后急匆匆地好似带着无尽的思念飘来,然后韩金的左手被人抓住,又好似不敢相信地,猛地一拉将她拉到那人怀中。
      她还来不及看清此人长什么样儿就已经被抱个满怀,她惊得拼命挣扎,却听一个似乎从遥远的似乎是梦境中才能出现的声音道:“韩金!金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韩金蓦然抬头,就看见一脸狂喜和不可置信的穆鲲。
      “大鲲……”韩金喜极而泣,不可置信颤动着双手,试探地抚上他的脸。这张十年未见却朝思暮想的脸,此时,已微微和记忆中有些不同,双眼明显有些下凹,眼角眉梢也长出了皱纹,甚至两鬓也生出了花白。
      韩金来不及抹泪,急急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竟然一点也没变!”穆鲲惊讶又梦魇般心疼地捧着韩金的脸,替她捋了捋眼角的碎发,眼中既沉痛又是悲哀,他像是失了魂一样,叙叙道:“原来你还活着,真好!真好……”他像是陷入魔障一样重复了好一阵“真好”,目光却慢慢暗淡下去,突然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他双手竟然抽搐地爪了起来,不停颤抖,眼神也变得慌乱避闪,竟是一把推开韩金,双手抓着喉咙像是呼吸困难地拼命吼道:“你死了!你死了……不可能……不可能活着……”
      他这般有些出人意料,韩金顿时也慌了,就在她准备安慰他的时候,那原本坐在轿子里的妇人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轿,只见那妇人探寻地看了她一眼快速转开眼,扶住穆鲲,并朝他嘴里喂了一颗药丸,她才又朝她望过来,韩金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下意识后退,直到撞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秦子熙。她觉得疲累得就要倒下去,却还是硬撑着。幸好身后有人一动不动地让她依靠,她才有力气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
      “我夫君有心悸之症,刚才吓到姑娘了吧,我待夫君向姑娘道歉!”那妇人此时驮着穆鲲瘫软下去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将穆鲲扶进轿子。
      然后她立即吩咐轿夫起轿,并迅速垂下轿帘。
      待他们走后,韩金深吸了一口气。她突然想起一句话——物是人非事事休。
      十年足可以改变一切。
      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她,而他已早成家立业。
      只是那妇人为甚要扯谎?穆鲲何时有心悸之症?!
      木木然,韩金跟着秦子熙走回马车。却再也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去瞧身旁的秦子熙渐渐缩紧看不见光芒的双眸和紧抿的双唇下的痛。
      皇宫里的安稳生活你不喜欢,那么多金银财宝放在你面前你也不动心。为什么……
      秦子熙即白川负气地伸手揽住韩金,将头靠在她肩头,闭上眼,我喜欢你,我也需要你,你就看不见吗?
      韩金也懒得挣脱,任由他将她抱着越来越紧。
      她此时脑海里除了刚才的一家四口外,别无其他。那两顶轿子分明是富贵人家的轿子,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的穿着也只非富即贵,她微微舒了口气,只要他过得好就成。
      只是……
      他既然已经认出了她怎么会突然生病?!想到这里她眉头蹙起,心里担忧起来,难道当年白川并未放过他,让他生了这心悸之症?不由得她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蓦地,她发现靠在她肩头的人竟然已经睡着了,均匀地在她颈窝吐着热气,她不由得脸红了红,她毕竟还是黄花闺女呢,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此时她已忘了不久前她心里是多么地需要这样的依靠和温暖。在她觉得不安彷徨的时候。
      抱着她的人乘她羞红了脸别过去的时候,睁开眼,虔诚地望着她染上红霞的脸和脖子,嘴角缓缓勾了起来。蓦地收紧双臂,下巴又在韩金颈窝里蹭了蹭,继续赖着。
      好不容易,到了府邸,韩金撑着发红的脸,赶紧跳下马车,也不理会落在身后的小四一脸莫名地望着她。
      之后,白川捞开车帘,望着韩金离去的背影,低低笑出声。
      小四见他双眸像是闪着光异常夺目,整个人都像泡在蜜里一样,让他一大老爷们都有些看不过眼,道:“公子,你带着面具怎么还是这么光彩夺目?小的都移不开眼了!”
      白川甩了他一记眼光,却是毫无杀伤力,小四笑了笑,不以为意地下了马车,正要去抚白川,却见白川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用小脚趾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他只得悻悻的牵着马车走了。
      是夜,韩金心里有事当然是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半夜却听窗外雷声大作,不知是什么从房顶掉了下来,她赶紧点亮蜡烛,举着蜡烛走到屋外,只见一直猫咪摇着尾巴悠闲地在院子里散步,她摇摇头,正要关门,却瞧见,对面秦子熙房间的灯突然亮了。
      她赶紧吹灭蜡烛,轻轻将门关上,退到屋内。她本还想站在门后瞧瞧,不料,秦子熙竟是朝她这厢走来,她赶紧扔了蜡烛爬上床。闭目,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她听见开门的声音,她陡然心惊,她记得她可是反锁了房门的。可不知这秦子熙有什么神通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且几乎没有一点声响地就将门打开了。韩金吓得大气不敢出,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更不了解这些人竟然就跟着这人到了此处。他这是要作甚?之前有这样悄悄来过吗?韩金只觉得心跳加速后背也冒出冷汗,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慌,只要忍过了今晚明早就跑。
      可她等啊等,那进入屋子的人却只是在她床头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仿佛时间就此停止了一般。
      直到她觉得自己都快坚持不住要睡着了,院外公鸡都打鸣了秦子熙才恋恋不舍地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后才离开。并从外反锁了门。当韩金抖落一身冷汗和鸡皮疙瘩起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心里叫嚣着。
      她原本想着这秦子熙回房后必定会睡上一觉,这样她就好找机会溜走。谁知,他没瞌睡吗?昨夜偷窥了她一夜,她刚走到大门,不想他就像知道她要跑似的,欲盖弥彰地抱着茶壶茶杯站在那等着她。
      她悚然一惊,她刚刚明明看见他进了他自己屋她才跑出来的。
      韩金咽了口唾沫。浑身像被施了法术似的动弹不得。她哀叹,还不如留在皇宫里……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没出息,怎能这样就被吓到。
      她壮了壮胆,正要说话。
      不想白川却在这时道:“外面乱……”说完似乎所有的伪装和自信都崩塌了一般,急急放下茶壶茶杯,起身朝她走来,眼里竟是有些焦急和无措般。他越走越快,生怕慢了就晚了,而韩金则看不见他眼里的焦灼,因为此时在她眼里,眼前这人只是个怪物而已。奈何她浑身都被吓得不得动弹,见他飞一样跑来,她也只得后退半步,然后轻轻松松被他抓进怀里。
      “你这个死变态,放开我!”韩金僵了僵半晌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又拼命地想要挣脱钳制,可势单力薄,她最后只得累得任由他抱着,而这该死的变态却还岿然不动,只是见她不再挣扎似乎松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双眼忽闪忽闪,似乎隐含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般,隐含痛苦与隐忍。
      平时还算有点人气的府邸这一天大家都缄默了。小岩和小四唉声叹气,不时朝韩金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但看在韩金眼里,他们不过一丘之貉,她看看就觉得浑身寒颤。
      同时那个秦子熙却像是受了惊似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没出门,既不解释也不安抚,只是下了死命令只要她不出府,她想怎样都行。
      韩金心道矫情个什么劲,她这被偷窥都还照常吃喝拉撒呢!
      另一边,白川一直双眼血红地站在窗后看着一副警惕模样却又强装镇定的韩金。白川的双手因为捏成拳头的时间太长早已泛白,并有丝丝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他今早刚一回屋暗卫就告知他他被发现了,他顿时一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拿着空空的茶壶和茶杯就夺门而出。
      他知道整个府邸只有大门哪那里一个出口,便想也没想就去了。
      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为他让下戒心,不想功亏于溃,是他大意了,但他又怎能对她不放心呢。
      要怎样才能让她重新对他有信心呢?
      难道只有那样吗?

      傍晚一封信由小斯交给丫鬟最后交到李枝手上。
      李枝看了眼躺在床上昏睡着,但眉间始终不得舒展一脸痛色的穆鲲,沉沉闭上眼,蓦地又睁开,脑中闪过今日见到的女子,不由得拿着信的手抖了起来。想她从小被父母娇养长大,他们什么都依着她,她也一直顺风顺水,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这一次,她竟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失措感。
      默了片刻,她才问道:“送信之人是谁?”
      那丫头回道:“那人没说,只道夫人看了信便明白了。”
      李枝面色立马不好,想她现在夫君重病又有俩幼子要照看,万一是什么歹人,她一个弱女子可怎么招架得住。
      立马厉色道:“这种不清楚来头的信你也敢接,明日起你们几个都给我重新学学府上的规矩。”送信丫鬟吓得退到一边。
      李枝说完犹豫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好奇,拆开了信。
      只见那信上赫然用血红朱砂写道:“若想全家平安,速速离开平城。”
      李枝苍白着脸,将那信如同是蛇蝎一样甩掉,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一旁的丫鬟们见状赶紧来扶,却被她推开了。
      她抬哀怨地看穆鲲,也不知他又梦到了什么,双手将被子抓得紧紧的。
      李枝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十年了这个男人都没忘记那个人,即使同床共枕十年可这个男人每次梦话里都是那个女子,半分她的位置都没有。
      如今,还为此背上一家老小的性命。李枝摸了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坐在床弦上,握住穆鲲的手,眼神凄楚却又坚毅,谁叫从第一眼开始就爱上你了呢!
      走吧,既然祭拜过了父母离开也没什么。她知道当今皇帝多么喜怒无常,多么在乎那个女子,所以她惹不起。她又想起白日那个一直守护在那女子身后的贵公子,恍然大悟般,叹一口气。又有谁能在白川的眼皮子底下守护着这个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呢!
      白川听完暗卫的报告,松了口气。他还是不想穆鲲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如果有再一次,他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只要一想到韩金见到穆鲲后满含激动又眷恋且笑得那样温柔的脸,他就忍不住杀人的冲动。所以只要那人不再出现就好,只要他远远地离开,不再出现……
      过了半晌,白川终于踱步出了门。就见韩金立马朝他跑来,他嘴角微动眼神跟着化作春水,看着像小鸟一样扑来的人,不过,下一秒头上就挨了一烛台。
      鲜血立即从白川头发间流了下来,跟着半边脸都染上了血色。韩金心里一骇扔下烛台就跑,白川哪里能让她跑了,修长高大的身姿一跃就捉住了她。
      只见他不顾头上正在喷涌的鲜血,只是用尽全力抱住这个总是让他伤心的人。
      “别怕!我没事!你别走!”
      听他像是祈求像是安慰的低低耳语,韩金一阵哆嗦,旋即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还是挣扎着,一不注意双手就沾上了他身上的鲜血,她蓦地不动,抬头看他,这时的白川真的说不出的狼狈,半边脸都染红了,衣服上也全是血,刚才挣扎中她头发上必定也沾了不少,可是这个人不疼吗?流了这么多血,不着急自己竟只是怕她跑了。韩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掏出手帕敷在他头上的伤口处。她用力按压着试图止血,但血还是止不住,韩金不免心慌她可从来没杀过人,这下要怎么办?一时如同无头苍蝇,她自己还被人囚禁的事情全然忘记,只想着怎么止血,不然她可就真的害了人命了。
      她拉着白川回到他屋,扶他坐下,问道:“你这里可有创伤药之类的,我得赶紧给你敷上,不然这血再这么流下去……”她不敢想象。
      韩金急得只想哭,不等白川开口她就自己去找了,而白川也静静地好整以暇德像受伤地不是他似的只是双眼炯炯地看着那个为他忙碌的小小身影。不一会儿韩金在壁柜里找到一瓶金疮药她,他赶紧收回视线,装作无辜地看着她为她忙前忙后。
      看着他头上被自己砸出的伤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简直血肉模糊也不知伤到骨头眉头,回头就要叫小四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及此韩金赶紧轻轻将药粉倒在给白川头上伤口处。还好金创药敷上去后血流就被止住了。
      她又将他脸上的血渍擦了擦才瘫软地挨着白川坐下,抹了把额头的汗,道:“还好你没事。”
      她一说完她的下巴就猝不及防被人钳住,她感觉到白川白皙的手有些冰凉。她想挣脱,但想到他的伤口,便没动,任由他扳过她的脸,她抬头望去,却见白川双眸黑如耀石般璀璨得像要把她吸进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被盯得不自在又想躲开,却迎来一个冰凉却湿润的吻。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能从对方的桎梏和深重的吻中吐出一个字来。
      这样温柔又霸道的吻,让她想到了那个一头银发的男人,好多次她都看见那人转过身后的隐忍和悲哀。可她却不能说她看见。
      直到她觉得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这绵长的吻才结束。白川放开她,望着她迷离的眼神,满足得弯起了眼角眉梢。
      少顷,韩金摇了摇头,终于将眼前人看清,他是秦子熙不是白川。她刚才竟然恍然间觉得此人是白川,她这是被吓糊涂了吗?
      不由得恼恨,不管是秦子熙还是白川都不是她该想的。她蓦地狠狠推开白川。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她捂了捂胸口,怎么回事,刚才竟有些想念白川。而且这个秦子熙怎么和白川……至少他吻上来的那一瞬,简直和白川一样情深缱绻又夹杂着无数的伤痛和怜惜。
      “怎么啦?”耳边传来刚才轻薄她的人的声音,她缓缓朝他望去,在他脸上身上仔细望去,少顷,她瞳孔缩了缩想起了什么,是他。
      原来是他!真的是他!
      没想到白川为了她竟然易了容变了音,可有一处也许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就是那头发里面的一颗痣。刚才着急给他上药她无暇去想那颗痣,这会儿想来除了那颗痣,秦子熙的身高轮廓脸型就连耳朵都和白川一样,唯有那易容的脸孔不一。
      韩金缓缓起身,俯下身又看了看他的脸,乘他不备,突然伸手撕开那温热柔软的假面。
      白川惊呼一声,却已来不及。只得惊讶地看着韩金扔掉面具微笑地看着他原本的面孔对他道:“好久不见!皇上!”
      白川有些懊恼,撇开脸不看她。
      韩金则平静多了也松了口气,她看了看他头上的伤,才道:“对不起!”
      “我不知道是你,现在还疼吗?”韩金望着他。
      “疼!”半晌白川声若蚊蝇地道。
      韩金立马又着急起来:“那我们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我不熟悉外面,这会儿小四他们也不知去哪儿了,你再忍忍吧!”说着就起身为他吹了吹头上的伤,一边问:“这样好些吗?”
      白川仰头看她,嘴角缓缓勾起,点头道:“好些了。不过你若是不吹就会疼。”
      这话听在韩金耳朵里,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照办。
      不为什么,只因她担心。
      待小四、小岩从外头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幅一人傻笑一人用心吹的画面,登时两人都傻眼了,这俩人什么时候和好了?
      但又见到白川一身干涸的血时,又再次傻眼了,是谁?竟能伤着他。他们又互视了一眼心中明了,但流了那么多血他们可不能耽搁,又匆匆出门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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