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心火之赖活者（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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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哲这样歇斯底里的自我控诉，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长时间感情积累的爆发。而这爆发的源头，其实并不难猜。
菅蔷也猜得到，毕竟那天离开李老爷子家时，霍哲就一直沉默着，完全不像他去时的状态，也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样子。菅蔷知道，一定是霍哲跟李老爷子说了什么，然后，也许李老爷子的回答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才会有那样的状态。
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霍哲跟李老爷子说的事，跟她有关，而李老爷子也将，她一直想明明白白地跟霍哲表示、却每次话到嘴边都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说了出来。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并不是因为词汇太贫乏，而是，那些话太令人心痛，每每想到就会心痛，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菅蔷无数次地期望过，期望霍哲能明白她的意思。可这一天真的到了，不知为何，看着霍哲歇斯底里的样子，她的心似乎更疼了，比要亲口说出自己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更令她心痛。
可是，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令菅蔷始料未及的，也是令霍哲始料未及的。霍哲在单独留下跟李老爷子说话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料想到，会有现在这样一场自我控诉的。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还会选择留下嘛？
会的！霍哲并没有后悔有了那样一场引发他自我反省的谈话。虽然痛苦，虽然折磨，虽然知道了令他心痛又无比为难的真相。可他还是庆幸他那天跟着菅蔷去了，庆幸他跟李老爷子有了那样一番交谈，然后，他才知道他之前做的到底有多错！
知道错了，他才能改正，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变成对菅蔷更好的霍哲。所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这值得的一切，又是由何引发的呢？
霍哲一直认为他是比其他人更了解菅蔷的，他也确实是比其他人更了解菅蔷。不仅仅是因为那些隐秘的私事，也是因为在别人没发现菅蔷异样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霍哲突然发现，即便菅蔷每天都以饱满的情绪投入到工作中，可她的眼底总是有浅淡的痕迹。然后，在他某次询问她是否最近太累了睡不好后，霍哲发现，从来不化妆的菅蔷，似乎用上了遮瑕膏。
当然，对于霍哲来说，菅蔷化不化妆，其实他并不在意。毕竟如果他真的是看脸的，也就不会一直围着菅蔷转了。
这不话不是说菅蔷长得不漂亮，而是霍哲从小生活的圈子决定了，美人在他面前来来去去，看得多了，审美自然疲劳，所以，脸好不好看，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当然，如果菅蔷是女为悦己者容，突然想要化妆了，那么霍哲自然是高兴的。可，他清楚，菅蔷这样子确实是因为他，但不是因为要为他容，而是因为他说的话。
那么，他就只是关心地问了一句而已，菅蔷为什么会反应如此异常呢？霍哲想知道，却也清楚菅蔷的性子，只要她不想说，不论他再怎么问，死缠烂打也好，据理力争也罢，菅蔷都是不会说的。
于是，逼不得已，霍哲只能出了下策。公司也不去了，所有的事儿都推给了秘书，然后开着从助理那里借来的二手车，就跟个变态跟踪狂似的，整天跟着菅蔷。
菅蔷上次去复查的时候，霍哲之所以能跟着去，也是因为跟踪得来了确切的信息。而他跟踪得来的，显然不止这一个信息，还有更为重要的。
霍哲发现菅蔷在主治医师那里拿到检查结果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开医院，而是转而去了另一个科室。
刚开始看到菅蔷进了心理咨询科的时候，霍哲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毕竟“心火”协会跟穗城大学附属医院心理咨询科是有合作的，那个肿瘤患者心理测评的项目，虽然霍哲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也听菅蔷跟玲姐聊天时说过。
只是，当听到导诊台的护士念到菅蔷的名字时，霍哲茫然了一瞬。如果他没弄错，这个时段明显是医生门诊时间，菅蔷要是来谈公事，显然不应该在这个时间过来。而且，护士为什么会念菅蔷的名字，答案不言而喻。
那天，霍哲站在心理咨询科门口等了良久，直到菅蔷跟医生告别离开了，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菅蔷去看诊的那位医生下班的时候了。霍哲迎了上去，然后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表明了来意。
“霍先生，抱歉，不管你跟菅蔷是什么关系。在没有取得患者本人的同意前，我不能向您泄露任何患者的隐私。”
“我只是想要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而已。”
“可这已经涉及到患者的隐私了。”
“隐私！隐私！隐私比人命还重要嘛！你知不知道她家里的状况，她爸妈过世了，她除了上班，一天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里的。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突发状况，根本就没人能及时发现。到时候，你负责！”
“……先生，您这样是在为难我。”
“我知道，可是，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你难道就不为难了！”
“……我、”
“这样，我找人给我担保行嘛？担保我是真的认得菅蔷，她也跟我很熟，我只是单纯地关心她，并不是要拿她的隐私来做什么坏事。
我认识你们医院肿瘤科的万泽主任，他是‘心火’协会的荣誉会长，菅蔷就是他们协会的员工。这是我的身份证、驾驶证、名片，你也可以去网上查，我们公司的官网有我的照片。”
“……”
毕竟是不合规矩的，即便被霍哲说的有些动摇，可直到见到万泽之前，这位医生仍然未泄露任何菅蔷的信息。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事不会特意来找我，果然，净会给我找事！”万泽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心理咨询科的这位同事送走，这才冲着霍哲训斥道。
“万叔，您就帮帮忙。小蔷也是您的手下爱将，而且，要不是您，我也不会和小蔷认识。”
“……我、我当年真不该去找你！”
“万叔！”
“滚滚滚，一见你就生气。我这儿正忙着呢，没空搭理你，赶紧滚蛋！”
“那小蔷的事儿、”
“再不走我就、”
“行，我现在就走。小蔷的事儿麻烦万叔了。”
霍哲知道万泽这是答应他了，又看着万泽真的在忙，就离开了。他自然没有发现，万泽在他转身后望着他的背影，那目光有多无奈又为难。
当然，万泽为难的原因自然有，霍哲让他帮忙的事与他的职业道德相违背。只是，为难也并不仅仅只是这样。
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菅蔷之所以会跟霍哲认识，是因为他的缘故。如果现在菅蔷和霍哲的关系是朋友、是同事、是并肩为所有癌症患者服务的战友，万泽自然只会高兴，不会为难。
可，有些事显然出乎了万泽的预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当年他因为菅蔷的事儿去找霍哲帮忙，原以为两人此后不会再有太多交集，却是没想到世事无常，缘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却又令人无奈，霍哲竟然喜欢上了菅蔷。
万泽并不是老古董，标榜什么门当户对。只是，一想到霍哲家里的情况，他也就只剩下叹气的份儿了。
可，叹气归叹气，既然答应了霍哲，万泽还是去跟心理咨询科的那位同事聊了聊。当然，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可毕竟万泽是肿瘤科的主任医师，“心火”协会发起肿瘤患者心里测评也是由他最先倡导的，所以，不过就是几句闲谈，万泽还是清楚了菅蔷的情况。
得知的那一刻，万泽有片刻惊讶，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即便菅蔷在所有人眼中，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可这不代表菅蔷会像她的名字一样，坚不可摧。
万泽有些头疼地再次见到了霍哲，然后，在霍哲焦急地等待中，还是无奈地给出了答案……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 心火之赖活者（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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