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梵砂

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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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距离第一次遇见，也有十年了。
　　不知道游哲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躺在自家沙发上的樊鸿煊，睁开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以为忘记了，但是却忘不掉，以为已经不在意了，但是独独感情线好像停在那个时间，再也没有走动过。
　　以前总觉得自己可不是什么深情的人呢。
　　但是对那家伙……是个例外吧。

　　房间里没有开灯，樊鸿煊发怔的想着自己的晚饭还没有吃。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的身影显得格外冷清。或许是该找个女人了——但是现在自己不喜欢女人了，也不喜欢男人。
　　只是喜欢游哲瀚而已。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樊鸿煊的思绪。
　　外面来人显然是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一边敲门还一边喊着：“阿瀚！阿瀚来开门啊。”
　　樊鸿煊有些不耐烦的起身——敲错门了吧大哥！什么阿瀚啊，这里可没有什么阿瀚……
　　但是樊鸿煊又愣住了。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几分熟悉——游哲瀚那个傻大个儿室友喊他的时候，不就是这么叫的吗？
　　……说来自己也曾经羡慕过这样亲密的称呼。但总有的人都是叫着“阿游”的，只有那傻大个人一个人大呼小叫着“阿瀚”。樊鸿煊对此有些不满，又无可奈何。
　　在他想象中的梦里，或许他也该把那人压在身下，亲昵的叫着——哲瀚。

　　对面的邻居门牌上挂着“游”，来敲门的人喊着“阿瀚”。
　　樊鸿煊的手心微微发热，那么住在对面的人……大概不言而喻就是……
　　等他走到门边的时候，敲门声却戛然而止。跟着另一个更清亮一点的声音传了过来——“拜托，你敲错门了，还叫的这么大声，别人会告你扰民噢，关进警察局不放出来哦。”
　　“我们自己不就是警察吗？”又一个声音参杂进来。

　　那几道声音都有些熟悉，樊鸿煊发觉自己居然能够准确无误的想起他们的名字（自以为）。他的手心开始微微发热。握在门把手上，游移不定。
　　敲门声再度响起，这次是敲的隔壁家的门——“阿瀚！阿瀚！”

　　大概是不在家吧，樊鸿煊想。按照这个音量，就算是在敲隔壁家的门，屋主也早该听到了。心底一瞬间同时涌起放心和失落两种情绪，既期待着能够见到游哲瀚，又有点害怕会见到游哲瀚。
　　激情，或者梦想什么的，早就在这几年的律师生涯中消磨殆尽。年轻的时候执着着的东西，也没有剩下几样了。
　　每个人都变了样子。
　　但是那一年的你。
　　你还存在。
　　在我那个故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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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哲瀚不在的话，樊鸿煊就顿然觉得没了什么压力，他打开门，看着那几个人正对着对面的门，双手抱臂，轻轻咳了一声——“我说，这是哪家动物园，居然把一只大狗熊放出来了……你们两个，是动物园的管理员吗？”
　　哪有人会用这么不友好的方式打招呼，对面的几个人很是不满的转过身来，却都一瞬间惊讶了起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个瘦高青年——“樊鸿煊？你怎么搬来跟阿游当邻居了？这样一定会死的很早哦，住在那种家伙的对门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啊。”樊鸿煊耸了耸肩，“只是随便找了一间房子而已……”他又故作轻松的指了指游哲瀚的家门，“阿游不在吗？不在你们怎么还往别人家里跑？”

　　“想给他一个惊喜来着。”长着雀斑的家伙举了举手里东西，啤酒和水果，大概是来小聚一下的意思。这时候那个大个子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其实是我要结婚了，来给阿瀚送请帖。”
　　因为游哲瀚不在，几个人又不好站在走廊上说话，樊鸿煊就把他们请进了自己家里。
　　进了家门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几个人都没吃饭，又一并出去吃晚饭，大个子他们把原本打算带给游哲瀚的东西留在了樊鸿煊家里，还有请帖，嘱咐樊鸿煊晚些时候带给游哲瀚，也顺便邀请他一起去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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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送走了几位友人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晚上十点。原来这些年没有去参加各种同学聚会，自己错过了这么多。
　　游哲瀚有些啼笑皆非的想着——那个傻大个终于追求到了苦恋多年的女孩子，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瘦高个居然已经结婚了，而雀斑君也有了稳定的交往对象。

　　“那阿游呢？”樊鸿煊忍不住问。
　　“那种人怎么找得到老婆。”瘦高个撇撇嘴淡然的吐槽，“阿游一点谈恋爱的心思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看他迟早要把工作娶回家。”

　　“也不是啦，”傻大个为游哲瀚辩白，“阿瀚只是比较有事业心而已。”
　　“哪个男人会有事业心有到连女人都不碰啊？你总不会跟我讲阿游喜欢男人……”瘦高个被自己的话哽了一下，随即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樊鸿煊，你不是说你也一直单身吗？大概你比较明白阿游怎么想的？”
　　樊鸿煊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