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杀手》灰色系浅笑

4、告别

　　桌子上的两人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他俩拳头撩翻在座位下。

　　陆延羽狠狠瞪视一眼卫白，转身对着黎楚明就是一顿猛击。

　　黎楚明也早有打这混帐小孩儿的欲望了，可这一回可算是逮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了。他一个旋身躲开陆延羽的拳头，身体前倾，钢铁般的拳狠狠砸在了对方柔软的腹部。

　　要不是陆延羽因为心情郁闷没吃夜饭，这一拳头估计要打得他吐到作呕。

　　“奶奶的，挺会打架啊！”陆延羽嘴上骂咧咧的同时又不要命的扑到黎楚明身上挥拳。

　　两个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立刻把店弄得惨不忍睹。

　　“先生！”保安们撸起袖子准备拉架，为首的那个却被一张卡打在脸上。

　　陆延羽顶着一张见血的脸，恶声道：“他妈的给老子滚！这里的东西损失了多少老子一样不少的照价赔偿。谁他爷爷的不要命了的话大可来拉架！”说完，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又与黎楚明撕打起来。

　　卫白看着鼻青脸肿的二人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往脑门儿上冲。他冷冷的又看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的向店外走去。

　　“先生……”前台小姐急到想哭，那两人动手分明是为了眼前这一位，他若走了，这店又真该被他们徒手拆了。

　　卫白的声音很平，很近，却带着阴森森的味道：“他说了他会付帐，你们听不见？”言罢，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色深处。

　　两个**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时值，京城降冬，夜已深，即使是这座不夜城中，来往行人也愈加的少了，卫白低头在掌中呵了一口气，向家走去。

　　寥廓的夜色中，卫白一米八零的高头竟也被衬得有些渺小。

　　距此千里外的蓉城中，一个男人靠在桌前，端着高脚的玻璃杯俯看脚下的城市。

　　桌子上散着微光的是一部手机，手机中传来一个人刻意压抑的声音：“他回家了。”

　　男人纤长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轻轻点了点，他的声音中毫无感情可言：“找个时机把他做掉。干净点。”

　　京城内一个裹着黑色羽绒衣的人点头道：“明白。”

　　卫白回到家后，草草收拾了就抱着电脑坐在床上。

　　头顶处都乌云顺风而动，很快就将那一抹月光吞噬干净。

　　屏幕上的消息依旧是99 ，卫白却并没有点开。即使只看着这两个数字他都能猜到内容。可对于这次的舆论风波，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地里操控，毕竟世界这么大谁会如此在意他这样一个活在中层偏下的小人物。

　　最近也没有得罪谁啊……卫百滑动着鼠标。“嗯？”

　　一条配字的图片在发送出30S后就被人为删除了。

　　“欲盖弥彰，吊人口胃。”如果在平时卫白肯定会对之嗤笑，宵可这一次他显然笑不出来了。因为照片里腹上插着一把匕首的人是黎楚明。

　　卫白愣怔地坐了片刻，翻身下床着衣向外奔去。

　　尚且未关的电脑就像一个食人的怪物，在冰冷寂静的屋里发出怪异的笑声。

　　卫白赶到那里时，黎楚明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店里乱成一锅粥，只有陆延羽板着面孔一言不发的坐在房屋里唯一一把形态完整的软椅上。他现在的脑袋很乱。

　　“陆延羽！”当听到那声怒喝时，陆延羽才勉强抬起了头。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卫白，喉结上下滚动，他想向他解释却又不知一切该从何开始。就算他说了，卫白会信吗？

　　卫白平生第一次在陆延羽眼里看见了名为“茫然”的情绪，曾几何时这个敢和陆家翻脸的男人，遇事果断冷静。而现在……真是讽刺！卫白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咬牙道：“陆延羽你最好祈祷他能平安无事，否则下辈子你就等着在监狱里过吧！”卫白从未对陆延羽动过手脚，可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了，同时他也分外困惑，这个二十四五的人了怎么下手如此没有轻重。

　　陆延羽转过被扇在一旁的脸，朝着转身离去的卫白低语：“卫白，我没有想要他的命，我……”

　　卫白侧过身冷冷道：“辩解的话留给上帝去听吧！”虽然他和黎楚明已然回不去了，可到底，人心是肉做的，曾经的温馨与幸福会随着时光锐减，但不可能在真正意义上磨灭。黎楚明是个很好的男人，他不希望他就此有个三长两短。当然，如果这是伤人的是黎楚明，受伤的是陆延羽，他卫白依旧会毫不客气的在黎楚明脸上也招呼这么一下。

　　“你还有心的话，就让你那神通广大的爹派最好的医生过来。“卫白丢下这几句就匆匆去拦的了。

　　陆延羽摇摇晃晃的起了身想出去追他，但因为身上的伤，他的动作格外不利索，当他走出店门时，想要挽回的人已经不在了。

　　“喂。爸……是我，陆延羽。有件事，我想找你……”

　　“病人家属呢！病人家属呢！”

　　小护士找完了黎楚明身上的衣袋都没有找到他的手机。没有手机怎么联络。

　　“刚刚叫120的那个小子呢！他没跟来！？”看着病人腹部不断出血的医生急得直跳脚。

　　“这！这！”卫白一路狂奔，抢过护士手中的纸签了姓名。

　　医生见状，抓紧时间进屋开始抢救。

　　卫白累得倒在椅上大口喘息。明明自己回家时路上就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可没想到那个点竟然会突然堵车，以至于他只能靠腿跑过来。

　　应该不算迟吧。

　　卫白一脸担忧的盯着面前紧闭的大门。

　　楚明，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卫白白着脸坐了5分钟就见一个穿白褂的医师扣门进入了抢救室，不多时，陆延羽也赶到了。

　　卫白扫了他一眼又盯着门看。

　　陆延羽绷着面部肌肉就站在一旁陪他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白的表现越发焦躁。陆延羽身上的伤也越发疼痛，但他不敢也不愿离开，他只想多陪陪身边的男人，哪怕是一微秒，他都视若珍宝。

　　天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卫白的眼睛都瞪红了。当门口指示灯熄灭的一刹，卫白的心脏几乎已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陆延羽瞧他那哆嗦样，心里满不是滋味，迈近一步替卫白问道：“病人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那个后来的——也就是陆父派来的那个医生：“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要注意后期调养。具体内容我一会儿让护士告诉你。”他向卫白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陆延羽说：“小陆，你过来一下。”

　　陆延羽不甘的回头看卫白，而卫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双眸紧闭的黎楚明。

　　“小陆？”医生又喊了他一声。

　　陆延羽撇过头道：“来了。”

　　站到窗口时，陆延羽就想抽烟，他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一切。

　　“小陆，这是医院。”医生提醒道。

　　陆延羽只得作罢。

　　“你爸让你和我回去。”

　　“我的家就在京城。”陆延羽皱眉道。

　　“协议是你和你爸订好了的，小陆你别难为我这个当叔的。”医生叹了口气：“明天吧，我们推迟一天再走，你去和‘那个人’告别吧。”

　　陆延羽沉默了片刻，道：“不用了，我们走吧。”告别？去见他？去看他对那个人的温存，然后给自己找不开心？开什么玩笑啊。我当初敢玩，现在就敢放弃！

　　东方渐渐放明，繁花的城市既将苏醒——人去人留对于它而言不过弹瓦之事，无所谓轻重缓急。

　　晓雾将歇，卫白一夜未眠的守在黎楚明床头。男人棱廓分明的侧脸被阳光细细裁剪。墙角处的绿萝因为对流的空气而俏皮的上下摆动。

　　一轮朝阳不断向天际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