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钢炼］我们的旅途》放飞自我啦

1、十二点的钟声

　　德国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冷，白桦树挺直的躯干上结了晶莹的冰霜，透着冷意，古老的旧街道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与深褐色对比鲜明。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人出来，今晚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准备熬夜的人们此时应该大多都在休息——当然不包括他们——艾尔利克兄弟。
　　爱德华呼出一口白气，目光里藏着忧虑。
　　通货膨胀弄的人心惶惶，这也许是大家极少有的放松时刻了，马克暴跌，要不是在大学做讲师，他们估计都买不起食物吧。
　　他现在正抱着几本颇有分量的书本，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着，准备去图书馆还书，他现在有点赶时间——今天下午三点书店就关门了——现在是一点半，还要走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呢，更何况堆满白雪的街道并不好走——特别是对他颇有分量的机械铠来说。
　　这样的天气对于他来说是有点难以忍受的，右手和左腿衔接的地方一直在隐隐约约的疼着，并不是很痛，但一直持续着不停下，让爱德华感觉时间过得真慢——或者说书店真远。
　　“哟，爱德华。”懒散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声调让头脑有点昏沉的爱德华猛地抬头，惊讶道：“休斯巡警？你还在值班吗？”
　　“是啊，”休斯手指动了两下将烟灰抖落下去，他手里夹着的烟慢悠悠的冒着雾，一直升腾上半空，他像是开玩笑似的抱怨道：“警察真是辛苦啊，如果是个更轻松的职业，我现在应该正和我可爱的妻子在温暖的壁炉前喝着热咖啡，享受着节日的悠闲时光吧。”
　　“辛苦了呢，休斯巡警，”爱德华的话并没有多少诚意，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格雷西亚夫人快生了吧？我应该就快看到你们的孩子了。”
　　想起那个女孩，他的耐心就泛起一阵的柔软，艾丽西亚是个可爱的孩子，说真的，他真的不想休斯中校……哦，现在是休斯巡警死，但是啊，命运，谁又能说清呢。
　　如果不会有任何人死亡，如果一切都是圆满，那这里就不是“真理之门”的里面了。
　　世上唯一的真理，存在于此。
　　不仅是“等价交换”，更是“现实”。
　　“啊啊，没错～”休斯的脸上泛起蜜汁红晕，他熟练的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的照片——现在的技术还没有发达到有彩色照片的地步——，一下子凑到爱德华的眼前，语气里都飘满了少女心的粉色爱心，“看～这就是我最美丽贤惠温柔的妻子——格雷西亚～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哟，名字的话我决定是男孩就叫阿卡萨斯，女孩子就叫艾丽西亚～爱德～你觉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爱德华看着因为他的话而更加的深陷在对孩子的幻想中的休斯，连忙告别阻止了他的长篇大论，“休斯巡警，我还要去还书，晚上我回来拜访的，那么先再见了！”
　　“嗯，慢走，爱德华。”休斯颇为遗憾的挥挥手，目送这个唯一会听他唠叨一会儿的年轻人离开。同个队里的人都不愿意听他说，罗伊甚至在他每次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往他嘴里塞袜子——虽然他更想罗伊塞他几个热腾腾刚出炉的烤面包——但那显然不可能，还是不塞比较好。
　　“啊啊，四点就可以收工了，好好干吧。”

　　爱德华在看到中央图书馆的棕木大门的时候，感觉世界充满了阳光——虽然今天的太阳本来就很大。他尝试着慢跑起来，带起一片的雪尘，当他将雪撒到图书馆的地板上的时候，图书管理员丽佳小姐有些不快：“艾尔利克先生，我记得我说过的，请不要把地板弄湿。我和茜丝卡会很难办的。”
　　“唉……真……真抱歉，”爱德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他将书放在柜台上等着丽佳把它们放回原位，四处张望了一圈没发现棕发的眼镜女子的身影，不禁疑惑道：“对了，茜丝卡小姐呢？”
　　在那个世界一直想要查明休斯中校死亡的真正原因、帮助他们良多的茜丝卡小姐现在还在图书馆工作，因为他经常来借书的原因，两人也算是朋友了，因为茜丝卡的母亲正在医院治病，所以他想叫上她一起来过今晚的平安夜。
　　“茜丝卡去医院看她母亲了，再过十多分钟图书馆就要关门了，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丽佳笑道，“怎么？你对茜丝卡有意思了？还是你弟弟？”
　　“唉——！？”爱德华连退两步，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受到了十二万分的惊吓，“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啊！！”
　　“好了，艾尔利克先生，想要邀请茜丝卡过平安夜和圣诞节的话，你恐怕要失望而归了，她和我说过，她会去森普尔和好友温莉一起过。”
　　“咳，好吧。再见，丽佳小姐，祝你有个愉快的圣诞节。”
　　爱德华有些遗憾。他早就知道温莉和茜丝卡是好友，但他却也并没有去找温莉——这里跟他原来的世界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轨迹，只要知道温莉平安就好，他并没有主动去接触的想法。
　　回到家中的路途变得轻松起来，爱德华甚至有空绕了个圈去看望斯卡和他的妻子克莱恩，顺便买了几束圣诞花带回去。
　　楼下格雷西亚夫人开的花店已经关门了，想必真如休斯巡警所说，在温暖的壁炉前享受节日，爱德华呵了口气，白茫茫的雾糊了他的眼睛。
　　在这个世界的圣诞节是寂寞的，只有他和阿尔两个人，不过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后悔了——也没有余地去后悔。
　　那个世界没有任何节日——除了一些偏远的部族——，但每到十二月，每家每户都会不约而同的亲人团聚，举办盛大的宴会，在一起快乐的度过一个月。
　　深吸了一口气，爱德华将邮箱里的每日时报抽出来夹在腋下，然后慢腾腾的挪着步子上楼。
　　他的左脚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是不太好使。
　　走到门口的时候，爱德华看见了一棵与他齐高的圣诞树，树上挂有锡箔亮片和一些五颜六色的圆球，并且已经被别人挂上了一些礼盒。爱德华并不想深究里面究竟是什么——按以往两年的经验来看，绝不是什么他很想要的东西。
　　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爱德华推门进去，不出所料的看到大厅里没人，他亲爱的、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弟弟应该在陪诺娃聊天——诺娃就是那个世界的罗塞——，他觉得，他们应该是在格雷西亚夫人的店里。
　　哦，难道我又要下去一次找他们吗？
　　手臂和腿的疼痛愈加厉害的爱德华放弃了实施这一想法的打算，他现在感觉有点累，希望能睡一觉。
　　将大衣脱下挂在架上，把圣诞花插在白瓷的花瓶里，时报放在桌上，爱德华从房间里抱出一条厚毯子铺在壁炉前——他冬天的时候一向离不开壁炉——然后躺了下去。

　　叫醒他的是阿尔冯斯，他亲爱的弟弟。
　　“阿尔，现在什么时候了？”爱德华坐起来，望向窗外。
　　还不等棕金发色的青年回答，他便了然的点点头：“晚上了吧？”
　　“是啊，哥哥。所以——”阿尔冯斯无奈的把他的哥哥从被窝里拉出来，“你该起来了。”
　　“知道了啦，阿尔！”爱德华不太情愿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再将毯子叠好放在沙发上。
　　阿尔冯斯去厨房把他们两人的晚餐端到桌上。里面有爱德华一直很喜欢的牛奶炖菜汤，还有德国很常见的烤肠和面包，为了营养均衡，这位体贴的弟弟君还弄了一大盘沙拉，当然，还有饭后的甜点——一块咖啡蛋糕。
　　虽然跟其他人家里的饭食比起来并不算什么，但两人都不是讲究这些的人，爱德华觉得这个晚餐已经很好了——前提是他亲爱的阿尔不端着一杯牛奶走到他面前喊他喝下。
　　“我才不要喝那种牛的分泌物！”爱德华像以前一样幼稚的大喊着，双手拦在面前表示拒绝，金色的眸里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阿尔冯斯无奈：“哥哥，你的决心不是用在这种地方上的啊。”
　　“总之，我不喝！！”爱德华表示他不听弟弟·真保姆·阿尔的话。
　　“可是要是不喝牛奶，哥哥的身高就一直是这样矮啊，”为了挽救自家哥哥的身高，阿尔冯斯不得不说出一定会惹他哥哥生气的单词，“你不想一直被罗伊大校叫‘豆丁’吧？”
　　“你说谁是不喝牛奶就长不高甚至会被弟弟赶超的豆丁啊啊啊啊啊！！”视“矮”之类的词为禁忌的爱德华自动总结了阿尔话语里的意思甚至还添加了形容词组成长句，他拍桌而起，一把拿起桌上的牛奶就要灌下去。
　　“哥哥，谁也没那样……好吧，我是说了。”阿尔冯斯伸出手拦住马上要把配蛋糕的牛奶喝掉的金发青年，“这是一会儿当饭后甜点用的，现在还不能喝呢。”
　　爱德华放下杯子：“阿尔，以后别跟我提那个混蛋大校、雨天无能、欠扁的包子脸、只会指使人的毒舌、逃避文件的野心家！”
　　“哥哥，你对大校的形容词用太多了啊……”阿尔黑线。
　　最终爱德华还是喝下了那杯牛奶——不过并没有和蛋糕一起吃，在他看来，用恶心的牛的分泌物来配香甜的咖啡蛋糕简直是暴殄天物。
　　于是阿尔把他准备宅在家里研究炼金术的哥哥拖出来的时候，爱德华就顺手把蛋糕带上了。
　　在走在去中心广场的路上时，爱德华遇到了向大人们索要零嘴的几个调皮的小孩，他们拦在艾尔利克兄弟面前，不让他们离开。爱德华有些好笑的贡献出了自己还未动过的蛋糕，然后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这几个活泼的孩子离去。
　　“阿尔，很多孩子，都是金发呢。”看着孩子群中顶着金黄发丝的几个孩子，爱德华有些感慨的说道。
　　“嗯。”在斜后方的阿尔冯斯默默收起了手中的一把糖，笑着点点头。
　　“好了，阿尔，我们快点！”爱德华用右手拉住阿尔的手奔跑起来，在黑夜中绽开笑颜，“等会儿广场上的人就会很多了！”
　　感受着手里冰冷的温度，阿尔冯斯却觉得很温暖。
　　即使这温暖让他的手有些僵。
　　但是，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哥哥的手啊。

　　夜晚的慕尼黑不似白天的冷清，中央广场上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差不多有四米高，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亮片、彩带和小圆球，还有许许多多的礼盒。
　　爱德华看上了挂在较高处的一个绿色纸盒金色圈圈花纹蝴蝶结的礼盒，拜师傅当年的调·教所赐，他助跑了两步再跃起，伸手一捞便把那个礼盒扯了下来。
　　“阿尔想要哪个？”爱德华抱着礼盒，回过头笑着问。
　　金色的、明亮的光芒给他金黄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边，嘴角的弧度柔和而温暖。那双明亮的金瞳在漫天烛光的映衬下，仿佛燃烧着火焰般绚丽夺目。阿尔从没有觉得自家哥哥的眼睛是如此的美丽，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很多吧，那种空灵而充满了希望的颜色，仿佛能燃烧一切阻碍的火焰，比罗伊大校的火焰还要震撼人心——它不是燃烧在世间，而是燃烧在心中。
　　“哥……哥哥，我就要那个红色缠着紫色蝴蝶结的吧。”回过神，阿尔冯斯朝树上看去，然后指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对爱德华说道。
　　“没问题！”爱德华上前两步，脚尖一踮便把那个礼盒扯了下来，递给阿尔冯斯，“阿尔，拆开看看吧。”
　　阿尔冯斯把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怀表，细长的链子，圆形轮廓，银色的外表，花纹是一只老虎，除了没有六芒星，其余的跟国家炼金术师的怀表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啊，简直是惊喜。
　　阿尔冯斯抑制不住笑意，嘴角弯成了弧形。
　　“阿尔，礼物是什么？”爱德华笑着问。
　　“是个怀表。”阿尔冯斯将怀表揣进口袋里，回答道，“对了，哥哥，你不拆礼物吗？”
　　“我的礼物估计会很大，还是回去拆比较好。”
　　“这样啊。”
　　他们不再有什么言语，与广场上的人一起，安静的等待着十二点的到来。
　　当巨大钟表上的时针与分针重合的一瞬间，掌声伴随着钟声响起，爱德华欢呼起来，他拉上了阿尔，一起为新的一年的到来而高兴。
　　明天……不，今天，已经是圣诞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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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