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挣扎》雨小猴

6、第六章

　　原来楚落真的是大殿下。
　　但是大殿下会被关在那种地方？甚至连饭菜都吃不上？
　　在回去的路上，苏小清摸着绳结上的彼岸花若有所思，以至于对身边的骚动一无所知。
　　直到叫好的声音与□□混杂在一起，血腥味在空气中不断地弥漫，像一根尖刺插进她的鼻腔。不远处，人们团团围住了两个男人，其中一名一席白色风衣，白色的碎发在风里肆意张扬，狭长的双眸里透着轻蔑的光，手上随意的握着格格不入的折扇。而另一名明显身份普通，朴素的短袖短裤和难以掩饰的壮硕的身材。
　　苏小清费劲地挤进人群里，身边的欢呼声让她的耳膜一阵疼。
　　但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喉头一紧。
　　两个男人默默地对峙，但地上躺着两名女子，她们倒在血泊中，其中一名已经血肉模糊。
　　白衣男子冷哼道，“还继续吗？看看你的妻怎么样了？”对面的男子瞪红了双眼，握紧的双拳开始猛烈地颤抖，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地下缓飘到半空，又被微风带走，“老公……没事的……”
　　话音没有落下，男人咬紧双唇，他发出猛兽隐忍般的呜咽，然后向白衣男子猛冲过去，一拳接着一拳仿佛用尽最后的生命般攻击着。白衣男子轻蔑地笑出声，他对对方的攻击毫不闪躲，却没被伤到一丝一毫。
　　人群中有人倒下了。是个年轻的仆从，他捂住胸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鲜血从嘴角渗出来，染红了雪白的衬衫，他的头发散开，张大嘴巴却发出不声音，只留下艰难地呼吸，像奄奄一息的鱼。不到一分钟，他的眼眸失去焦距，以扭曲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有人开始欢呼。
　　白衣男子不紧不慢地收起折扇，当男人再次向他挥拳，他略略侧身，手中的折扇像一把利剑瞬间狠厉地插入了男人的胸膛。
　　噗呲。鲜血飞溅。地上的女人反射性地弹起了身子，鲜血从胸膛涌出，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那个壮硕的男人拔下胸口的折扇，向她奔来。
　　男人瞪红的双眼淌出眼泪，他扑到在她的身边，捧起她被鲜血染红的身体，嚎啕的声音从胸口滚出，被他咬紧的双唇阻隔在身体里，只留下猛烈地颤抖。
　　她看着他胸口的伤口开始愈合，鲜血从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带走她的生命。
　　女人想伸手去摸男人的脸，可最终再没有抬起的力气。
　　“不——求你……”男人大口大口的喘气，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白衣男人冷漠俯视着，像踩着蝼蚁的王者。“两条命抵你妻子一条，应该也值了。”他轻笑，就算脚下的土地已经血流成河，他的一袭白衣却恍若出水芙蓉不被一丝污迹沾染。
　　他轻轻挥手，聚集的人群自动让开道路，他缓步离开，不紧不慢，若无其事。
　　男人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热泪洗不尽他眼力浓烈的恨意，他抱紧妻子冰凉的身体，咆哮着，“楚帆！你不得好死！”
　　已经远去的男人头也不回，依旧走得漫不经心。
　　苏小清悄悄从人群里窜出来，她靠着一棵树捂住嘴，空荡荡的胃似乎在不停抽搐，难受得让她想哭。
　　聚集的人群很快就散了。男人抱起女人的尸体，向反方向蹒跚，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臃长，一条大路上再看不见其他人影，只留下两具冰凉的尸体和干涸的血迹。
　　苏小清蹲在树下，环抱起双臂。在闷热的空气里，她竟然觉得寒冷。有水珠滴到手臂上，她一摸脸颊才发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她现在就想回家。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某个地方发呆，突然想起自己书包里的五三和短袖，短袖是她双十一在淘宝上抢的限量版，一个星期靠着面包过日买的。五三是物理合订本，买来一个月一个字没有动过。
　　还有那个男人。骨瘦如柴，被叫做怪物的大殿下。
　　如果是他，绝不会草菅人命。苏小清咬紧双唇，撑起身体，迈步向尸体的方向走去。
　　没错。她要活下去。
　　她匆匆略过地上女人血肉模糊的脸，蹲下身打量着她的穿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苏小清停顿一下，将绳结仔细的查看了遍。那里的白玫瑰若影若现。
　　等等。白玫瑰？好像今天被抓的女人，那个警告她的女人，胸口也是白玫瑰。
　　难道——苏小清飞快地扯开女人的白裙，黑色藤蔓状的痕迹意如所料地缠绕到她的肩膀处。这个女人，是命契没错了。
　　同样地，一旁的仆从也有同样的痕迹。苏小清深吸一口气，随着脑海里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还原，她似乎有些明了。如果楚帆是二殿下，那么，这些他的命契就承受了他应该承受的所有伤害。这个结论太不符合常理，但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
　　苏小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将两个人衣服里放的金币洗劫一空，随便找条溪洗去了手上的血，然后转身向有人烟的地方跑去。
　　找到钱，她想去买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