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挣扎》雨小猴

5、第五章

　　苏小清在街上乱晃了半天，只觉得这个地方真的热，其余一无所获。
　　她用手扇着风，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找不到，想去喝杯水果茶，又没有钱。最终她只好蹲在一条巷子的墙角默默擦汗。
　　可还没休息两秒，随着一阵骚动，一个女人被两个大汉拖着向小巷子走来。苏小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向着最坏方向的，立旗子的目的就是让它倒下。
　　比如现在。
　　那两个大汉毫不怜惜地将女人扔在地上，女人衣服破破烂烂，头发胡乱地散开，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伤口，布满灰尘，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苏小清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要是去阻止了，秒秒钟被手刃。
　　这种事毕竟不是靠勇气正义去做的，何况她这两样都没有。
　　一名大汉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已经没有意识的女人的脸，又猛地揪住她的长发将她狠狠从地上提起，另一名大汉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凉水，哗啦一声，女人被浇得浑身湿透。
　　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衣服滴到地上，汇成一条水流，但女人并没有睁开眼。
　　“老大，她是不是死了？”端着盆的大汉蹙起眉头，声音里只透露着浓浓的抱怨，仿佛生命的流逝没有丝毫愧疚。
　　另外一名大汉冷哼道，“死了就死了吧，二殿下难道还缺这么一个命契？”
　　“也是，是她自己要逃，就算我们不弄死她，她也活不了多久。”
　　说罢，揪着头发的大汉随意地把女人丢在一边，带着小弟大步大步离开了。
　　命契？那个女人吗？苏小清竖着耳朵，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女人的身体如同枯萎的树叶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苏小清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缓缓踱步到她身边，伸手摸向她的颈动脉。
　　就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皮肤的时候，一只湿漉漉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小清一惊，想要抽回却被用更大的力气攥住。她吞下口水，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种锐利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仿若盯住猎物的猛兽，与她惨白的脸色呼应更加渗人。
　　“你……没事吧？”苏小清讪笑，露出无公害的牙齿。
　　女人眯起眼，气氛僵硬了几秒，她似乎确定了什么似的，甩开苏小清的手，撑住地面艰难地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将自己裙子拧干。
　　苏小清跟着站起来，刚想开口就被一个干哑的声音打断。
　　“跟你没有关系，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一个字一个字，像撕成碎片的白纸。
　　“我……”
　　“对你有好处。”女人接着甩下一句话，不等苏小清有任何反应，四处张望着就一瘸一拐地朝某个方向跑去。在阳光的照射下，浸透了水的白色布料将女人后背的模样显露无疑，黑色藤蔓状蔓延至肩膀的痕迹就这么抓住了苏小清的所有注意。
　　她当即决定，跟上去。
　　但苏小清马上就后悔了。
　　这一路上女人都在横冲直撞，着急地冲着某个地方赶路，苏小清在后面跟得气喘吁吁，不停地擦汗水，好几次踩着裙摆差点摔倒。好在女人一席白衣，在人群里还算显眼，一路左拐右拐，苏小清也没有跟丢。
　　最终她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停在一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家门前。
　　女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望着不远处慌忙闪躲的影子，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苏小清也知道现在躲起来也不过是炊沙成饭，索性光明正大地走过去。
　　“为什么一路跟着我？”女人打量的目光像要把苏小清从里至外的掏空似的，苏小清只能弯起嘴角，勉强维持着所谓友善的笑容，“小姐的眼力真是好呀……”
　　“跟着我没好处，大殿下的事我帮不了。”女人直接打断苏小清的话，“我还有事，请你不要再继续了。”
　　大殿下？苏小清的笑容僵在嘴角。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骨瘦如柴一席黑衣的身影，那个叫楚落的男人。不会吧。
　　看着苏小清疑惑的眼神，女人蹙起眉头，“你不是大殿下的侍女？你身上的长裙，只有大殿下的侍女才会有。”
　　苏小清愣住了。她晃眼一瞟，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长裙与女人身穿的一席白裙的确有所不同，排开颜色，她扎在胸口的绳结上印着黑色的彼岸花，小小一朵，似乎在传达着不祥的气息。不过幸好她扒了那侍女的衣服。
　　苏小清眸光一转，点头道，“我是新来的，有事想请教姐姐又不知如何开口，才一路跟随。”
　　女人挑眉，似乎在等待下文。
　　苏小清接着说，“大殿下不是一般地难伺候，小女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取了性命，不知姐姐能否提点一下？”她略略思索，补充道，“比如命契什么的？”
　　苏小清的话音刚落，女人立马变了脸色。她的眼神从锐利开始被愤怒填满，却又渐渐冷却到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剩一滩死水。
　　“你不是大殿下的侍女吧？”她抬起眼眸，冰凉的视线将苏小清从头至尾地扫视了一遍，才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找我什么目的，又怎么弄到这衣服的，但奉劝你一句，别去做命契。”
　　女人将湿透的白裙挎下肩膀，黑色的痕迹宛如盘旋的长蛇，她嗤笑一声，“看见了吧？位高权重的没一个好东西。”
　　“何况大殿下，”她拉上衣服，“是公认的怪物。”说罢，不给苏小清任何反应的机会，女人跨步踏进房子里，关门声在狭窄荒凉的小巷里显得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