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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破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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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搏数?」
「57!」
「强心针…该死,不能用,
预备电击器,别让脉搏低于50!」
「连长,Competitive antagonist!(竞争拮抗剂)」
「药理学都念到腿上了?
现在两种强毒剂交互作用还打什麽鬼拮抗?
我不需要任何用药建议,
再来两支Normal Saline(生理食盐水)维持代谢!」
「是!」
老炮表情淡漠,但意识显然十分清楚,
好像身旁那些呼喊及一切医疗手段与他无关,
可除了静脉输液,
他喉咙还被插着用来稳定呼吸的人工气管,
搭配史大凡越来越快的手边动作,
不管谁看都知道其中大有文章。
强子死盯着老炮侧脸,脸色铁青,
稍早他想追问史大凡,
反而被安排打了支局部麻醉,
现在上身都还是麻的。
「恶狼,我们现在整治山狼一个就够喘了,
没时间另开小灶招呼你,
老实待着,等等还要彙报呢~」
虽然医疗组成员都没得空閒,
沙漠狼却以照护强子的名义被留了下来,
让我们得知老炮的情况…
原来,老炮训练时除了施打高浓度的自白剂外,
还同时溷用相等剂量的拷问药剂(即BX-78),
推测目的是为了抵抗自白剂带来的急速麻醉效果,
当痛觉讯号放大三十倍以上,
神经讯号传递效率将过度活性化,进而失去抑制性,
此时即使遭受能让人瞬间晕厥的痛苦,
身体也会因为失去自保能力而强行运作,
而让市面所有浅层麻醉药剂效果强制缩短甚至无效化,
令施用者能发挥一定水准以上的身体能力。
若依常规施打6ml标准浓度,老炮不至于这麽犯险,
但浓度增强三倍后,想与强子对抗势必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当自白剂效果消退,身体试图掌控主导权,痛觉讯号也会同步放大,
即使是单纯活动手脚也将伴随被锉刀研磨、电锯切割般的疼痛,
拳脚相向则会带来等同车辆撞击人体的错觉,还无法失去意识。
也因为溷用二种急效性药物,
痛楚放大作用不会随着正规使用时效减退,
受过军事训练的我们依然是肉体凡胎,无法克服先天代谢上限;
随着药效优先消退的自白剂效果解除,
之后仅有二十分钟恢復空窗能减缓拷问药剂带来的痛楚,
但只要时间一过,拷问药剂的效果将加倍反噬,
依老炮的施打剂量,痛觉讯号将被放大至六十倍,
此时任何外用药物或止痛麻醉都无法减缓痛楚,
别说动眼外科手术了,
就连对患部消毒都犹如被火焰直接灼烧…
史大凡发觉这点已是手术开始进行之前,
当时老炮早已被痛觉折磨到将近油尽灯枯,完全是靠意志力硬挺着,
点他那下疼穴无疑是在满载的堤防底下凿洞,
意志力一鬆,老炮再也无法压抑药效带来的疼痛感,立刻动弹不得;
史大凡事后还是靠判读眼球几个反射动作才惊觉病况有异,
药物清点后当下做出移送诊断,
因为要是在那状态动刀又无法失去意识,
神经系统被痛觉过度刺激将开始防卫性自毁,
老炮可能就这麽变成废人,想死都死不成。
医疗组现阶段只能尽力维持老炮生理机能,
让代谢系统在移送过程中稳定运作,
即使药效延长,拷问药剂仍是急效、短期的药物,
挺过这段时间应该就有到戏剧化的好转,
这犹如双面刃般的特性,医疗成员认为老炮必定事先考虑过,
唯一的疑点,就是为何要在训练冒这麽大风险?
『沙漠狼,
大尾巴狼有没有说明山狼眼伤的情况?』
药物超标的部分既已无力干涉,就只能相信史大凡的专业,
我转而询问老炮右眼外伤的情况,至少能让强子有些心理准备。
「连长说泪小管破裂的部分即使拖延也不影响视力,
但结膜外伤引起的急性出血较难判断,
需要精密仪器才能确认有没有其他併发症,
已经先联繫东南军区总院空出外科手术室,
具体程度要到那边会诊后才能下定论。」
即使被我与强子锐利的眼神直视,
向来没什麽表情的沙漠狼显依然面不改色,
用背书似的平淡语气报告老炮的情况,反而让气氛稍微冷却;
至少强子脸部表情相较登机时放鬆了许多,
愿意配合沙漠狼帮他重新检视身上几处外伤。
航程至少还要半小时,
我心裡盘算着回去怎麽向大队部交代,
才能减低老炮这回用药过量的责任,
却因为史大凡喊了声:「西伯利亚狼,山狼有状况!」而中断思绪。
「什麽事?」
我挨低身子,走近医疗组隔离出来的小空间,
史大凡耸肩,表示他不明白,
只知道老炮恢復自主呼吸,移除人工气管后,
一直用无声的口型喊我,想见我,
接着他指示最靠近伤患的组员跟我交换位置。
听见我声音,老炮失焦的双眼恢復了些情绪,
我知道他这时就算意识清楚,却连动根手指都很艰难,
实在不敢在药效尚未消退的状态下惊动他;
老炮却缓缓伸出手,我见状连忙靠得更近些,
他握住我臂膀,耳边传来强忍痛楚的低沉嗓音:
「庄…」
『嗯,我听着。』
「二五。」
我一愣,真想冲着他怒吼,
却只能忍下来,在心裡默默叹气…
是啊,这才是我熟悉的班长,
训练结果和菜鸟安全确保优先是吧?
『大尾巴狼,那个独自行动的菜鸟现在怎麽了?』
史大凡头一歪,眼珠转了两转,坏笑:
「哎啊~你指的是那个小悟空再世?
他可厉害了,毒贩组被他整得险些全灭!
人已经早我们一步移送到军区总院,E队战友也陪着去,
以防万一,我还要医疗组多打了两支镇静剂,
那小子要是清醒过来不晓得还会玩什麽花招,
有孰悉的人看管比较妥当~」
察觉老炮手劲加重,我立刻切入要点:
『军区总院?伤势严重吗?』
「没什麽永久性伤害,都是些皮肉伤,
但文工团嘛,心理素质估计没作战部队强,
这回为了通关劲使大了,日后疗养不好怕是会留下心病;
嘿~要是跟你当年一样入队前夕再喊退出,
可别指望狼头再网开一面,
真捨不得这人才,你们三个带队主官可得好好收拾残局。」
听到这,老炮才将手从我臂膀鬆开恢復躺平,
双眼直盯着机舱上方,若有所思。
我见状向史大凡使个眼色,他很有默契地说下去:
「至于事发经过嘛…恶狼已经先彙报了,
野狼说你俩事后补上书面报告就好,别把事情闹大;
恶狼脖颈那记刀伤虽不致命,但长时间说话还是会影响伤口癒合,
要他再说一次自己被整得多惨难度估计挺高,
想知道过程就找高原狼那个愣头青问话吧,我当时不在场.
山狼交给你照看,回头再听你们说故事~」
简单总结,确认老炮意识清楚,生命迹象稳定后,
医疗组成员立刻收拾现场,去帮其他人完成后续的清疮以及消毒,
强子、沙漠狼及高原狼则替补空位聚了过来。
接触到我与强子视线的高原狼显然十分退缩,
巴不得他整个一米八/九的身子都藏到沙漠狼身后,
我见状也没惯着他,老炮还强打精神等着听彙报呢,
指着他怒斥:
『高原狼,就是找你,躲什麽躲?
彙报跟跳伞选一个,给你五秒决定,
五──』
闻言,高原狼脸一下子刷白了,连滚带爬抢身到我面前:
「彙报!我立刻彙报!千万别让我这时跳伞啊,
被恶狼扎了8ml现在药效还没全退,
这一跳可真得念经了。」
我狠狠拍了一下他脑袋:
『明知道要找你刚刚还想躲?』
看着高原狼泪眼汪汪的样子
(其实是因为药效的痛觉放大效应)
強子见状扯了个忍痛的苦笑,拍了拍他肩膀。
而老炮,虽然还是盯着正上方若有所思,
右臂膀却微微抬起,
意思是别浪费时间找碴,说重点。
高原狼再怎麽不会读空气,
此刻也能理解他俩的意思;
有了两个老B组的大哥撑腰,
我再怎麽恼怒也不至于事后找理由整治他,
调了下呼吸,表情恢復训练时的正经神色,
开始讲述我们与菜鸟E队撤离现场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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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搏數?」
「57!」
「強心針…該死,不能用,
預備電擊器,別讓脈搏低於50!」
「連長,Competitive antagonist!(競爭拮抗劑)」
「藥理學都念到腿上了?
現在兩種強毒劑交互作用還打什麼鬼拮抗?
我不需要任何用藥建議,
再來兩支Normal Saline(生理食鹽水)維持代謝!」
「是!」
老炮表情淡漠,但意識顯然十分清楚,
好像身旁那些呼喊及一切醫療手段與他無關,
可除了靜脈輸液,
他喉嚨還被插著用來穩定呼吸的人工氣管,
搭配史大凡越來越快的手邊動作,
不管誰看都知道其中大有文章。
強子死盯著老炮側臉,臉色鐵青,
稍早他想追問史大凡,
反而被安排打了支局部麻醉,
現在上身都還是麻的。
「惡狼,我們現在整治山狼一個就夠喘了,
沒時間另開小灶招呼你,
老實待著,等等還要彙報呢~」
雖然醫療組成員都沒得空閒,
沙漠狼卻以照護強子的名義被留了下來,
讓我們得知老炮的情況…
原來,老炮訓練時除了施打高濃度的自白劑外,
還同時混用相等劑量的拷問藥劑(即BX-78),
推測目的是為了抵抗自白劑帶來的急速麻醉效果,
當痛覺訊號放大三十倍以上,
神經訊號傳遞效率將過度活性化,進而失去抑制性,
此時即使遭受能讓人瞬間暈厥的痛苦,
身體也會因為失去自保能力而強行運作,
而讓市面所有淺層麻醉藥劑效果強制縮短甚至無效化,
令施用者能發揮一定水準以上的身體能力。
若依常規施打6ml標準濃度,老炮不至於這麼犯險,
但濃度增強三倍後,想與強子對抗勢必要付出昂貴的代價,
當自白劑效果消退,身體試圖掌控主導權,痛覺訊號也會同步放大,
即使是單純活動手腳也將伴隨被銼刀研磨、電鋸切割般的疼痛,
拳腳相向則會帶來等同車輛撞擊人體的錯覺,還無法失去意識。
也因為混用二種急效性藥物,
痛楚放大作用不會隨著正規使用時效減退,
受過軍事訓練的我們依然是肉體凡胎,無法克服先天代謝上限;
隨著藥效優先消退的自白劑效果解除,
之後僅有二十分鐘恢復空窗能減緩拷問藥劑帶來的痛楚,
但只要時間一過,拷問藥劑的效果將加倍反噬,
依老炮的施打劑量,痛覺訊號將被放大至六十倍,
此時任何外用藥物或止痛麻醉都無法減緩痛楚,
別說動眼外科手術了,
就連對患部消毒都猶如被火焰直接灼燒…
史大凡發覺這點已是手術開始進行之前,
當時老炮早已被痛覺折磨到將近油盡燈枯,完全是靠意志力硬挺著,
點他那下疼穴無疑是在滿載的堤防底下鑿洞,
意志力一鬆,老炮再也無法壓抑藥效帶來的疼痛感,立刻動彈不得;
史大凡事後還是靠判讀眼球幾個反射動作才驚覺病況有異,
藥物清點後當下做出移送診斷,
因為要是在那狀態動刀又無法失去意識,
神經系統被痛覺過度刺激將開始防衛性自毀,
老炮可能就這麼變成廢人,想死都死不成。
醫療組現階段只能盡力維持老炮生理機能,
讓代謝系統在移送過程中穩定運作,
即使藥效延長,拷問藥劑仍是急效、短期的藥物,
挺過這段時間應該就有到戲劇化的好轉,
這猶如雙面刃般的特性,醫療成員認為老炮必定事先考慮過,
唯一的疑點,就是為何要在訓練冒這麼大風險?
『沙漠狼,
大尾巴狼有沒有說明山狼眼傷的情況?』
藥物超標的部分既已無力干涉,就只能相信史大凡的專業,
我轉而詢問老炮右眼外傷的情況,至少能讓強子有些心理準備。
「連長說淚小管破裂的部分即使拖延也不影響視力,
但結膜外傷引起的急性出血較難判斷,
需要精密儀器才能確認有沒有其他併發症,
已經先聯繫東南軍區總院空出外科手術室,
具體程度要到那邊會診後才能下定論。」
即使被我與強子銳利的眼神直視,
向來沒什麼表情的沙漠狼顯依然面不改色,
用背書似的平淡語氣報告老炮的情況,反而讓氣氛稍微冷卻;
至少強子臉部表情相較登機時放鬆了許多,
願意配合沙漠狼幫他重新檢視身上幾處外傷。
航程至少還要半小時,
我心裡盤算著回去怎麼向大隊部交代,
才能減低老炮這回用藥過量的責任,
卻因為史大凡喊了聲:「西伯利亞狼,山狼有狀況!」而中斷思緒。
「什麼事?」
我挨低身子,走近醫療組隔離出來的小空間,
史大凡聳肩,表示他不明白,
只知道老炮恢復自主呼吸,移除人工氣管後,
一直用無聲的口型喊我,想見我,
接著他指示最靠近傷患的組員跟我交換位置。
聽見我聲音,老炮失焦的雙眼恢復了些情緒,
我知道他這時就算意識清楚,卻連動根手指都很艱難,
實在不敢在藥效尚未消退的狀態下驚動他;
老炮卻緩緩伸出手,我見狀連忙靠得更近些,
他握住我臂膀,耳邊傳來強忍痛楚的低沉嗓音:
「庄…」
『嗯,我聽著。』
「二五。」
我一愣,真想衝著他怒吼,
卻只能忍下來,在心裡默默嘆氣…
是啊,這才是我熟悉的班長,
訓練結果和菜鳥安全確保優先是吧?
『大尾巴狼,那個獨自行動的菜鳥現在怎麼了?』
史大凡頭一歪,眼珠轉了兩轉,壞笑:
「哎啊~你指的是那個小悟空再世?
他可厲害了,毒販組被他整得險些全滅!
人已經早我們一步移送到軍區總院,E隊戰友也陪著去,
以防萬一,我還要醫療組多打了兩支鎮靜劑,
那小子要是清醒過來不曉得還會玩什麼花招,
有孰悉的人看管比較妥當~」
察覺老炮手勁加重,我立刻切入要點:
『軍區總院?傷勢嚴重嗎?』
「沒什麼永久性傷害,都是些皮肉傷,
但文工團嘛,心理素質估計沒作戰部隊強,
這回為了通關勁使大了,日後療養不好怕是會留下心病;
嘿~要是跟你當年一樣入隊前夕再喊退出,
可別指望狼頭再網開一面,
真捨不得這人才,你們三個帶隊主官可得好好收拾殘局。」
聽到這,老炮才將手從我臂膀鬆開恢復躺平,
雙眼直盯著機艙上方,若有所思。
我見狀向史大凡使個眼色,他很有默契地說下去:
「至於事發經過嘛…惡狼已經先彙報了,
野狼說你倆事後補上書面報告就好,別把事情鬧大;
惡狼脖頸那記刀傷雖不致命,但長時間說話還是會影響傷口癒合,
要他再說一次自己被整得多慘難度估計挺高,
想知道過程就找高原狼那個楞頭青問話吧,我當時不在場.
山狼交給你照看,回頭再聽你們說故事~」
簡單總結,確認老炮意識清楚,生命跡象穩定後,
醫療組成員立刻收拾現場,去幫其他人完成後續的清瘡以及消毒,
強子、沙漠狼及高原狼則替補空位聚了過來。
接觸到我與強子視線的高原狼顯然十分退縮,
巴不得他整個一米□□的身子都藏到沙漠狼身後,
我見狀也沒慣著他,老炮還強打精神等著聽彙報呢,
指著他怒斥:
『高原狼,就是找你,躲什麼躲?
彙報跟跳傘選一個,給你五秒決定,
五──』
聞言,高原狼臉一下子刷白了,連滾帶爬搶身到我面前:
「彙報!我立刻彙報!千萬別讓我這時跳傘啊,
被惡狼扎了8ml現在藥效還沒全退,
這一跳可真得念經了。」
我狠狠拍了一下他腦袋:
『明知道要找你剛剛還想躲?』
看著高原狼淚眼汪汪的樣子
(其實是因為藥效的痛覺放大效應)
強子見狀扯了個忍痛的苦笑,拍了拍他肩膀。
而老炮,雖然還是盯著正上方若有所思,
右臂膀卻微微抬起,
意思是別浪費時間找碴,說重點。
高原狼再怎麼不會讀空氣,
此刻也能理解他倆的意思;
有了兩個老B組的大哥撐腰,
我再怎麼惱怒也不至於事後找理由整治他,
調了下呼吸,表情恢復訓練時的正經神色,
開始講述我們與菜鳥E隊撤離現場的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