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嘉树》汉广难为

6、第六章 入职任务

　　张嘉树去年从青城下山后一路东行，路经崇州时听说有人在钟崖洞中发现一处地道，地道内设有机关，怕是前人藏宝之地。

　　崇州三尺剑金家广邀江湖人士，准备入内一探。

　　张嘉树看到路上二三十号好汉浩浩荡荡地往钟崖洞走去，想着行走江湖，这种事情不能错过，便跟着准备凑个热闹。

　　这些人当中领头的便是金家家主金无畏以及游历至此的西湖山庄大弟子李十四。

　　后来一行人进了地道，排除机关，花了好大力气，才走到通道尽头，那儿是一间石室。打开门后发现里面一人骨架状似盘腿而坐，显然已死去多年，不过他身前摆着一卷帛书秘籍。

　　众人还未来得及上前探查，便纷纷倒地，后方又出现三人，带头的是附近新江府一叶刀蒋家家主蒋绪。

　　原来此地事涉金蒋两家几代恩怨，钟崖洞地道本是蒋家根据先人手书找到，发现不能悄然取出秘籍，就想到让金家先行探路，蒋家一人混入其中，等找到秘籍便暗中下药，想趁机杀光金家一行人，谋取秘籍，再栽赃金家。

　　张嘉树因早年经历，受药物影响不大，加上李十四从旁策应，在蒋绪对阵金无畏的时候，突然出手，打败蒋家四人，一行人才得以逃出生天。

　　张嘉树虽然觉得这其中颇有蹊跷，但事不关己，也没多问。出来后便找到栖梧司在附近的驻地，将事情交给了栖梧司处置。

　　张嘉树与李十四自此结识。

　　听闻张嘉树欲往东游历，李十四也想着出来许久该回山庄了，便相约一起结伴出发。

　　一路上李十四带着张嘉树游山玩水。走到太湖，遍览太湖美景后，张嘉树听说朝廷九月将在开封和建康两地开英才武略科，就打算前往建康应试，李十四则南下钱塘返回西湖山庄。

　　“去年九月听闻仲源你一举通过英才武略科，正为你高兴，就被赶出山庄参加武举，这次来京城前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联络上，没想到这就碰上了。”李十四知道张嘉树从不饮酒，叫了壶西湖龙井，转头对张嘉树说到。

　　“我昨天刚到京城，也没关注这次武举，倒是不知道十四兄也参加了，不然提前一天，还能去观你比试。”张嘉树表达了一番歉意。

　　“你昨天才到，今天咱们就遇上了，可见缘分。”李十四倒是不在意。茶一上来，李十四就为张嘉树满了一杯，自己则倒了一大碗酒。

　　“溪以茶代酒，为十四兄贺。”说完张嘉树又看向其他三人，道：“诸位同饮。”

　　“哈哈，同饮同饮。”

　　一时间觥筹交错。

　　“十四兄既然过了武举，不知两个月试任期满想要去哪里？”既然好友也入了栖梧司，张嘉树自然要打听一二。

　　“永安城虽然繁华，但是待上几个月也够了，我辈江湖人当剑试群雄，愚兄自然是想要北上。”李十四看着北方，眼中闪过一道极亮的光。

　　“倒是你，特科出身虽然起点较高，也无需试任直接正职，却不能选择去向，也不知道被安排到哪里。”

　　“就算是被分到别处，我也还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熟悉栖梧司办事的规矩。接下来，少不得要与十四兄共事一番。”

　　“固所愿也。”杯碗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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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假期一晃而过。

　　身着飞鸾服，腰胯栖凤剑，张嘉树看起来锐意昂扬。

　　一大清早，张嘉树就走进了栖梧司。

　　此时偌大一个衙门内没几个人，偶尔有人进出也是行色匆匆，一个招呼打完没多久就看不到人影了。

　　春寒料峭，他也没在外面多待，进了大堂，随便找了处位置坐下，等着过来安排他的人。

　　没坐一会儿，李清河到了，把张嘉树唤进值房，向张嘉树宣布了他的去向，果然是留在永安城。

　　“本来你刚上任，应该给你安排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带你一段时间，先熟悉熟悉一些办事的流程。不过最近司里大部分人手都在查李都宪灭门一案，十几天来一直没打开局面，你这时候跟着也做不了什么。其实栖梧司行事办案该怎么做，你待上一段时间自然就能了解。京城人手不够，你既然已经是栖梧使，又定了留在京城，自然要给你压压担子。”

　　李清河一口气说罢，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顺便观察张嘉树的反应。

　　张嘉树对于少了个“师父”带他并没有抵触的心理，他身上秘密不少，没给他安排前辈照应反而对他有利，自然不会抱怨。虽然这么一来得自己慢慢摸索，不过与一下子就完全得到独立的优点相比，这点麻烦在张嘉树心里便也不算什么了。

　　至于“压压担子”，便是直接派任务了，特科入栖梧司不需要经过试任期就直接授正职，上面用人自然有其考虑，想要用的放心总得对手下能力多做了解，想必这就是给他的考验了。

　　脑中心思斗转，想通了这一点，张嘉树怡然无惧。

　　张嘉树坦然回到：“李都宪一案事关重大，卑职刚入栖梧司，不敢给诸位前辈添乱。京城人手不够，有事急待处理，乃卑职职份所在，定竭尽所能，不负大人厚望。”

　　“好！”李清河听完张嘉树的回应，满意眼前年轻人不怕困难、敢于任事的态度，出言赞了一声。

　　虽然怕张嘉树直来直去，行事无忌，但还是提点张嘉树道，“不过你也不必怕惹麻烦，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出来，既然进了栖梧司，栖梧司便是你坚实的后盾。”

　　“卑职遵命。”张嘉树自然应下，同时对李清河心生好感。

　　接着，李清河便说起张嘉树这次的任务。

　　“前日，纯阳宫第十代掌教继任，陛下派钦差前往观止山宣旨，欲迎陈掌教入京受封国师。永安城与观止山不过两百里，钦差今天就应当到了。三天后，陈掌教会从永固门入京，你的任务就是到时候维持好秩序，决不允许有意外发生。”

　　张嘉树听到这儿，脸色转为沉重，深感责任重大。

　　“当然，这次布置以羽林卫和皇城司为主，栖梧司不会出很多人，主要就是注意几处地方，防止有人作乱。”李清河补充道。

　　原来只管盯梢，张嘉树之前猛然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虚惊一场。

　　李清河宽慰道：“虽然说是要给你压担子，但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你给压垮了。这次陈掌教进京必会造成轰动，京城现在鱼龙混杂，说不定还有魔教余孽潜伏在内，你到时候要多加留意，不能懈怠。”

　　张嘉树慨然应是。

　　“好了，你的任务我说完了，你若没什么事就下去准备吧。我等下会命人把记录了那几个地方详细信息的卷宗拿给你，再拨给你几个人。”

　　“启禀大人，卑职请调本科武举进士李十四协同办事，李十四也已同意。”张嘉树见李清河任务交代完了，趁这机会提前报备了与李十四在英雄楼的约定的事情。

　　“准，你去和文书房何主事说一声，李十四提前入职试用，栖梧使可率栖梧卫五人，就把他挂在你名下吧。”李清河果然应允。

　　“多谢大人，卑职先行告退。”张嘉树缓缓退出值房。

　　出了门，张嘉树便前去文书房找何主事说明了李十四的情况，把李十四名字的登记在了自己队伍名下，还帮李十四去领了他的装备。

　　不久，有人送来了几份卷宗，每份卷宗上面都盖了大大的“密”字章，章印的颜色已经发暗。

　　张嘉树大致翻看了一下，确认了这次自己负责盯梢的只有三处地方。

　　把卷宗放好，他没再等那几个被拨给他的人到来，只是吩咐书吏若有人前来就告知那些人午后齐聚，便出栖梧司去找李十四去了。

　　找到李十四，张嘉树把情况大致跟他说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十四兄你已经提前入职了。”

　　“陈掌教三天后入京？”李十四倒是不在意本来还剩下的半个月假期，直接和张嘉树说起任务来，“那咱们今天就得去查看那三个地方周围的动静了，不知会加进来几个人。”

　　猜测无果，李十四起身，“走走走，去栖梧司，先把看那几处的卷宗看完，摸个底再说。”一派雷厉风行。

　　两人便又回到了栖梧司。

　　午后，共有四人前来报道。

　　最先到来的两人是孪生兄弟，二十六七的年纪，分别叫罗咏和罗啸，出自通州神拳门。第三个到的叫做呼延刚，人如其名，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相貌堂堂，出自百炼谷。最后来的是位女侠，名为谭可欣，英姿飒爽，师门为号称天下掌法无双的东海崇明派，一式排山倒海江湖闻名。

　　四人都是三年前由武举入的栖梧司。

　　互相认识后，张嘉树把卷宗分发给四人，让他们先了解一下情况。

　　等他们看完，张嘉树才开口说起这次行动的打算。

　　“这次任务需要查探的地方有三处，分别是‘彭氏茶庄’、‘秦记药馆’以及‘巧娘金铺’，三处都在南城，离朱雀大街不远，三天后若有动作极易对进京队伍造成影响。

　　其中，彭氏茶庄的背后是岭南萧氏，萧氏投靠乱党，难免不会借机生事。至于秦记药馆和巧娘金铺则是与那些已经被栖梧司除名的旁门有关，最近京师鱼龙混杂，这些地方未必不会藏着一些个旁门高手，大家务必行事谨慎，注意安全。

　　时间不多，我们恰好六人，便两人一组，分头行事。罗氏兄弟一组，呼延兄和谭女侠一组，我与十四兄一组，有问题随时联系。”

　　布置完分组，张嘉树问到，“你们看要选哪处？”

　　其他四人都望向了谭可欣，谭可欣也不推辞，“那我和呼延师兄就选巧娘金铺吧。”

　　呼延刚自然没意见。

　　罗氏兄弟互相望了一眼，弟弟罗啸开口道：“我们兄弟去查探彭氏茶庄。”

　　“既然定下了，那就开始行动吧。”张嘉树最后说了一句，随后众人各自分开。

　　张嘉树与李十四约好时间在秦记药馆附近的茶楼见面，准备先回住处换下飞鸾服，穿上便装去盯梢。

　　李十四也要回去收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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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嘉树到茶楼的时候，看到李十四已经在了。

　　李十四没坐在位子上，而是一袭白衣，站在二楼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张嘉树点了壶茶，走到李十四身边。

　　察觉到张嘉树靠近，李十四往窗外一指，对张嘉树悄声说到：“这儿视线真不错，眼前就是朱雀大街，咱们三天后在这儿的话，说不定有机会看到陈掌教身影。”

　　“看到陈朔吗？”张嘉树压下复杂的心绪，拍了一下李十四肩膀，也小声回到：“你想得美，我们来这儿可不是盯朱雀大街的。”

　　说完就坐回了位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两人当天晚间找了处客栈订了两个房间就近住下了，随后两天在药馆周围一番查探也没发现异常情况。

　　一切只待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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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钟崖洞一事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