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女王传说》水之蓉

4、朵娜与古丽

　　站在神殿里的鄂鲁默也看到了双星划过天空向王庭而来的异象，喃喃道“天象异常，是福是祸？”转而向卦师，“卦师！卦象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出来了！”卦师擦擦额角的汗，道“大王，此乃福祥卦。卦象词说天地交感，贤良之。大王！大吉大利啊！”

　　“大王！喜报！喜报！”一个老嬷嬷兴冲冲地道“王后和夫人都平安诞下了麟儿！”

　　“好！好！双喜临门！山神佑吾夜郎！”鄂鲁默满面笑容，大踏步向厚殿而去。丝毫没注意到，卦师听到王后和夫人同时诞下子嗣后，满面的愁容。

　　卦师疾走回去看卦象，分明显示着若王室同时出生孩子，这卦象就从大吉大利逆转为大凶！

　　卦师全身无力，脸色苍白，跪倒在山神面前，连续叩了三个响头，“愿山神佑我夜郎，化凶为吉！”此时刻，大王正喜在心头，若告知他真正的卦象，恐怕两位公主的命运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卦师也性命难保！不若不求这庙堂之高，荣华富贵，从此归隐山林，聊此余生。

　　鄂鲁默踏入后殿的大门，毫不迟疑地向心爱的王后寝宫而去。

　　王后武咯沙侧卧在竹床上，脸色苍白，往日里娇俏可爱的朱唇，变得煞白。双眼微闭着，两排浓黑的睫毛映在眼皮上。由于失力过多，脸上的汗水打湿了鬓发，显现出一种虚弱的美。

　　小公主裹在绸缎锦袍里，一张小脸蛋，鼻子挺翘，嘴巴小巧，双眼紧闭着。

　　“寡人的宝贝哟！这乖巧的小模样，长大后必定像王后一样，是个天仙似的美人儿！”鄂鲁默轻轻用手指腹刮了一下小公主的脸颊，生怕弄伤这冰雪样的娃娃。

　　“大王，她刚睡下，别吵醒她。”不知武咯沙何时已经醒来了。

　　“咯沙！寡人的爱妻！辛苦你啦！”鄂鲁默轻轻地走到床边，一脸深情。娇妻佳儿，让这位威武雄壮的男人变得如此温柔。

　　“大王，给宝宝取个名字吧！”武咯沙柔声道。按照夜郎国习俗，刚落地的娃娃，一定由父亲来取名。

　　“咯沙，你这么聪明伶俐，你来给宝宝想个名吧。”鄂鲁默选择把孩子的命名权给武咯沙，可见他对她是真爱。

　　“前几日和大王提过的几个名字，我觉得朵娜最好听！”

　　“朵娜！好，这个名字好听！”鄂鲁默双手一拍，赞叹道“朵娜就像个罗耶山上的花骨朵儿，长大后一定是夜郎最美的花儿！”

　　门口探出一个身影来，侍卫长传话说西殿的夫人也诞下了位小公主，夫人请大王过去。

　　鄂鲁默脸色微沉，道“让夫人好生休养，寡人改日再去西殿。”

　　侍卫长脸色微变，嘴唇微动，想劝说复又行礼退下去了。

　　西殿殿门外，麻姑嬷嬷正在来回走动。她时不时地往门外望一眼，都没看到大王的身影。一盏茶的时间，侍卫长给她传信，大王今晚不过来西殿了。

　　麻姑在弭赫娜夫人的房前徘徊着，受到大王如此的冷落，夫人该多伤心。她是看着弭赫娜长大的嬷嬷，看她情窦初开爱上鄂鲁默，看她帮助鄂鲁默南征北战，再嫁给鄂鲁默当上王后。一年前，鄂鲁默废后，今日弭赫娜产子。这是多么卑微的爱，多么深厚的情。

　　“嬷嬷，是你在外面麽？大王没过来？”从里间传来弭赫娜的咳嗽声。

　　麻姑赶紧走入房内，轻声道“大王传旨，改日过来看望夫人。让夫人好生静养。”

　　弭赫娜脸色一变，似乎在压抑着怒气。“大王一定被狐狸精给缠住了。”说罢，又一声长叹，唏嘘道“罢了！他也不是第一天如此了。何必再期盼他过来。”

　　弭赫娜在麻姑嬷嬷的扶持下，坐起来，靠在软枕上。“嬷嬷，把小公主抱过来给我。”

　　小公主被麻布锦缎包裹着，只露出一张小脸。圆圆的脸蛋，胖乎乎的。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眼珠黑得十分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她转动着眼珠子，左边转两下，右边转两下，最后定格在弭赫娜的脸上，竟然嘻嘻的咧开了嘴巴笑起来。嘴角的两只小酒窝更增添了喜感。

　　“夫人，小公主会笑了！”麻姑嬷嬷惊讶道。夜郎国的小娃娃出生第一天眼睛是闭起来的，也没听说过刚出生的娃娃就会笑的。

　　“孩子，世间多苦难。生而为人不易，生作女儿身更不易。”弥赫娜看着镪袍中的小女儿笑嘻嘻的模样，感叹道。要是一个儿子，该多好哇！

　　“夫人，有谚语说‘爱笑的孩子，运气不会太差’。小公主自生下来就会笑，自然会吉人自有天相。”麻姑嬷嬷轻笑道，“夫人，这孩子还没名字呐。您给她取个名字吧”

　　“大王被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眼里心里只有东殿那两母女。早已顾不上我们苦命的娘俩了。”弥赫娜一声长叹，道“罢了！自古男儿多薄性，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孩子我给她取名，就叫古丽。”

　　“古丽！古丽公主！”

　　镪袍里的小公主似乎听懂了在叫她，扬起一脸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缝，双手和脚丫子在镪袍里抖动。

　　“夫人，你看小公主很喜欢这名字呢，兴奋地挥手抖脚呢！”麻姑嬷嬷轻轻地拍着古丽公主的背部，唱着催眠歌儿。孩子慢慢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