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女王传说》水之蓉

18、父王喜欢朵娜的原因

　　远处的一家三口温馨和睦的美好画面深深地刺痛了一个八岁小女孩幼小的心灵，缺失的父爱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古丽翻身上马，调转头就往马场外边跑，她不想再留在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了。

　　夜晚，上床睡觉时，古丽叫住了刚伺候完打算去歇息的麻姑嬷嬷，“嬷嬷，你说为什么父王不喜欢我呢？我也是他的女儿啊。”

　　“殿下，你有夫人疼爱，有嬷嬷捧在手心里护着。为何要去奢求大王的爱呢？”麻姑嬷嬷轻轻地又回到了古丽的床边，柔声道，“大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小孩子不懂。殿下，只要记得夫人是最疼爱殿下的，嬷嬷也是真心爱殿下的，这就够了。”

　　古丽犹疑地看了麻姑嬷嬷良久，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躺在床上，背过身去，道“嬷嬷，我想睡觉了。”

　　麻姑嬷嬷应一声，吹熄了灯火，轻轻地掩上了门。她轻叹息一声，大王、王后、夫人的事，哪轮到她一介女婢谈论呢。就算大王对王后的美色迷昏了头，对夫人和小女儿不管不顾，其他人也拿这事没有办法。只是苦了小公主殿下，有父亲等于没父亲，从小就缺失了父爱。以前觉得小殿下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天天脸上挂着笑容，没想到心思也这般敏感起来。

　　古丽睡得不安稳，下午在牧场看到的那一幕，又重新出现在梦中。只是剧情和下午牧场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同。

　　梦中，古丽牵着栗色的马驹，直接找到了鄂鲁默跟前，她问“父王，我也想学骑马。父王也教教我吧！”

　　鄂鲁默愣了一会儿，不耐烦地说“古丽，你找司马匠教你。”

　　古丽委屈地发了脾气，哭着道“父王，我就要父王教我骑马！父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阿妈！”

　　梦境到这里，古丽竟悲伤得醒来了。她揉了揉眼角，发现有水珠打湿了手。她猛然坐起来，喃喃道“父王不喜欢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此时，天已微微亮，她该起来练马步了。一般这个时候，古丽和她的小跟班圪垯一起在后山的小青峰练习一炷香时间的马步。

　　因着梦境的缘故，古丽起得比平日里晚了片刻，她来到小青峰的时候，远远地便望见圪垯在平常练习的小亭子里等自己了。

　　圪垯看见了古丽的身影，边跑边挥手，“殿下！殿下！”来到古丽面前，先打量一番，疑惑道“殿下昨晚没睡好麽？怎么一双眼睛肿的像鸡蛋那般大？”

　　古丽转开了话头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一件事，圪垯，我们来分析分析。”

　　古丽拉着圪垯在小亭子里坐下，问道“你说，父王为什么只喜欢朵娜王姐，不喜欢我呢？我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呀？”

　　对于同样大年纪的圪垯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圪垯摸了摸后脑勺，回答道“因为朵娜公主张得好看吧？不仅长得好看，衣服好看，声音也很甜美。噢，还会弹琴跳舞……”圪垯一下子数出来了数十项朵娜的优点，连她的走路的姿势很优美也列入了其中。

　　“花痴！”古丽白了一眼滔滔不绝的圪垯，自言自语道“我长得没有王姐漂亮，走路姿势也没有她优雅，还不会弹琴跳舞。唉！真没得什么可比的。”

　　“殿下，你可以学习哇！”圪垯围着古丽绕了一圈，仔细打量了，道“殿下你身高比朵娜公主高，腿比她长，其他的，还真看不出来……”

　　“圪垯！别废话，练功了！”古丽一拍圪垯的肩膀，走到一边去扎好了马步。

　　上午是古巴师傅教学夜郎国的历史。古丽的精力根本不在历史上，她向右偏着头，她的旁边坐着阿米尔，阿米尔的旁边坐着朵娜。

　　古丽盯着朵娜瞧。一缕阳光从窗台照进来，余光打在朵娜的脸上，映得她的侧脸肌肤让她想起在舅舅家吃过的那种剥开皮的荔枝，水嫩嫩的，仿佛一掐，果汁就要滴出来。她的侧脸线条流畅姣美，不知造物主如何用心雕刻了这么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她的双手细长，细嫩，摆在桌上，在阳光里泛着银色的光芒。

　　“果真是美人！一等一的美人！”古丽欣赏得如了神，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此时，恰好古巴师傅要抽背诵一段夜郎国历史。课堂上寂静无声，倒显得古丽的轻声细语也变得清晰可见了。

　　孩子们听到后，轰然大笑。古丽旁边坐着的阿米尔瞬间脸色爆红！古丽刚右转的头，大家都错认为她在看阿米尔。古丽喜欢阿米尔，这在孩子们中间早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阿米尔！我不是在看你。不，不，我是说，我不是在说你。”看到阿米尔气得脸色通红，古丽忙站起来道歉，越道歉越心急，越描越黑。

　　“古丽殿下！就由你来背诵夜郎国的由来这段历史。”古巴师傅怒，课堂上看美色，还想入非非，简直是藐视课堂。

　　“有竹王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水溪，有三节……三节……”古丽站起来，搜索着脑海里仅存的一丁点儿关于夜郎国的历史。

　　“唉！不学无术啊！不学无术！坐下！罚你回去抄写十遍。”古巴师傅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又叫朵娜来背诵。

　　朵娜站起来，出口道“有竹王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溪，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章养有才武，遂雄长夷狄，以竹为氏……”朵娜流利地把这段历史背诵了下来。

　　古丽低着头，道“果然声音也好听。”她抬头，望见朵娜今天穿着一条百褶长裙，裙子上绣着点点格桑花，那格桑花生动地就像是开在了纯洁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