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凶手来敲门》杰克猫咪

11、第 11 章

　　“好了，”越长泽打断了两人的吵闹，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抬杠，这两人也是心大，“雪笙，你接下来的行动很关键也很危险，所以我打算代替皓彬来保护你。”

　　高皓彬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队长，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你的能力我当然不怀疑，但是，只有我跟在她身后，才能第一时间的把握情况的变化，再及时调整行动方向。”越长泽说。

　　高皓彬绷紧的肩膀这才放松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能接受。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女孩，他在心里轻啧了一声，转过脸，点了点头。

　　“好，阮辰你一定要密切监视方嘉睦的行动轨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发到我们的手机上，这个很重要，决不能出纰漏。”

　　阮辰狠狠的点了点头，“放放放心吧，队队长。”

　　越长泽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开始吧。”

　　他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方嘉睦进来了，只是这猎物太狡猾，能不能成功，他们甚至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我送你回去吧。”越长泽拿起外套，对她说。

　　顾雪笙感激的笑了一下，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其他人都有事情忙，她简单的道了声别，就跟着越警官走出了警局。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即使是晚上，蒸腾的暑气也让人大汗淋漓。越长泽一上车就把空调打开了，看着女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拿了张纸巾给她。

　　“谢谢越警官。”顾雪笙接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一身正装却连一滴汗珠都没有的越警官，她有些尴尬。这温度确实挺热的，像她这种不怎么爱出汗的都满头大汗，可穿的比她多的多的越长泽却一点都不热的样子，她十分好奇，他是如何保持……常温的。

　　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好奇，越长泽淡淡的说：“心静自然凉。”

　　顾雪笙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话……

　　“我是说真的，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做到罢了。”

　　“额……这确实很难，越警官很厉害。”她磕磕巴巴的说。

　　越长泽轻笑了一声，微弯的嘴角柔和了他严肃冷漠的气质，看起来平易近人了许多。

　　见他笑了，顾雪笙也放松了许多，虽然越长泽一直对他的态度很好，但他本身的气质就让人不敢靠近，她跟他相处时，反而没有跟高皓彬相处的时候自在放肆。

　　“其实，我一开始就不赞同你卷进这个案子里。”越长泽突然说道。

　　顾雪笙愣了一下，这个她自然知道，只是后来在她的坚持和各方面的需要下，他还是同意了。看着他半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我还有我的私心。”

　　私心？顾雪笙有些迷茫。

　　“万一，我是说万一，出事了。就算我有把握抓到方嘉睦，也未必能保证你的安全，用你的一命换这个人渣的一命，真的太不值得了。”

　　她抿了抿嘴，“这种意外不会发生的……”

　　“我们都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越长泽厉声打断她的话，这样的侥幸心理根本无济于事，只会让她陷入危险中。

　　顾雪笙被他严厉的样子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她还是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就算，就算我真的为此而牺牲，我也不后悔，至少我尽力让这个凶手受到了惩罚，让更多的人免受伤害。”

　　越长泽沉默了片刻，他握紧方向盘的手背暴起了青筋，“那你就没想过你死了，对你的父母，对爱你的人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吗？”

　　想到父母，她的心蓦然一软，“我想我的父母会为我骄傲的。”

　　“不会！他们只会伤心欲绝！他们只希望你从来不去做这些好事，只要你活的好好的！”

　　她长了长嘴，轻轻吐出一口气，说：“或许我的话会显得很假很天真，但我还是想说，如果每个人都只为了自身的安危而不愿意挺身而出的话，那只会让罪恶更加猖狂。我知道越警官，您想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可是，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为这美好的生活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样它才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再换句话说，每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方嘉睦这种人的牺牲品，包括我、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同学。如果这时候有个人愿意为了保护他们而站出来，我也会感激他尊敬他的。”

　　越长泽下颌绷紧，淡淡的说：“但也可能，没有别的人会记得你，感激你，只有爱你的人悲痛欲绝。”

　　“我想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被别人记住感激，只是我想要去做，就做了。爱我的人……是，这样会伤害到他们，但我也希望，慢慢的他们能理解我的选择，为我而骄傲。”顾雪笙微微一笑，那笑容纯粹至极。

　　越长泽没再说话，他心中的震撼非常大，这是第一次，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顾雪笙的想法，这想法那么……傻，又是那么的温柔。

　　“越警官，请不要这么悲观好吗？其实我很相信你，相信各位警官。我们一起，一定能让方嘉睦伏法，也能保证我的安全。我有这个信心，也请您有这个信心，好吗？”

　　越长泽愣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女孩说的对，他不应该这么悲观，而是应该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让这个善良又温柔的孩子继续走她美好的人生之路。

　　此时此刻，他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那承载着女孩希望、信任甚至生命的重担压的他的腰都微微弯了起来，却也让他振奋起了精神。高智商罪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在交手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信心，太害怕失去反而会失去，只有努力抓住她的手，才能拼出一线希望。

　　“谢谢越警官送我，再见，路上开慢点哦~”顾雪笙挥了挥手，目送他的车离去，才收敛了笑容，走进了家门。

　　此时的她远没有刚才的淡定从容，微微紧皱的眉间暴露了她同样不平静的内心，只有清澈的眼睛还有着一如既往的坚定。人再劝别人的时候，总是道理一套一套的，可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明白嘴上说的那些话根本毫无意义。

　　如果说她一点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只不过她内心的信念和意志，不允许她退缩。然而她才十八岁，年轻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猛然面对这样穷凶恶极的罪犯，有多少个夜晚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客厅，她又挂起甜甜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又是方嘉睦的课，顾雪笙依旧抱着书坐在了第一排，也依旧没有人愿意靠近她，可是她的神情已经平静了好多，眉眼间的忧愁也消散了不少。

　　方嘉睦看见她，眼睛微微闪了一下，依旧挂着面具似的微笑，看着这群吵吵闹闹的学生，开始上课。

　　下课后，他叫住顾雪笙，“有时间吗？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想跟你谈谈。”

　　顾雪笙眸光微动，紧抿着唇，似乎不太想去。

　　方嘉睦勾了勾唇，“怎么，先来老师叫不动你了吗？”

　　“不是……”她急切的辩解，却又吞掉了后面的话，只是低垂着头，呆呆的站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跟着他走。

　　方嘉睦放柔了声音，带着一□□惑，仿佛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他的猎物走入陷阱，“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心分享里也不好受吧，有个人来倾吐、分享会好很多。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顾雪笙抬头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她抱着书，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灯光昏暗的走廊，走进了夜色茫茫的校园，仿佛要消融在那黑暗中一样，安静的、无声的。

　　“坐。”方嘉睦指着对面的椅子，笑了笑。

　　这会儿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大部分老师都走了，整栋教师办公楼就只余下几个零星的窗户亮着灯。方嘉睦的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按理说，这个时间，这个带着点密闭的空间里，年轻的男老师不应该跟美貌的女学生独处一室，传出去总会惹人浮想联翩。

　　然而在座的两个人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氛围，一个心心念念的是如何把自己这最后一步棋走的完美，一个则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出现失误。两个人如同同台竞技的选手，一点点的试探着对方，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既不让自己犯错，又要让对手服输。

　　“这段时间过的不容易吧，真是难为你了。”方嘉睦的声音里带着虚伪的关心，若事先不知道他的真面目，顾雪笙可能真的会被他所欺骗。

　　她伸手把额前的头发捋了一下，别在耳后，声音轻的好像听不见，却又被这静谧的空间无限的放大，“还好，刚开始确实很难受，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就觉得还好。”

　　方嘉睦听了她的话，眼眸中骤然燃起了一丝火焰，像是兴奋，又像是痛恨。